“喂，我是马小乐。”马小乐装腔作势地接起了电话，姚婧说什么他不管，只是嗯啊地答应着，“哦，行，我知道了。这样吧，半小时后到，不耽误事。”说完，挂了电话，并趁放到口袋里的时候，关机。

“果然是。”马小乐叹道，“说实在的，我挺烦吃饭喝酒的，没意思。要是和朋友啥的在一起那挺好，陪领导，有点憋屈。”

“你还憋屈？”范枣妮招招手，一辆出租车过来停下，“你不是要做一名个性局长么，还憋屈啥？”

“好了，到车上就别说了。”马小乐拉着范枣妮钻进了出租。

很快，来到了住处。

住处旁边就是一个热闹的小路口，尽是卖小吃的。范枣妮还挺兴奋，绕来绕去，凉粉、灌汤包、八宝粥，还有泡菜，买了好几样，兴冲冲地随着马小乐上了楼。

进了房间，马小乐提着茶壶帮范枣妮烧开水。

范枣妮笑嘻嘻看着，说道：“马小乐，瞧不出来，还挺会照顾人！”

“那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别的不行，关心起别人来那是没得说。”马小乐道，“当然，那得看对谁了，告诉你啊，为女人烧开水，你可是第一个。”

“唉，就冲你这句话，赶明儿我去给你买个饮水机回来，那可方便着呢，叫人送桶水来，随时都可以喝。”

“用不着。”马小乐摇摇头，“我早想过了，这边我呆得少，就是回来睡个觉，几乎不喝水，一桶水那还不喝臭了么！”

“哦，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不如烧水喝。”范枣妮坐了下来，捏了块凉粉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起来。

马小乐趁着范枣妮吃在劲头上，说了几句，赶紧离开。

姚婧在报社等得已经发急了，第一遍打马小乐电话没人接，第二遍简直是莫名其妙，听不懂，被挂了电话后再打，还关机。

“诶哟，急死我了。”姚婧一见马小乐就追问起来，刚才打电话怎么说得没头没脑的。

“你不知道，打电话那会正和局长在一起呢。”马小乐道，“局长反对在他面前接电话谈私事，所以我只好说得那么含糊。”

“说得含糊就不算私事？”姚婧不明白。

“我含糊的是公事。”马小乐道，“完了我跟局长说，刚才是报社记者的电话，要我去看今天现场会的稿子，怕出啥差错。”

“这借口倒不错，不过也不是啊，要我把稿子送给你看不就得了嘛。”

“瞧你说的，我们农林局还没那个高度要报社送稿件过来审吧。”马小乐道，“再说了，局里有接待，局长还要我去陪酒呢，要不是我说找你看稿子，还指不准能不能出来呢。”

“哦，这么说你很快就要回去？”姚婧叹息道，“本来还想和你玩玩逛逛，到十一二点再回家的呢。”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最多玩到八点半。”马小乐道，“你知道么，局长让我去陪酒，还得让我做好后勤服务工作呢，唱歌啊、洗澡啊、捏脚敲背的，还不得都让我安排好喽！”

“不应该啊，那可是办公室的事情，办公室主任会妥善安排的，还要你副局长去操办？”姚婧皱起了眉头。

“姚记者，你别拿经验来推断。”马小乐眼珠子一转，道：“办公室是负责那些事情，但并不是无时无刻的，而且，还有领导特别安排呢。”说到这里，他呵呵一笑，“别看我就来几天，可局长对我印象很不错，啥事都信任我，所以一般场合只要有我，办公室主任几乎是不到场的。其实吧，办公室主任也已经厌烦这种事情了，刚好给他休息休息。”

“说得也是。”姚婧点点头，“那我们赶紧去吃点东西吧。”

这是马小乐求之不得，赶紧吃，吃完算事，反正今晚是不想和姚婧有啥事的。

“吃点啥，姚记者，我请客你可别客气！”马小乐笑道，“但是，一定要把报道给我写好！”

“知道。”姚婧道，“告诉你，别小看我们媒体，就你在现场会上说的那些事，的确是很好，只要那几个单位部门把各自的事情弄顺当了，小南庄村的沼气建设不会有啥麻烦，可是，你知道人家就那么乐意配合你？”

“这个我有数，他们当然不会很好地配合。”马小乐道，“不过这难不倒，我会常盯着的，尤其是能源办，得赶紧让他们写申请到市里，然后报到省里去！”

“你盯着有啥用，你凭什么要人家抓紧人家就抓紧？”姚婧道，“你和人家能源办不是一个系统，更谈不上领导与被领导关系。”

“这么说还要费一番事？”马小乐认起真来。

“应该是。”姚婧道，“今天会上你也没给能源办留面子，从你说的样子看，好像能源办是不作为了，没有主动做好相关分内工作。”

“是这么个事，现在想想好像是不妥。”马小乐道，“当时我看能源办主任的脸，就不那么好看。”

“所以嘛，人家可能不会给你面子，能拖就拖，拖晕了你。”姚婧道，“除非你能让钱县长出面说话，或者成立一个沼气建设领导小组，你当组长，负责总协调。”

“那好像不可能！”马小乐摇摇头，“这才多大点事，而且只是一个村子的试点。”

“呵呵，所以嘛，就得看我们媒体了！”姚婧笑道，“过两天我再写篇深度报道，就沼气建设的事来个全方位的立体报道，在资金扶持上，专门采访一下能源办，引导让他们承诺在什么时间内把资金申请到位，然而把这事见诸报端，那样一来，他们应该就会做得比较及时到位了。”

“嗯，这样好！”马小乐一拍巴掌，“姚记者，那这事可得拜托你了！”

“不能高兴太早，没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姚婧道，“没准能源办被你无意间批了还害怕呢，可能会比你想得还要积极！”

“这倒是。”马小乐道，“万一我向钱县长汇报的时候，说能源办还没有把资金补助的事给办妥，他们能源办会更不好受！”

“一切都是咱们分析的，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姚婧道，“不说那些了，先去吃情侣火锅吧。”

“情侣火锅？”马小乐不好意思地笑了，“合适嘛？”

“有啥不合适的。”姚婧道，“一个店名而已。”

“那也成，赶紧去吃。”马小乐道，“时间宝贵啊，吃完了还得去为领导服务呢。”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火锅店。店里都是清一色小包间，说包间也谈不上，只是由竹布帘隔开而已。

马小乐和姚婧在一个角落坐下，点了四荤六素，还要了份扬州炒饭。

“吃完干啥？”马小乐夹了片海带头，咬了一口，边嚼边问：“有啥节目没？”

“吃完回家睡觉呗。”姚婧道，“你不是还要赶时间么。”

“是赶时间，不过有些事情是可以很快解决的。”马小乐这么问，是想探探姚婧的意思，看她有没有那个安排，如果有，不如早点开始早利索，省得磨叽耽误时间。

“很快解决？”姚婧呵呵一笑，“海带壮阳，瞧你咬得那带劲的样儿。”

看来这姚婧要绕圈子，马小乐听她这么问，好像要引开话题。“姚婧，你也知道我是啥样的人，有话就跟我直说。”他忍不住道，“就说吧，吃完饭送你回去，小巷子里还有事没？”

姚婧听了马小乐的话，并不惊奇。

“就知道你要说。”姚婧道，“你在别的女人面前也这么直爽？”

“不。”马小乐摇摇头，“你算是个特例，这都令我感到奇怪，为何对你就能说出那些话来。”

“其实我并不奇怪。”姚婧道，“记得那年去乡里查土法炼焦的事，我就从你眼里看出了一种怪怪的东西。当时我不理解，后来我慢慢琢磨了段时间才明白，你眼里有种征服欲。”

“好像不对，我自我感觉是有征服欲，但不是对你啊？”马小乐一副自问的样子，“你说你有啥好征服的？”说到这里，他急忙摆起手来，“姚婧，我不是说你不好，不值得征服，而是我征服你没啥目的嘛，你说这如何理解？”

“人都是奇怪的东西。”姚婧呵呵一笑，“这个问题以后有时间跟你慢慢聊。”

“哦。”马小乐点点头，又捞起一片海带头，张开嘴刚要吃，突然想到姚婧的话，又把嘴闭上了，将筷子伸到了姚婧面前，“你要不要多来点，壮壮阳？”

“不要。”姚婧摇摇头，“壮阳是你们男人的事，我需要的是滋阴。”

“呵。”马小乐见姚婧这么说，不由得笑了，“姚婧，你又懂事又风趣，谁娶了你，估计小日子会挺滋润，肯定丰富多彩。”

“你想不想娶？”姚婧突然严肃起来，停住筷子问马小乐。

马小乐被这么一问，愣住了，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连后悔自己不该说出这话，有点要引火上身的感觉。

“呵呵，这话啊，你早点问，也许我能给你个满意的回答。”马小乐无奈之下笑道，“现在就不好说了，我已经是有主的人了。”

“哈哈……”姚婧突然大笑起来，“马局长，你紧张了！别紧张，开开玩笑，我马上就结婚了，到时可要去喝喜酒哦！”

“啊！”马小乐如释重负，“好，好啊！一定去，一定去！”不过，他也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在姚婧面前，他始终都觉得有点被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