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蕴灵和蕴初，身后还跟着蕴伯父和蕴伯母。

沈父当年帮过还是书生的蕴伯父一次，两家因此结缘，交好多年。

出门遇好友自然是令人开心的。

除了顾卿。

但是岳父岳母都在，顾卿也不敢说不去，双方很快穿过人群汇合。

蕴家人不认识顾倩，沈寒月又介绍了一遍。

顾倩红着脸问好。

她昨晚才决定忘了蕴初，重头再来，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了，而且还见到了他的父母。

蕴初也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了这个小姑娘。

她好像很容易害羞，动不动就脸红。

顾卿那样的人，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妹妹。

他看一眼自己猴儿一样的妹妹。

沉默……

蕴夫人看到顾倩眼神亮了亮，起了些心思，一转头看到自家儿子那张棺材脸，心思顿消。

算了，他不配。

互相介绍过，沈父扶着蒋氏主动开口。

“我们这群老骨头是爬不动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儿吧。”

有蕴家夫妇看顾着，沈寒月十分放心，毫无心理负担的跟着人群去爬山。

蕴灵是个活泼的，看到新伙伴激动的不行，主动分享自己带的小零食，夸一夸顾倩的衣衫首饰，问一问用的什么胭脂水粉，很快消糜了顾倩的生疏。

三个女子走在前面叽叽喳喳，后面的顾卿和蕴初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移开视线。

……

新年过后，随着泰山祭祀大典临近，顾卿一日比一日忙碌起来。

沈寒月也开始着手准备新酒坊开张的事宜。

冬晴站在一旁帮她磨墨：“小姐，我们的葡萄不够用。”

去年葡萄产量很高，但是葡萄酒的热卖程度超出了她们的预料，若是按照原计划今年年初开两家酒坊，仓库里的葡萄酒很可能不够供应。

沈寒月揉了揉额角：“育苗的事情要尽快，再去买几个京郊的庄子，先种好金樱子防护林，等苗育好尽快种。”

“让沈嬷嬷将手头的活儿先放一放，亲自去选一批葡萄预定好。”

“行。”

顾卿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脱了披风先将身上寒气驱散才过来。

冬晴识趣的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沈寒月抬头看他。

“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顾卿走过来拥住她，疲惫的将头枕在小姑娘颈窝。

“嗯。”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一个月多。”

一想到一个多月不能见她，他觉得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监督祭祀大典？”

祭祀大典原本该是诚王督办的，但前些时日，淑贵妃冲撞了皇后，皇帝大发雷霆，牵连了诚王，罚诚王闭门思过，这差事就空了出来。

泰山祭祀关乎东晋国运，晋元帝肯定会派心腹过去，她早有预料。

顾卿没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沈寒月将手覆上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上。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语气平静的不像是他要出远门，倒像是商量今天晚上吃什么。

一点不舍都没有。

顾卿对她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满，收紧了力道，语带威胁。

“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是不是不爱了？”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巴不得我走？”

沈寒月失笑。

“你幼稚不幼稚，一个多月而已，泰山又不远，两个时辰就能到。”

见顾卿还是满脸写着我不高兴，她连忙补充。

“我三日给你写一封信好不好。”

顾卿板着脸。

“两日。”

沈寒月无奈：“好，两日。”

“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次沈寒月瞬间警惕。

“什么条件？”

顾卿凑到她耳边轻语一句，沈寒月瞬间黑脸。

顾卿一双凤眼可怜巴巴的看她。

“一个多月呢。”

沈寒月咬牙切齿。

“好。”

同意顾卿的代价是，第二日顾卿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沈寒月摸了摸身旁早已经凉透的被子，看着空了一半的房间，心里空落落的。

沈寒月拖着酸疼的身体坐起身。

冬晴端着洗漱用品进来。

“他什么时候走的？”

冬晴将衣服烘烤热了抱着过来：“国公爷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走前特意叮嘱过不让喊您。”

“凌云跟着去了泰山，把逐月留下了，让咱们有事找逐月。”

她一边说着，一边伺候沈寒月穿衣服。

“之前您让我们盯着青竹院，我们的人发现，二爷最近都宿在他京都的一处宅子里，里面养了一个女人。”

“女人？”

顾宸才刚成婚多久？怎么又养一个外室？

家花不如野花香？

拿着自己妻子的钱养外面的女人。

亏他想的出来。

沈寒月嗤笑一声：“继续盯着，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留意一下那女子的样貌和身份。”

她总觉得其中另有蹊跷。

程萋萋比顾宸有脑子多了，不可能不知道顾宸外面有人了，但还是毫无怨言的给他提供银钱，支撑他养别的女人。

即使程萋萋不喜欢顾宸，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是羞辱，她不该如此淡定。

除非……

这原本就是她默许，甚至是她一手促成的。

在她的房中放顾宸的东西，放印子钱，纵容顾宸在外面养女人……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

青竹院里。

程萋萋正在铜镜前梳妆，得知顾卿已经出发前往泰山，铜镜中娇俏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

“通知青雉，咱们可以慢慢收网了。”

侍女将一直八宝蝴蝶簪插进程萋萋的发髻里，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僵硬的像是木偶人。

“是。”

次日早上，侍女去厨房拿早膳的时候，正巧遇到给国公府送菜的小子。

她看了看车上新鲜的豆腐吩咐厨房管事。

“这豆腐多买一点吧，我们夫人想吃白玉豆腐羹。”

管事的点头哈腰。

“行，二夫人还有什么想吃的，姑娘您一起吩咐了，咱们一定办好。”

二夫人是老夫人的亲侄女，若是伺候的好了，在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他一辈子都吃喝不完。

侍女冷淡摇头。

“没有了。”

管事招呼着小厮抬豆腐，侍女趁着没人注意，借着查看蔬菜的功夫，偷偷将一个小纸条塞进了菜叶里。

当晚，那张纸条就出现在了青雉的桌子上。

青雉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短短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