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转转？”马莲娜撇撇头。

“ok。”

唐海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巡视渔场了，现在还没到饭点，正好陪马莲娜散散心。

小萝莉以前就很沉默，遇到唐海之后才开心起来，看到她最近好像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唐海是有些不忍心的。

“抱歉，没想到又让你没朋友了。”等到下了楼梯，唐海才似乎不经意间说道。其实这是他最近几天一直想说的话，只是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些话心里想了百遍，可是总说不出口。

马莲娜嘴角难得的弯出了一道弧度：“没什么，以前就是这样的，不过是再回到从前罢了。况且情况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至少网上和游戏里，还是有说得上话的人的。”

“有没考虑换所学校？”

“现在其实学校里我也新收了几个小弟小妹……”

“这不一样吧……”

十四只海獭小宝贝们正在带头大胖的带领下，练习着潜水挖蛤蜊，一个个圆滚滚的身子在浅水处起起落落，其中有一只和带头大胖的关系似乎特别好，在海里小小的爪子也是抓在一起的。这只胆子最小，但很显然带头大胖这大哥做得很合格，从来没有放弃过它，看情况似乎是在鼓励它。

水豚翻着肚皮晒太阳装死，鼻子忽然动了动，它小眼睛一睁，就翻过身慢悠悠的走向两人。

现在唐海并没有开超能力，但水豚是群居动物，它只是觉得挨着唐海会舒服。

唐海感觉到有东西蹭着自己，低下头就看到水豚在把它的缰绳叼着，似乎很想让自己牵着的样子，唐海无奈一笑，只好临时溜溜水豚了。

唐海这会儿觉得，动物疗伤法挺好使的，起码自己一身戾气在这胖乎乎的家伙面前，一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那你呢。为什么最近总是不太高兴？”马莲娜踢着沙子，也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因为刚才那样的电话？”

唐海摸出了一支万宝路，他最近又开始偶尔吸两支了。

“这里有小女孩噢。”

唐海又把烟放了回去……

“你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吗？”

“赚很多钱。让全家人都过得很好？”

“不，我是希望如果每个中国人都给我一块钱，那就好了，我就有十三亿了。后来我知道了全球有六十亿人，我就在想要是每个人都给我一块钱。我就有六十亿了。”

马莲娜不禁莞尔：“你这想法我也有过，要是每人给我一块钱，我就可以进富豪榜了。”

唐海说的是人民币，但马莲娜明显说的是美金，不过这不要紧，并不影响两人交流。

“后来我才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同时当时我知道搞房子设计很赚钱，我也有过建起世界上最高的楼的梦想，以及想过当数学家或者科学家，烦恼过长大了要考我们国家最好的大学。还是考世界最好的……”

马莲娜心说你这真的是想多了……

“但现在我真的办到了其中一件事，每人给我一块钱，虽然范围不是很大！你看那些等着去吃饭的人，实际上他们每一餐饭，至少都等于给我一块钱，这并不是一次性的，很多人三餐都在我这里吃，甚至在约见好朋友的时候，会点挺贵的东西，那一餐就可能给我好几十块了。现在25家店每个月可以净收入至少400万。我和你可以各分到150多万，有钱了我们还可以再扩大……我想我以后肯定会很有钱的……”

“那你烦恼什么呢？”

“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变了……以前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张国粒，唔。你可能不认识这个演员……”

“我认识，他孩子和我手下进过货。”

“……你别这样，除了程龙大哥，现在亚洲演员我最喜欢就是他……”

“程龙大哥我也知道，他孩子也和……”

“stop！”唐海惊呆了，感觉自己不能随意喜欢哪个明星了。太可怕了！旋即，又连忙扯开话题，不让自己去想这个可怕的推理，“张国粒演的一部讲财神的，片尾曲有一句是‘有钱能使好人变坏，没钱坏人变了好人’……”

“那你是觉得自己变成坏人了？什么是好人坏人？”

“什么是好人坏人？”唐海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有钱之后他感觉自己变了却是真的，想起一次看的节目，他又道，“你常上网，也关注过华人社区，应该知道在自行车上笑和在宝马上哭的事吧？”

这一次马莲娜就不知道了。

唐海简单的把事情一讲，她就皱起了眉头：“就算是我，我也不可能在自行车上笑。”

“那说明你也是那个选择了……”

“因为那男生在问话的时候，已经设置了‘陷阱’。正确的选项应该还包括‘在自行车上哭’和‘在宝马里笑’！那女的未必就是好人，但男的一定不是好人！换做是你，你肯定不会只给这两个选项。如果是你来问，我的回答就会是‘在宝马里笑’了。”

唐海一愣，他的确也没往深里思考过这个！

为什么穷就该开心，就该是好人，变有钱了就该伤心难过，就该做坏人？这逻辑上怎么都解释不通啊！

最起码他现在带着萝丝回老家，骑自行车回去，他敢说萝丝百分百笑不出来，能笑出来的绝对是不太正常的，而他要是开着自己的车回去，正常女的至少在人前是会笑得出来的，同条件下，在人后笑的概率肯定比骑自行车大……

“而且那也不叫坏人，只能说是强势。强大的人必会强势，强大的团体也会强势，强大的国家也必然会强势。金钱是这时代最无敌的力量，能够让最美丽的女人追在最丑陋的男人身后锲而不舍，会让最有才华的人跟着平庸的人办事，甚至金钱还可以弥补人的道德或是生理缺陷，人们只会崇拜有钱有势的强者……你最近的变化很正常，现实里不可能存在亿万富翁随便让人踩在头上，那种软弱的人是不会有能力守住那么多财富的，同时拥有财富的人，也会自然的从财富上得到力量……”

唐海只是看着几百米外的那家小店。

“你是担心家里人知道？”

唐海一时间没声音了，他发觉女性总会突然变得很敏感。

两人在夕阳下走着，唐海手机忽然响了。

家里的来电。

唐海挂掉了电话，又拨了回去。

“哥，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