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池舟后，姜渡从怀里拿出了从京城那边传来的书信。

“啧。”袁衡心里又微妙地平衡了些。“特地支开……还是不够信任啊。”

“你在说什么？”姜渡展开信纸。“我是怕他无聊。”

袁衡：“……去死。”

姜渡无视袁衡愤怒的嘴脸，说起正事：“我们前脚离京，姜棠后脚就迫不及待把非他党羽的所有人，都边缘化了。”

“现在他牢牢把持中宫，显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紫禁城的主人。”

袁衡接过姜渡递来的信纸，一目十行地看着。

上头记着姜棠的每日活动，包括几时吃饭、几时如厕。

“在议事堂，夜御数女？”袁衡指着最后一排，张大嘴巴。“这么紧张的时刻，他还有心思干这种事？疯了不成？”

“他目光短浅，只知道父皇让他留守中宫，是在抬举他，打压我……并没想过，这其实也是父皇给他的考验。”姜渡停了一瞬，继续说道：“父皇留在宫中的眼线，只会比我更多。”

“我就不信，林家那边就没人提醒他这个问题？”袁衡不屑。“……说到底，姜棠就是个自视甚高、扶不起来的阿斗。”

“嗯。”姜渡轻轻点头。“不过他手下却有一批有才之士，我想先同他们谈一谈。”

“……你现在还缺人才吗？”袁衡轻笑。“你是不想让这些人，受到姜棠的牵连吧？菩萨心肠啊殿下~”

姜渡没有否认：“确实也有这一层意思，这样，你先替我把来了行宫的张之和王松约出来……”

……

两人商议好事情，池舟也挑好衣裳出来了。

袁衡十分肉痛，含泪送别这两人，回房给慕鸿宁写信去了。

*

姜渡接下来的日子，又忙碌了起来。

除开每三日去皇帝那边报告一次，每天也要接待不同人的拜访。

池舟懒得给自己上妆时就会躲在屋子里画画，写书……甚至还给姜渡之前让他念的话本，续写了一个结局。

——狐狸精寻来双修之法献给做了和尚的书生，又时时扮可怜，终于让他破了戒。

自觉无颜再待在佛门的和尚做了散修，带着乖张的小狐狸四处云游。

“今日又写了什么？”姜渡送走客人，踏入寝殿。

“刚写到和尚中了毒，小狐狸给他吸出来。”池舟兴致勃勃地递给姜渡看。“殿下觉得，我的话本会不会受大家欢迎？”

“前天不是已经写完结局了吗？怎么还在写和尚跟狐狸？”姜渡翻了两页，又没眼看了。“……怎的连这种细节都写？”

吸个毒液，整得跟什么似的……

“这叫番外。”池舟老神在在。“怎么？殿下不喜欢？”

“……你这么写，只会被归于淫书一类，是不可能大肆传播的。”姜渡坐过去，把人揽入怀中。“你明明富有才华，怎的就是不走正途？”

“走什么正道，要做就做有意思的事情。”池舟铺开画纸。“如果我为这篇番外画一幅插画，那岂不是无敌？”

姜渡挑眉，把人按到地上：“……你是说，要画别的男人和女人的裸体？”

“……哈？”池舟眨巴眨巴眼睛，强调道：“他们是虚拟人物！”

这人吃起飞醋来也忒不讲理了些。

姜渡：“那也不行。”

池舟试图谈判：“那若是这和尚长着跟殿下一样的脸呢？”

姜渡：“……什么？”

“不止脸，身材也一样，那里也一样……”池舟坏笑。“就当这和尚，是殿下在书中的另一个形象，也不行吗？”

姜渡耳尖冒火。“那这狐狸……”

“狐狸自然是我。”池舟急忙接过话头。“殿下不想看看我戴着狐狸耳朵、长着狐狸尾巴……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吗？”

被狠狠拿捏了心理的姜渡拉着池舟一齐起身，还顺道把画笔送到池舟手上。

“那你画了，也不许给别人瞧。”

“唔，好。”池舟咬着笔杆答应。“不过我现在有些没灵感……殿下今日可还有人要见？”

姜渡：“没有，你想去何处找灵感？我差人安排。”

这些天两人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宫内再好的风景也看腻了。

池舟笑：“殿下真是好不解风情，想想我要画的是什么……你觉得，我该去哪里找灵感呢？”

姜渡双颊绯红，即使两人日日坦诚相见，他也不太能招架池舟突如其来的热情。

但他还是老实回答：“……在、在我身上。”

“对喽。”池舟给他说出正确答案的奖励一吻。“……所以，你这几天辛苦一下，扮一扮和尚。”

姜渡：“……？”

这不对吧。

不该是两人复刻一番书中吮毒的场景嘛？

扮和尚……？！

“哈哈哈哈……”池舟笑倒在姜渡怀里。“殿下、殿下怎么这般失望？”

“故意耍我是吧？”姜渡禁锢住池舟双肩。“是不是几天没挨打，屁股又痒了？”

“哼哼……谁叫殿下明明很期待，却偏要装作一副为难样子嘛。”池舟半点不受威胁。“真是跟这话本里死和尚一样，假正经。”

姜渡咬牙威胁：“你再说？”

“就说就说！”池舟反骨又长出来了。“殿下坏得很，几次三番引诱我，却还让我背这‘狐狸精’的名号……真是不要脸！”

姜渡：“……我何时引诱你了？”

池舟：“随时。”

姜渡轻斥：“满口胡言。”

池舟张口就来：“每日一见殿下，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俊朗……”

姜渡忍无可忍。“闭嘴。”

编也不编一点走心的。

“殿下又凶我……”池舟立马哭唧唧。“果真已经进入倦怠期了么？”

“……别装了。”姜渡无奈。“说吧，今天想玩什么？我都配合你，成吗？”

他是真拿这狡猾又精明的小狐狸毫无办法。

闻言，池舟立马一个使劲，把姜渡扑倒。

“那好……既然要演这和尚，就得从头演起……你现在，就是被迫委于狐狸身下的柔弱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