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小柳还是喜欢这么叫他，有段日子没见了，甚是想念，她往前走两步贴进杨平怀里，贪婪地嗅了嗅，仰头蹙眉，“嗯……有香水味，是顾姐的吧，你想不想我？”她今天刻意打扮了，长发编了两条麻花辫分在两侧，厚厚的刘海，粉色百褶连衣裙，很复古。

“当然了，”杨平低头用鼻尖擦擦她的鼻子，“今晚你回办事处还是住老大家？”

小柳拥紧一点，压迫得杨平心猿意马，她狡黠地笑一下，吐气如兰：“你想我住哪里呢？”

杨平咽口吐沫：“呃，要不就跟我们去酒店？”

小柳魅惑，拖个长音：“哦……你有反应哦，顾姐没满足你？”

“嗨，说这干嘛，走咱们先出去，”杨平讪笑，“大家都等着呢。”

回到席上，顾菁皮笑肉不笑地撇撇嘴，臭宝辣的过瘾，边喝饮料边说：“爸，这里的菜好辣，好吃。”

磊磊大眼睛左看右看：”二爹，快来，好吃的都快吃光了，阿姨做的饭真香。“

多好的孩子，知道给二爹台阶下，杨平暗叹着坐下，顾菁给他夹块田鸡：“吃吧，多补补，今天流了不少血。”

老大端着酒杯举一下：“诶，来咱哥俩碰一个，嗯，大家一起来吧。”

豆豆关心他爸：“爸，你少喝点儿，让我妈替你喝。”

邱丽哈哈笑：“这酒不能替，来来，一起来。”

小柳端着酒杯。看一眼杨平包着的手：“你。你手破了还能喝酒吗？顾姐他伤得厉害不？”

杨平呵呵笑：“没事儿。已经好了，来来，我先干了。”

顾菁点点头：“好的差不多了，已经结痂，没必要包着，嗯，来咱俩喝一杯。”

邱丽和老大互相看一眼，诡异得很。

臭宝和磊磊很喜欢川菜的口感。加上饮料不限量，吃得过瘾极了。豆豆对他俩能骑行很羡慕，但是他暑假各种学习班日程安排得很满，根本没时间去。

吃完饭，邱丽带着仨孩子，俩女人先去酒店，杨平和老大劲里屋看老大爷爷留下的古籍善本。

杨平的强项就是过目过耳不忘，这一年多接触的行家太多，包括国家级的专家，听过的见过的数不胜数。鉴定一般的物件手到擒来。

杨平洗完手，点根烟。等手干了，搓着沉香手串，看老大从床下拉出一只藤编箱子。

老大打开箱子，里面全是古籍书，杨平凑近拿起一本翻翻，老大白一眼：“你把烟掐了再看不行？”

杨平白回去：“切，钱已经给过你了，现在这些古籍这都是我的了，我爱咋看咋看。”说着还是把烟摁熄，逐页翻看起来。

“孟子，”杨平蹙着眉，沉香手串套在掌心，大拇指蹭蹭鼻翼，“嘶……吉铭珍藏？我去，这是宋刻本？哦，不是，是元刻本，我去，元刻本也牛掰的不得了啊。”

杨平小心翼翼地放下，又拿起一本一看箱子里惊讶：“嚯，还有全套的？六书通？这本是《诗经卷一》，字好认，真假我鉴定不了，铃印也能看出来，不过这些东西说到底也是公家书目里有的东西，流传出去少不得背个骂名，钱这东西什么时候是个够？我给你找个有来头的下家，要是能超过我给你的数目，超过部分就给你，少了算我的。”

老大点点头，长出一口气：“唉，也好，这本来就是国家的东西，我爷爷替国家保存这么些年，还给后辈留笔财富也就行了，你看着办吧。”

“老大，话得给你说明白，”毕竟不是小数目，要是让老大觉得不舒服就不好了，杨平放下手里的古籍，剩下的也懒得看，“就我刚看的第一本，价值已经不好估量了，但是最多两百万左右，这下面的基本大概都是清代的，几万，十几万而已，我估计就是拿去拍卖也超不过五百万。嗯，看看蒋馆长能给个什么价。”

杨平拿起电话给蒋馆长拨过去：“喂？蒋馆长我小杨。”

蒋正源在看书，接到杨平的电话还以为是杨平找到东陵遗宝的下落，很兴奋：“小杨，是不是东陵宝藏的事？有下落了？”

“呃，那倒没有，”杨平没想到蒋馆长这么兴奋：“蒋馆长，咱们历史博物馆回购古籍善本吗？”

“哦，回购？你不捐*赠吗？”蒋馆长心情大起大落，没好气，“什么古籍？”

杨平挨个儿把书名报了一遍，蒋馆长蹙着眉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目，戴上老花镜：“你等等，我查查，咦？小杨，你说的这些书目应该在台wan吧？这是49年第三批运走的馆藏古籍善本啊。怎么会在你手里？”

杨平一看露馅了，讪笑：“蒋馆长，是一藏友的，人家也是收来的，好像说是从一国民党军官手里买回来的，已经藏了六十年了。我也光听他说了书目，就给您汇报一声。”

蒋馆长沉思一会儿，一拍桌子：“哦，我明白了，那一定是那次没有运完，在码头分给军官家属的一部分。保存完好吗？是什么人？具体联系方法给我。”

杨平胡诌：“蒋馆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行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透露卖家的信息，这要是不讲规矩，那九月去欧洲找东陵遗宝的线索就断了。”

蒋馆长好奇：“这人还和东陵遗宝的线索有关？”

“嗯，有关，人家就问问这些书目国家回购能给什么价，我可没想从里面分杯羹。”杨平撇清。

蒋馆长呵呵笑：“我没这个意思，你什么人我很清楚，要是在乎这点儿，那那么多好东西就不会捐*赠了。这个价钱嘛，我明天和故宫博物院的人商量一下，不会让你难做，但是要保证保存完好。”

杨平就差拍胸脯了：“这个您放心，那明天我等您消息。哦对了，还有件事想请教您，我在官鹅沟悬崖上摘了五颗灵芝，宽二十厘米左右，厚五六厘米，朱红色的，这东西值钱不？”

蒋馆长摸摸头，问：“是在什么树下摘的？”

“好像是落叶松吧。”

蒋馆长思考一下：“嗯，这是松杉灵芝，灵芝里最好的一种，尺寸够大，几百块钱吧，卖得好一颗最多一千五。”

杨平简直为他流的那些血不值，痛心疾首：“这么便宜啊？！早知道不爬那么高去摘了。”

“一颗千把块还便宜？”蒋馆长不认同杨平的价值观，“你小子是钱太多了，给你的基金会多投入点儿。”

挂了电话，杨平让老大先把书放好，明天等电话吧，俩人聊了一会儿京北之行，就去酒店和臭宝他们会合了。

还是定了三间房，其中一间套房。顾菁和小柳一人一间，杨平和俩孩子住套房。

川省夏天的晚上没有那么闷热，大家聊了一会儿，老大邱丽就带着豆豆回家了。

杨平取下沉香手串和手表，给俩孩子洗完澡，赶进被窝。俩孩子在官鹅沟疯了半天，又赶了半天的路，疲乏得紧了，挨着枕头就进入梦乡。他关了灯，溜去顾菁那里。

顾菁累得不行，洗完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强撑着过来开门，打个哈欠：“你不去陪小柳啊，我累得不行，要睡了。”

“看你睡着我就踏实了。”杨平关好门，把顾菁抱到床上，按摩按摩，等她睡着才转去小柳那里。

小柳眼巴巴地等着杨平过来，门都没关。杨平进来关好门，放松下来：“你等等我洗个澡。”

“你手不是破了吗？还能洗澡？”

杨平把t恤扔在沙发上：“小伤，不影响。很快的，今天跑得浑身是汗。”

洗完澡，杨平小跑着跳上床，小柳给他端杯茶：“喝点儿水，累坏了吧。”

“没事儿，”杨平接过茶喝一口，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你最近瘦多了，事情交给员工干，未必做得比你差，不用这么事必躬亲。”

“这是咱们基金会第一个项目，当然要盯好了，嗯，邱姐说……你会娶我？我们？”小柳忐忑地坐在床边。

杨平把自己摔在床上，舒展开来，长出口气：“呼，嗯，你愿意吗？”

“你都没有求婚……”小女人对婚姻还是很憧憬。

杨平握住小女人的手感叹，他的心里承受能力真是超强，刚给顾菁按摩完，就到这里给另外的女人深情款款，唉，最近比较渣，比较渣：“求婚戒指在沪海还没镶嵌完，你是想要翡翠的还是钻石的？”

“当然是钻石的，”小柳上当了，“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又是一个受广告毒害的，”杨平乐呵，“好，那就钻石的，而且要自己挖的，你既然同意了，我就安排领结婚证。”

小柳傻了：“我还没答应呢，嗯，你可以领结婚证？”

杨平贼兮兮：“你不是要钻戒了吗？那不就是答应咯，结婚证可以有，而且是合法的，就看你想要不想要了。”

小柳羞涩，眼角流露着喜悦：“当然想要了，讨厌……嘿嘿，以后就可以升级老板娘了。”

“来检查检查老板娘瘦了没。”杨平乐呵。

小柳俯身对着他吹口气：“哪有瘦，不该瘦的地方又没瘦……”

“真的？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