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歌就有些窒息了，他怔怔地看着楚楚动人的惜颜，心里莫名地起了一丝悸动。原来他的妹妹惜颜如此之美！同时，他也突然意识到，惜颜已经不再是那个天天缠着自己抱她的小不点儿，而是蜕变成了一个美丽无暇的少女。

他的惜颜长大了！

不知为什么，方舒歌竟然有些恐慌起来，一种担心失去的恐慌？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莫名所以，但是……成长又能意味着什么呢？

“惜颜，我先去沐浴，然后为你庆祝生日，好不好？”方舒歌强迫自己忽略掉那种无法言喻的感受，他从千里之外赶回是为了给惜颜过生日的，而不是胡思乱想。

方惜颜欣喜无限地点头，想到自己的生日将有哥哥的陪伴，一种幸福的感觉围绕着她。

月色朦胧，花香隐隐间更显出夜的魅惑。

鸟倦了，虫潜了，人儿却在半醉中。

凉亭中，方惜颜醺醺然地靠着方舒歌的肩膀，白玉般的面庞如今却染了几抹酡红色，水莹莹的眼眸在顾盼之间流泄了多少风情？

方舒歌好笑地看着醉眼朦胧的方惜颜，没有酒量就不要逞能吗？偏要和自己连干三杯。这倒好，还没喝完，人却先醉了！

“惜颜，哥哥扶你去休息吧！”

“不，不要！”方惜颜赶忙紧紧攀住他的胳膊，她才不要休息。好不容易盼他回来，还有好多话没对他说呢！“哥哥，惜颜不累，你多陪惜颜一会儿。”

方舒歌当然不会拒绝，对这个妹妹他满心满怀都是宠爱。

碧落院上下谁人不知，院主把自己的妹妹疼到骨子里了，特意为她盖了摘月楼，更派了近百名高手护院。衣食住行全都是最好的，连侍侯的丫头都是千挑万选的。

可是方舒歌并没有想过，这种过于严密的保护可能将惜颜陷于孤独。所以至今为止，惜颜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她每天做的事除了读书写字弹琴外，剩下的时间吗……就是在想他的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她从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妥，因为她已经习惯。

夜有些凉，方舒歌感觉到惜颜的瑟缩，连忙解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并顺势把她带进自己的怀中。

惜颜唇边含笑，感受着这份温暖，这是哥哥的怀抱呀！

嘻！真好！

方舒歌拥着惜颜娇软的身子，她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环绕着他，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在惜颜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惜颜，你好香呀！”

“是吗？可能是沾了熏香的味道吧？”

惜颜喃喃地回应，她只想就这样靠着他，别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

“小懒猫！”方舒歌轻笑，“你看你，好像连骨头都没了。”

方惜颜缩缩头，语调慵懒极了：“哥哥都回来了，惜颜还要骨头做什么？反正你是惜颜的依靠，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想。”

“真的什么都不用想吗？”方舒歌用手指勾起惜颜的晕红的小脸，“告诉哥哥，《论语》都读完了吗？《将军令》会弹了吗？”

“哥，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它们哪有哥哥好！”方惜颜不在意地重新垂下头在他的颈间。

方舒歌啼笑皆非了，清俊地面孔上多了几分无奈：“哪有这样比的？哥哥让你学这些，是为了充实你的生活，陶冶你的性情，只有读书学习，才能让人变得成熟，学会判断是非善恶，才不会变成一个小傻瓜。”

方惜颜安静地听着，她喜欢听哥哥讲话，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一首最美妙的乐曲，有溪水潺潺的宛转，有月上柳梢的宁静，听着听着，就沉醉其中了，至于说话的内容吗？

呃！方惜颜有些心虚，刚刚哥哥说什么来着？

“惜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方舒歌疑惑地看着毫无反应的她。

方惜颜没办法，只得低低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方舒歌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又停顿了，墨黑好看的眉轻轻一皱，无奈地看看天色，果然，一片乌云正在慢慢将月亮遮掩，但他不想破坏眼前温馨的气氛，可是……

他深遂的眼神暗淡了，用力咬住了下唇。

方惜颜正把自己的小手缩进哥哥的手里，好像有什么不对，连忙握住方舒歌的手，好凉呀！

她警觉地抬头，正对上哥哥充满痛楚的眼：“哥，你怎么……”几乎在同时，她也看到了天上的乌云掩月，她立即明白了，又是担扰又是心痛，刚才的微醉早已吓醒了：“你……你……怎么不说？又强忍着，哥，我扶你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