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萨和托尼·吉尔罗伊的会面，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所以片方在讨论男主角角色的时候，托尼态度变得更为坚硬和强烈，让人极其意外。

“我不认为马特·达蒙真的合适这个角色，我们要的不是会让人错认为瑞恩的美国大兵，你们真的有信心胜过史蒂文么？”托尼第一次在讨论会上明确表示自己反对马特出演，“而且，你们认为一个对剧本缺乏尊重的男主角是合适的么？”

托尼没有装作客观，他不必如此，任何一个编剧都不会容忍这种情况。

罗伯特——原著和制片人——凝眉看了托尼一眼，“托尼，马特的经纪人已经表示过歉意，马特本身没有恶意，他只是提出了他自己的建议。”

“罗伯，你认为‘这简直是一部毫无天才之处的平庸之作’是建议？”托尼丝毫不怯战，“不，那是蔑视和不知所谓。”

罗伯特的身体不太好，而且他也没有觉得非达蒙不可。

“托尼，是什么让你突然这么坚持？”他有点好奇，因为最近也没有收到马特·达蒙更多的不合时宜的活动。

“因为有更合适的选择出现了。”托尼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丹尼尔的照片，“看看这个年轻人，他刚刚演了雷德利·斯科特的电影，正在演彼得·杰克逊的，他甚至拿到了米高梅的票房分成，而且他高大、帅气、迷人，动作利落，演技惊人。我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有鱼为什么还要去吃小虾？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在纠结，一个傲慢的30岁大明星和一个懂得尊重电影的超级新星，难道有那么难以抉择么？”

托尼这句话主要是说给环球的荷赛——环球电影部门的副总裁，斯塔西·施耐德的左右手。

他现在是马特的主要支持者。

道格·里曼和弗兰克·马歇尔认为两者相差无几。

荷赛看了一下道格和弗兰克，“选丹尼尔太冒险了，他是发展不错，但谁能给我一个保证，他可以承担起一部六千万投资的商业片？”

“说的好像马特能给你保证一样，不如你问问菲利普肯不肯签份合约，北美如果破亿，你们就给马特两千万。”

荷赛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来，他转向了道格·里曼，“道格，你是导演，你必须对此做决定，我们的电影需要一个超级明星，而不是超级新星，这对环球和剧组每个人来说都非常重要。我明白丹尼尔的优势，也许环球可以找他合作一部两三千万投资的电影，但不是《谍影重重》。”

道格手上的笔在桌子上敲了好几下，他的目光在丹尼尔和马特·达蒙的照片上逡巡。

看上去，马特有些不够耀眼——这可不是真的间谍，要求大众脸，电影里的间谍都足够夺目。

道格眯着眼想象了一下。

杰森·伯恩在苏黎世的如织人潮里穿梭，在欧洲的光晕里映照出的，应该是马特·达蒙还是丹尼尔·桑德勒。

马特和丹尼尔的脸频繁交叉。

道格闭了闭眼，两人确实旗鼓相当。

如果是马特，那就是一个值得相信的超级特工故事。而如果是丹尼尔，那就是一个完美英雄故事，究竟是前者更为保险，还是后者更容易挑起人们的崇拜。

“这真是难以抉择。”

道格的回答让荷赛不太满意，不过他也没指望道格会有一个清晰的回答，事实上，在多次沟通中，道格已经表现出对两者无法取舍的犹疑。

“好吧，弗兰克，现在只剩下你了。”荷赛看向弗兰克，“你——哦，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嗨，斯塔西——”

荷赛走出会议室，所有人都听到了电话来自环球影业总裁斯塔西。

斯塔西的电话确实是为了《谍影重重》的男主角，她对剧组旷日持久的选择有些不满了。

“斯塔西，托尼·吉尔罗伊坚持选择丹尼尔·桑德勒，他简直被那个小子迷住了。道格？道格还是那样，简直不像个男人。弗兰克没有表达意见，我正要问他。斯塔西，马特真的很适合，甚至我认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的了。他适合这个角色，又有足够的名气，让人信任又价格不至于太离谱，他简直是为《谍影重重》量身打造的。”

“菲利普？哦，不不，菲利普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荷赛神色一乱，但是斯塔西在电话那头看不见，“斯塔西，我不可能拿这么大的项目开玩笑，你应该相信我。什么？你说什么？好的好的，我们今天一定会有结果的，我稍后给你电话。”

荷赛呼出一口气，神色轻松了很多，低声念了念，“菲利普！”

回到会议室的荷赛笑着挥了挥手机，“嘿，各位，老板的电话，催我们动作快点。哦，对了，弗兰克，刚刚问到你，你觉得如何？”

弗兰克想起和库萨的会面。

“如果在《校园蓝调》后我们就这么想……没有《角斗士》……没有《魔戒三部曲》……甚至你不会给我机会站在你面前。”库萨的话在弗兰克的脑海里不断回旋。

这是个让人尊敬的团队，他们永不等待，全力争取看中的东西。

真的非常好奇，丹尼尔和库萨最终能够取得怎么样的成就，或许，这一次他应该支持这一对年轻人。

菲利普那些鼓动性的言论和分析都让步于突然涌出来的情潮。

“我，我认为丹尼尔也许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弗兰克一言既出，全场瞩目。

太意外了，弗兰克是倾向支持马特的，但那也只是倾向。可是现在，他居然摆明车马支持丹尼尔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荷赛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看向道格·里曼，现在只等他的决定。

道格看了一下荷赛，又看了托尼、弗兰克和罗伯特。

几次会议的讨论从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其实每一次都差不多，但丹尼尔一步一步地获得了优势，到现在，五个人里已经有两个明火执仗地力挺他了。

真是个神奇的年轻人。

惊喜？也许真的可以期待吧。

“丹尼尔·桑德勒，就是他吧。”

“no，斯塔西不这么认为。”

四个人同时向荷赛行注目礼，他觉得有点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但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斯塔西希望我们选择马特·达蒙，她必须对股东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