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爷还在头脑风暴时，迪克和卢卡斯之间的相处倒还算愉快。

卢卡斯的态度堪称柔和，这让迪克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毕竟家里那几个弟弟，除了毛遂自荐的提姆以外，另外两个都是暴脾气的主，迪克没少和杰森打架，刚来的达米安也是一副弱就杀了你的态度。

实在感动的迪克忍不住说道，“说起来，我还算你的哥哥呢，能不能叫我一声哥哥？”

真的不能指望家里那几个乖乖喊哥哥啊。

原本还微微笑着的卢卡斯突然僵住了，他定定地看着迪克，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另一个人。

“额……我是不是太突兀了，抱歉啊。”迪克尴尬地说道。

“……没事。”卢卡斯垂下眼帘。

接着，直到坐在迪克的车上，卢卡斯都没有再开过口。

完了啊！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迪克都开启前往孤独堡垒的蝙蝠飞机了，脑海里都还回荡着卢卡斯刚刚悲伤的表情。

“那个……前往孤独堡垒还要二十分钟。”

迪克开启了自动驾驶，忍不住又看向卢卡斯。

不出意料的，他也看不到卢卡斯的真实模样。

这一点，提姆早就有过分析，卢卡斯身上有用于掩饰他真实身份的魔法，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人和极个别不知道有什么规律的人以外，都看不到他的真实模样。

魔法很有用，长着一张和哥谭首富和超人相似的脸，对于一个流浪的孩子可不是好事。

想起自己曾经近距离地接触过卢卡斯，迪克感到后悔，如果当时能早点关注到他，或许卢卡斯也就不必在犯罪巷里独自生活那么久了。

“很抱歉，现在才找到你。”迪克说道。

迪克的话让卢卡斯惊诧地看向他，“不，这不是你的错。”

卢卡斯对自己的态度确实不一样。

迪克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他若有所思，或许可以再大胆一点？

“我只是觉得很抱歉，哪怕你不是我的弟弟，一个孩子在犯罪巷独自生活那么多年也是我们的失职。”

卢卡斯张了张嘴，“……可，这不在你们的职责之内。”

“欸？你的布鲁斯没有管犯罪巷吗？”迪克惊讶地问道。

卢卡斯的瞳孔顿时收缩了一下，化作废墟的街道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不知道。”他说道。

“这样啊……抱歉，让你想起不好的事了。”迪克还是松了口气。

他主动提起布鲁斯，卢卡斯虽然下意识地感到了害怕，但情况似乎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迪克乐观地想着。

“看你的样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迪克眨了眨眼，“我指的是那个世界的我。”

“只见过一面。”卢卡斯老老实实地说道。

这倒是出人意料……按照提宝的推测，卢卡斯是没有见过蝙蝠家除了达米安以外的成员的，那个世界的他们早已殒命，可现在卢卡斯的说法又不一样了。

“不用试探了。”卢卡斯说道，“我被制造出来后，除了听从父亲的指令，管理员就是达米安。”

他真是有点厌倦这种明里暗里打听那个世界的事了。

“你，杰森，还有提姆，我其实看到过很多版本的你们，啊，还有两个女孩子，名字是叫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吧，这不重要，反正最后都被父亲制作成了罗宾犬。”

迪克的大脑一片空白。

罗宾，他知道。

犬，他也知道。

可罗宾犬？那是什么玩意！这两个是可以组合起来的吗？！

迪克非常非常希望卢卡斯嘴里的罗宾犬代表的是罗宾终于有了属于自己动物伙伴，就像蝙蝠狗ACE和小氪那样，但是卢卡斯用他们的名字，再加上被制造成罗宾犬这句话，迪克再怎么乐观都不可能自己欺骗自己。

迪克艰难地问道，“卢卡斯，你说的这个狗，是指变成走狗，还是……”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

“f**k Batman！”迪克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不光是和卢卡斯面对面的迪克，聚集在蝙蝠洞里的大家都沉默了。

“什么东西？罗宾犬是什么东西？！”史蒂芬妮当场破防。

“冷静，冷静，女孩。”芭芭拉连忙安抚她。

“这让人怎么冷静啊！”史蒂芬妮抓狂，她尖锐的嗓音在蝙蝠洞中环绕，“我被做成了狗啊！”

轮椅上的芭芭拉叹了口气，用难言的目光看向站在屏幕面前宛如一座雕像的布鲁斯。

“这里面没有我的名字。”达米安抱着胸，冷静地说道。

“这不是好事吗？你都成管理员了呢。”史蒂芬妮阴阳怪气。

“聋了吗？你该不会以为每一个我都有资格当管理员吧。”

迪克同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达米安呢？”

卢卡斯沉默了片刻后，“或许达米安对父亲来说还是不一样的，他的身边只会保留一个达米安。”

卢卡斯并不明白狂笑蝙蝠的想法，尽管他时常看上去很疯癫，但卢卡斯觉得他又很清醒，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

第116章 一部分记忆

卢卡斯第一眼看到达米安的时候，他的脖子就几乎折断，只剩后颈颈椎连接着，要不是他的身体被狂笑机械化的话，他根本活不下来，但代价就是，愈加非人的躯体和麻木的灵魂。

狂笑在入侵其他世界时，会将另外世界自己的罗宾抢过来改造成罗宾犬，在狂笑没有心情遛狗的时候，就会把这些罗宾犬交给达米安管理，看着其他世界的兄弟被注射小丑病毒，带上项圈，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行和狂吠，这个心理阴影可想而知了。

“至于，另外世界的达米安，父亲会杀了他们。”卢卡斯说道。

“这么说来，你应该和达米安关系不错吧。”迪克说道。

“嗯。”卢卡斯轻轻应了一声，他现在没心情说自己和达米安之间的事。

他低着头，拿出手机敲敲打打。

[卢卡斯：今天有事，不回酒店了。

史黛西：欸？发生什么事了？

卢卡斯：检查身体。

德雷克：没事的，不用担心。

麦克里迪：？

麦克里迪：不是说去见人吗？怎么又检查身体了？

奥斯本：我觉得挺好的。

奥斯本：身体很重要。

帕克：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窗外的风景已然是白雪皑皑的北极，伴随着轻微的颠簸，蝙蝠飞机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迪克叹了口气。

孤独堡垒的门开着，显然克拉克和康纳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别担心，只是检查身体罢了。”

卢卡斯躺进医疗舱，隔着罩子，他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站在外面的克拉克，康纳和迪克。

绿色的营养液蔓了上来，卢卡斯下意识地皱眉，绿色的液体给他强烈的熟悉感，好像无数个日夜他都泡在类似的池水中，只是疯狂的呓语和幻觉这次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困倦感一点点袭来，仿佛回到了母体中温暖，卢卡斯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难得黑甜的梦境。

没过多久，有一架飞机停在孤独堡垒。

布鲁斯来到孤独堡垒的医疗室，直接问道，“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克拉克看着屏幕划过的数据，沉重地叹了口气。

少年身上有很多伤痕，有被虐打过的，也有被尖利物留下的刺穿伤，以及心脏中的重头戏——氪石炸弹。

“还有，他的身体有被拉萨路池泡过的痕迹。”

“拉萨路池……”迪克下意识地看向布鲁斯。

“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刺客联盟。”布鲁斯说道。

“氪石炸弹有办法取出来吗？”康纳着急地问道。

“很难……”克拉克无奈地说道，“氪石在卢卡斯体内已经待了太久了，而且这个位置实在太危险了，贸然进行手术的话，风险很大。”

他们还不知道狂笑装的这个氪石炸弹上还有什么阴招。

“就没有办法了吗？”康纳难过地说道。

“我们会想办法的。”迪克安抚道。

康纳吸了吸鼻子，不甘心地说道，“可恶，都已经和卢卡斯约好一起飞了，结果还是不行嘛……”

“滴滴”

机器突然发出警报。

“怎么了怎么了？”康纳惊慌地叫道。

“我看看。”克拉克专注地查看着机器上的数据，随后深深地皱起眉，“怎么会……”

“发生什么了？”布鲁斯问道。

“啊，机器在卢卡斯的大脑中还发现了来自氪星的洗脑装置。”克拉克严肃地问道。

属于氪星的高科技，脑控的王者，用上之后堪称封心锁爱。

“居然还有……”康纳呆住了。

“能取下来吗？”布鲁斯都无奈了，这孩子……实在有点多灾多难了。

“这个应该没问题。”克拉克缩了缩高大的身体，看上去竟有些唯唯诺诺。

“等一下，这个装置还有什么功能？”布鲁斯阻止了克拉克的操作。

“可以封锁记忆和情感……欸？”克拉克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他有了个猜想，在氪星电脑上操作起来。

虽然属于平行世界，但到底都是氪星科技，电脑很快就连上了卢卡斯脑内的装置，他们可以看到真实的，属于卢卡斯的一部分记忆。

屏幕模糊了一瞬，随及变成了不详又扭曲的绿色，这绿色绿得简直让人心慌，毕竟这可是小丑的代表色。

布鲁斯辨认了一下，“拉萨路池。”

这是卢卡斯的第一视角，所以那时的他正泡在拉萨路池中。

等了几分钟，屏幕中的画面再次流转。

“哗啦”

顺着卢卡斯的视线看去，能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那是穿着血迹斑斑的罗宾制服的达米安。

“小D！”

蝙蝠家的两位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因为可以明显看到达米安泛着金属光泽的躯体，脖子，手臂，还有一条腿。

黄红绿三色的罗宾制服基本上只剩下红一种颜色，还是血液干涸后的黑红，胸口的R标志黯淡无光。

达米安抱着胸，冷淡着看着卢卡斯，“还记得我吗？”

他的声音早已不是这个年纪的小男孩的清脆稚嫩，而是带着电流声的机械音。

“还，还，记得，我，吗？”卢卡斯就像一个卡了的复读机一般。

达米安叹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来，拍了拍卢卡斯的脸颊，“我的名字，我告诉过你的。”

“名字，名字……”卢卡斯重复着，“告诉……”

“嗯。”达米安耐心地等待着卢卡斯的回复。

“这样的小D还真是难以想象。”迪克复杂地说道，“可我宁愿他不要这个样子。”

到最后，卢卡斯还是没说出达米安的名字，但他却喊出另一个称呼，“哥哥？”

屏幕上的达米安很明显愣了一下。

“啧，也行。”

“果然，卢卡斯是家里最小的那个。”迪克感叹道。

康纳却控制不住发散的思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和卢卡斯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看着黑发蓝眼，宛如狗狗一般的康纳，迪克控住不住自己的手，揉搓了一下那头有点微卷的头毛。

“那个世界的话，卢卡斯是最小的没错，但在这个世界，你是最小的。”

“哦哦，所以我是弟弟？唔……喊卢卡斯哥哥也太奇怪了，还是叫名字吧。”康纳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头发，嘟囔着。

画面一转，卢卡斯跟着达米安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建筑。

“韦恩庄园？”迪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屏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达米安带着卢卡斯进入了庄园，建筑倒塌，荒草丛生，一看就知道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了，直到推开沉重的大门，才能看到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

可地上杂乱无章的血迹还是给众人带来了不详的预感。

看到最中央的椅子上没人，达米安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但似乎感受到两人的归来，放在茶几上的录音机自动开始播放。

“哼哈哈哈哈，我亲爱的儿子，你伟大的父亲有重要的事外出，把家里的小狗溜一下吧~弥赛亚也可以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