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警报让杰森一下子消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点了点头罩后的按钮，眼前顿时浮现出了监控，不过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来者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老蝙蝠居然还能放任你在外面瞎逛吗？”杰森说道。

“布鲁斯很忙。”卢卡斯落在地上。

“你是怎么绕过我的防卫系统的？”杰森刚刚问出口，就自己想到了答案，“是因为你那个神奇的力量？”

“是人格面具啦。”停在卢卡斯肩膀上的霍普嘟囔着。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无所谓啦。”杰森耸了耸肩膀。

“嗯？”

“等等……”杰森的视线顿时停留在他的肩膀上，“你的鸟会说话？！”

“你听得见……”卢卡斯有些惊讶，毕竟能听到霍普说话的，都是拥有人格面具的人，这次从殿堂里回来，迪克和达米安就又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但现在杰森居然可以听到。

“这莫非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杰森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你该不会想说，我同样能获得和你一样的力量吧？”

“是这样没错。”卢卡斯点了点头。

“欸？但是……但是他不是那个……”霍普悄悄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外表，悄咪咪地说道。

错过了一大堆剧情的霍普似乎完全没有跟上版本。

“是误会。”卢卡斯说道。

“所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杰森直接地问道。

杰森的反侦探意识很强，早已确认过身上没有任何定位器，他的制服里也含了铅，氪星人的追踪是不起作用的，除非卢卡斯有别的方法。

卢卡斯抿了抿唇，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杰森。

先前骑士死的时候，死神契约都在心里刷屏了，当时因为内心的震撼，他没多想什么，现在倒是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

和他定下契约的是杰森，给予赠礼的却是骑士，可和他拥有联系的依旧还是杰森，这样的情况不太对。

契约是看灵魂来的，和同一个人没有关系，毕竟他的恶魔契约就对这个世界的达米安没有反应，而杰森在骑士出事时的剧烈反应，大家都还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之间有着契约。”卢卡斯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契约？”杰森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认同我的时候。”

杰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道，“什么认同你，我怎么不知道？”

卢卡斯看着他，没有揭穿杰森的口是心非，继续说道，“我是想问，那个时候，你还有别的感觉吗？”

提起这件事，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对于骑士的死，他们两个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接受的两人吧。

霍普的小眼睛看看卢卡斯，又看看杰森，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现在可不是什么适合说话的场合。

“很疼，像是火在烧。”

良久，杰森才回道。

杰森早就习惯了忍耐疼痛，但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烧灼和撕裂感还是让人痛不欲生。

他其实才是第一时间感受到骑士已经逝去的人，之所以在通讯频道里怼蝙蝠侠，也不过是想趁此机会一个人静静而已。

“他其实是自杀的吧。”杰森说道。

看见卢卡斯微微睁大的眼睛，他不带感情地弯了弯嘴角，“我有感觉。”

脑袋被子弹穿过的感觉，确实体会到了。

枪这个东西，在场的蝙蝠侠和卢卡斯都不可能有，只有骑士有。

“不。”卢卡斯却摇了摇头，“是我杀了他。”

“什么？！卢卡斯你在说什么啊！”霍普震惊地说道，“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我很认真。”卢卡斯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他的脑子还回荡着骑士抓着他的手指颤抖又坚定地一点点往下按的感觉。

骑士召唤巴巴托斯的部分投影，又以生命的代价将这部分投影扼杀在主世界，一个凡人的生命换神明的力量明明是很划算的事，可是……可是……

此刻，心中强烈的不甘又是怎么回事呢。

明明再任性一点，也不是不能阻止的，濒临死亡的骑士早就已经十分虚弱，都不用超级力量，卢卡斯就能轻易挣脱开来，但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这么做，而是按照骑士的意愿结束了他的生命。

在世界和骑士面前，他选择了世界，这么做确实保护了整个世界，可对于骑士的死亡，确实是他袖手旁观，推波助澜……

卢卡斯低下头，额前的发丝遮住他的神情，看不真切。

“对不起……”他说道，“我没能拯救他。”

“卢卡斯……”霍普担忧地看着低沉的卢卡斯，伸出翅膀，笨拙地想要给他一个拥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要难过呀。”

“……你是笨蛋吗！”杰森终于忍无可忍地说道。

“欸？”卢卡斯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杰森。

“这副矫情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我都要收回那句话了。”杰森皱着眉头说道。

第151章 和杰森的谈话

虽然杰森很不爽自己被骑士耍得团团转这件事，可骑士壮烈地和巴巴托斯的投影同归于尽，杰森却没有意见。

杰森·陶德最了解杰森·陶德，既然罗宾时期的他当初会为了母亲一句话就敢去和小丑对峙，那现在的他也会因为微弱的希望和神明博弈，哪怕会付出生命的代价，难道是去找小丑前，他不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吗，无非就是选择问题罢了。

骑士的灵魂燃烧殆尽之时，杰森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没有遗憾和痛苦，唯有放松，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夙愿，是心满意足地离开的。

“这是他的愿望，你在遗憾什么。”杰森抬起下巴，“不要自作多情了，你怎么和小红一个毛病，这么喜欢把所有人都扛在身上，没有人可以救所有人，更何况你还想救一个想死之人？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杰森说出想死之人的时候，表情十分淡定，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一样。

救世主……

听到杰森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出这个词，卢卡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他要率先考虑这个世界，才默认了骑士的选择啊，可是反过来来说，连一个人都拯救不了，又怎么去救一个世界呢，可卢卡斯已经见证了太多的离去。

更何况，杰森嘴上这么说，心里就真的不介意吗？

卢卡斯的视线悄悄落在杰森紧紧握着的拳头上。

“其实……杰森你还是很介意的吧？”

杰森的动作一顿，当即放松了下来，故作凶恶地说道，“你小子，看透不说透知道不！”

卢卡斯的敏锐超乎杰森的想象，但就算被看透了如何，另一个自己死了难道不准他发一会神经吗！

“因为不生气才奇怪吧。”卢卡斯眨了眨眼，认真地说道，“实在气不过可以打我一顿，我不会反抗的，而且很抗揍。”

“啊？”霍普瞪大了眼睛，“这倒也没必要吧？”

杰森更是奇怪地看着卢卡斯，“你……认真的吗？”

“嗯，只要不死都没关系。”卢卡斯说道。

他曾经遇到了无数次濒死的情况，对此有丰富的经验。

“……我没有殴打一个不反抗之人的恶趣味。”杰森表情奇怪地拒绝了。

“那我……”卢卡斯连忙想要继续说什么，就被杰森一掌压在脑袋上，强制闭嘴了。

“我明白你想要补偿我些什么，但听好了，我不需要，明白不？不需要。”杰森说道。

他现在看出来了，卢卡斯是因为心中强烈的愧疚感，想要为他做什么，可……虽然同是杰森·陶德，但他并不是骑士，杰森不喜欢卢卡斯这样把他们两人混为一谈，他是他，骑士是骑士，他不应该对骑士产生的愧疚心，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自己身上。

总之，有种微妙地被当成替身的感觉。

“不不不，我没有把你当成替身。”

听到卢卡斯的反驳，杰森才发觉自己好像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总之，你态度正常点。”杰森斜眼看他，“不然我害怕。”

“你们的话好奇怪哦。”霍普悄咪咪地吐槽，让他都想起电视里放的狗血剧了。

“我很抱歉。”卢卡斯明白了杰森的意思了，蓝眸真挚地看着杰森，“给你添麻烦了。”

他来找杰森，确实是因为觉得骑士，并因为契约的原因，把二者混为一谈了，但除去同位体这一点，杰森和骑士之间其实有着诸多不同点。

他不该那么做的。

“明白就好。”杰森满意地说道，他可不想在愧疚的目光下生活。

不过，他确实有件事，卢卡斯能自己找上门是最好的。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杰森问道。

“有的。”卢卡斯那弑神之枪拿了出来，从殿堂里出来，他一直把这把骑士的遗物带在身上。

看着这把熟悉的枪，杰森的表情终于流露出些许悲伤。

他伸出手，顺手地把玩了这把枪，熟练的动作好像已经上手了很多次。

“其实，这把枪是我们一起组装的。”杰森放下枪，“可以说是世界上仅此一把的枪。”

他垂眸，凝视着这把染血的枪，和先前用的时候不同，这把枪的枪口处多了一圈血迹，应该是近距离抵着开枪，导致溅上鲜血，哪怕卢卡斯不说，他也知道这血是谁的。

“这把枪就……”卢卡斯刚想物归原主，却被杰森打断。

“你收回去吧。”他说道，“这把枪虽然是我们组装的，但我知道，这不是他打算给我的。”

骑士的计划在与杰森分离的时候，就已经把杰森排除在外了，而卢卡斯却全程在他的规划之中，这把枪是给谁的，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想到这里，杰森又不爽地哼了一声，所以说真的很可恶啊！真真切切相处了两年的人，竟然在最后狠狠地算计了自己。

“但是……”

“他肯定是考虑过的，才会那么做。”杰森说道。

骑士和他的经历不同，行事风格也有很大的不同，在骑士的记忆里，可是为了向蝙蝠侠复仇联合了阿卡姆大部分反派，牵连了无数人，就为了杀死蝙蝠侠，如果不是蝙蝠侠强大，说不定真的会在骑士的算计中死去呢。不过考虑到，他后面变成的那副样子，或许还不如死在骑士手中呢。

杰森就没有那么夸张了，虽然对蝙蝠侠有怨气，但他可没有想让蝙蝠侠死的意思，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理念是对的，回哥谭的第一件事也是先对黑帮下手，发展自己的势力。和蝙蝠侠的斗争是纯粹的理念冲突。

所以可以看到杰森的举手投足之间依旧有着明显的蝙蝠味，只是加上了一点刺客联盟的的干练，而骑士几乎已经蜕变了另一个人了，哪怕是放松的时候，都可以看出有军队的痕迹，下手时也是下意识往致命处打的。

蝙蝠侠能认出来，也是多亏了在红头罩斗智斗勇中，重新加深了对杰森的了解。

看看这次骑士都干了什么吧，先是诱导了卢卡斯使用了异世界APP，引出了自己的殿堂，再将卢卡斯和蝙蝠家分离，在悔改反派们的同时，让卢卡斯放下对他的警惕，来到他的身边，取出作为坐标的氪石炸弹，将自己分离出来，引开其他人，单独和蝙蝠侠对战，一切条件满足后，召唤巴巴托斯，在傲慢目空一切的神明降临后，毫不客气地给他致命一击。

若不是自己就是计划中的一员，杰森都要夸骑士一句高明了。

卢卡斯沉默着，再次把枪收回了自己的怀里。

“其实，我今天过来也不光是阿卡姆骑士的事。”卢卡斯说道。

“嗯？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看哥谭的印象空间。”

“印象空间？”

“就是这座城市的欲望。”卢卡斯看向头顶，好像透过安全屋的天花板，看到了地面上的哥谭。

“这座城市的欲望吗……”杰森喃喃着，随及勾起嘴角，“行啊，我也想看看，经此一遭后，哥谭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