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六耳已经完了，那个时候靳博士犯了一个错误，他忘了六耳已经被你打死了。现在的六耳其实是后来产生的，在紧箍咒的压迫和金蝉子的jīng神诱导下，你一直在蜕变，但你能查觉有什么不对头，你在抗争，那抗争的一部份思想就是六耳。”法瑞叹道：“正是看了靳博士的纠正分析，我才明白六耳从来就不是想做坏事，他只是觉得不对头，所以不停给你捣乱，他是让金蝉子最头疼的部份，他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为了假扮仁慈又不得不暂时容忍他，而我们复仇者联盟这些蠢货，被假象蒙蔽，最终我们把他……”法瑞扶住额头，深深地忏悔着：“没有了它，就算你明白真相破解了yīn谋也毫无意义，你最终会被引导到金蝉子想要的方向，所以，我想一劳永逸，先消灭你算是除掉一个隐患，至少让金蝉子少一个帮凶。”

“你就肯定我一定会往他想要的方向走？”

“除非出现奇迹。”法瑞带着绝望的口气：“金蝉子和观音对创造定格的夙命非常娴熟，就算你知道真相，但你仍然必须按他的计划走下去，这是个死局，你想和他抗争，就必须升级，你若升级，就陷入他的圈套，你怎么解？”

孙云道：“我可以放弃。”

“那他就赢了，孙悟空是不会放弃的，放弃就意味着你不再是孙悟空了。”

孙云垂下头，他忽然回想起脑中神魂曾说过，希望他早rì成为“自我的孙云”，一个摆脱了孙悟空盛名yīn影，完全**的孙云，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内涵是希望他蜕变。但他依然摇头，“不可能的，没有解不开的局，一定有办法。”

“我不知道。金蝉子已经赢了一大半了。”法瑞向他摊摊手，“看看你现在，你已经接近那个道德完美的人了。就像上次你被复仇者们围攻，你宁死也不肯出手，但孙悟空不会的，他会打了再说。金蝉子的思想已经植入你灵魂和血液。你可以有意和他对抗，但这种影响已经造就了你潜意识中的认可，你觉得你还能做回从前的孙悟空吗？平心而论，你觉得现在的你有什么不好吗？”

孙云扶住了额头，他感觉头脑一片混沌。的确，他没觉得自己现在有哪不好，也不明白这样下去自己到底会成为怎样的xìng格，更不知道要如何改变自己才能不让金蝉子如愿。他早已经蜕变了，他丝毫记不起从前，即使知道真相，他依然觉得孙悟空和自己是两个单独的个体，对他的了解依然来自传说。而非切身体会。

“孙悟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仿佛问法瑞又像问自己。“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觉得我和孙悟空相比无非就是懂得忍让和克制，我依然有斗争jīng神，如果金蝉子在我面前我依然会和他刀兵相见，我觉得我是个正义者。你口口声声说我蜕变了，你能说明白我到底哪儿不好吗？”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但我肯定，在孙悟空的xìng格中一定有某种让金蝉子和观音恐惧的东西。也许正是这种因子造就了他惊人的天赋。也可能这种东西无关斗争jīng神，你已经遗忘了它。”

“一种……令人恐惧的个xìng？”孙云抬起头。

“每个人xìng格都藏着一些深层次的东西，记得一句中国话吗？危难关头方显英雄本sè。所谓‘本sè’就是在面临最大抉择的关头表现出来深层次的个xìng，它在平时潜藏不露，所以他和普通人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只在危急关头显露，并提供给他惊人的能量。”

“我还是不明白。”

“比如说，一个平时弱不禁风的女人，在看到自己孩子遇难时，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举起平时自己根本举不动的东西。这种力量与她的体质毫无关系，纯粹是源自她的母xìng。中国人称之为‘情急之力’，情急这两个字用得非常好，自己最深层次的感情遇到危急从而产生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孙云皱起眉头，深深地思索着。

“金蝉子在改造你，就是改造你自己平时都察觉不到的力量，这是一种综合改造，是一点一滴地完成的，他拥有比你更高的法力，深藏暗处而且有着强大的臂助，更有紧箍咒控制着你，但他依然不敢对你下手，就是因为他知道你那天赋的个xìng中还潜藏他无法匹敌的力量，这种个xìng是你强大的原因，也是人们崇拜你的原因。”

孙云摇头，“人们崇拜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崇拜我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崇拜很大一部份源于对未知的恐惧，人们知道你在冥冥中存在某种超然的东西，但说不清道不明，正因为不了解所以才崇拜，就像古时人们崇拜太阳，他们给太阳编织出种种神话传说，然后膜拜为太阳神。而现在人们了解了太阳的真相，还有那么崇拜吗？”

孙云听了，头脑更加混乱，这种思考的痛苦像紧箍咒一样折磨着他。

“我把一切能说的都告诉了你。”法瑞站起来，“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做到底是帮了你，还是帮了金蝉子，观音说红线会让我不知不觉成为你的助手，但我现在做的一切却是我心甘情愿的，这到底是红线改变了我，还是我原本的夙命，我无从得知，我只知道你是最有资格掌握真相的人。”

孙云低着头，“你依然想消灭我吗？”

长久的沉默着，最后，法瑞肯定地，又无奈地点点头，“是的，但不是现在，我会等到你真正成为罪犯，成为金蝉子帮凶的那天。”

法瑞走了，孙云呆坐在位子上，思绪成了一团乱麻，他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因为金蝉子那种叫人不寒而粟的智慧。自己的实力已经接近了当年的斗战胜佛，而且已经知道了真相，而且深深恨着金蝉子和观音。他们还能怎么做会让自己心甘情愿成为他们的帮凶呢？

“对不起，先生，我们打烊了。”服务生过来小声地提醒，孙云发觉自己居然一直思考到天黑时分。

他走出咖啡馆。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我居然会是孙悟空。我真的被改造得这么彻底吗？我居然没一点察觉？我到底遗忘了什么，我到底因为什么让他们恐惧？”他倚在沿海公路的栏杆上，远远眺望着夕阳。努力地回想着。

“到底是个怎样的圈套？他们到底要通过怎样的方式来让我身败名裂？又怎样来击败我？法瑞不了解，可他仅仅因为恐惧他们的智慧而认定他们有极大的赢面，绑在他身上的红线又会让我和复仇者之间发生怎样的关系？”

他颓废地坐在栏杆下，感觉心灵从没有过的疲惫。他突然想祈祷。祈祷上天给自己一些指点。但祈祷的念头让他吓坏了，因为孙悟空是不会祈祷的，他从不把老天爷放在眼里，可自己却产生这种念头，这是不是说明金蝉子真的让自己蜕变得很成功？

没有人像他现在这么惊恐。他居然害怕他自己，他是自己，又不是他自己，他突然发现，从自己以这副面貌重生在这个世上后的浴血奋战，其实根本无关金蝉子，也无关于救世任务，他一直只是在明确自身的归宿。寻找迷失的自己——那传说中的齐天大圣。

疲惫的感觉让他想崩溃。他因此而愤怒，他不顾路人的目光直接飞上天空，来到一片无人的丘陵之地。

“金蝉子！金蝉子！”他仰天大吼着：“出来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出来和我堂堂正正一战！出来啊！”

他掏出金箍棒砸在地面，大地裂缝，他疯狂地发泄着的力量，横扫着他能看见的一切。“出来！出来啊！”

不知过了多久，被他扫荡过的大地完全变形。他原本呆的地面成了碎石铺成，出现一个上百丈的大坑。

他蹲在坑底喘息着。又黯然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忽然他感觉有对眼睛注视着他，他抬头，看到坑边上有只考拉在探头探脑。

“黑风王……”他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考拉在坑边犹豫了一会，慢慢地走近他身边：“怎么了？心里不痛快？”

“我都知道了。”他拄着金箍棒，深深地叹息着。

考拉沉默了一会，“那你也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躲着，我们斗不过他的。”

孙云道：“我是不是已经身败名裂了？在你们看来，我根本不是孙悟空了？”

考拉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同情，“差不多吧。孙悟空的脸已经被你丢得差不多了，别的不说，光是男女关系这一道，你已经同两个女人搞上了，说不定以后还要搞上林佩这对姐妹花，现在又多了个伊蕾亚娜，你说人们能接受一个开后宫的孙悟空吗？”

孙云分辩：“是她们……”

“没错，她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你。”考拉毫不留情面，“可那又怎么样？你不要忘了你是个石猴啊！你让那些把你视为纯刚纯阳型英雄的人们情何以堪啊？这也是金蝉子把你改造的一部份，他把变得格外讨人喜欢，把你变帅了，xìng格变好了，温文尔雅的大帅哥哪个女人不喜欢？更重要的是，你牵挂多了，你有多少事情都是为女人做的，你自己能想象孙悟空变成个多情种子的模样吗？”

孙云闭上眼，“别说了。”

“还没说完，现在大多民众还不了解，但在熟人眼中，比如我，你已经不是孙悟空了，你很多破事一旦传出去也会败坏名声，你控制不了六耳滥杀无辜，你在西方英雄面前一味忍让，你做什么事都拿得起放不下……”考拉叹息着摇头：“你是个好人，但不是个男人了。”

孙云捏紧金箍棒，“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我来给你这个。”考拉把缩成戒指大小的金刚铠和赤焰飞轮放在他面前：“其实我没资格说你，我现在是得过且过，这东西我用不着了。我同伊蕾亚娜商量好了，以后我就以一只宠物的身份，同她周游世界，品尝各地美食，看看风景或玩点什么游戏。”

“你是黑风王，居然堕落到要做只宠物。”

“不是堕落，是我悟了。”他反露出得意的表情，“看了你这样子我算明白什么叫名声是累。我没你那么大包袱。反正做黑风王时我名声就不咋好，能重生我其实挺满足，我不想像你那样辛苦地挑战自我挑战他人。我只想放慢脚步，好好享受生活。”

他把东西塞进孙云手中：“恭喜你升第七层了。保重。”

考拉化作黑风远遁了，望望手中的法宝，孙云笑得悲苦。“我是该骂你？还是该羡慕你？”

第七层，孙云望着手中的法宝，依赖这个装备他实力会更上一层楼，但他殊无喜sè，这意味着自己离大劫又近了一步。他不再想第八层该做什么，他仰躺在地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过了很久，他闻到一股幽香，睁眼看到，紫霞坐在身边，用爱怜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一机伶醒来，这是怎样的一觉？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自己变得自暴自弃了吗？

“从没见你睡成这样。像个累极的孩子。”紫霞帮他抹抹脸上的尘土。

“紫霞。我……”

“别说了。”紫霞按住他的嘴唇：“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她扶他站起来，但孙云挣开她的手，她错愕，“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要同你说些事。”他把真相原原本本地说给了紫霞听。她惊恐着：“你原来就是孙悟空？”

“所以我不能再和你们在一起了。”

“什么？”紫霞感觉世界崩坍了，“就因为孙悟空是只石猴。所以……”

“总有一天我要恢复真身的，我同你们在一起会累及我的名声。”

“就为了名声吗？”紫霞急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刻意了吗？孙悟空是率xìng而为，并不是为了自己名声才去做什么，他没找女人不是因为他不想，是因为他是只石猴他不需要。可你现在是人的身体，你是孙云。”

“这是金蝉子给我的身体，这身体玷污了我原有的灵魂。”孙云声音冷淡，“我并不是刻意，我只知道我是孙悟空，虽然我不知道从前的我会怎么做，但我也不想连累你们，我不知道我将来会经历些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没必要和我在一起。”

“可你也该知道我是什么人。”紫霞流下了眼泪，“我是织女，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你就该让我和你在一起，没有你我会比死还难受你不明白吗？”

“可你也说过，你的使命就是让你爱的人开心，你爱我吗？”

她颤抖着，但终于点点头。

“那就让我开心吧，我不想看见你，包括林佩姐妹和其他任何女人，我就想一个人。”

“我和你在一起怎么了？我怎么会让你不开心？”

“因为我讨厌你！看到你我就烦！”孙云转过身去：“什么完美情人？不要钱的娼jì罢了。”

“你……”紫霞泪如泉涌，她扑通跪下来，“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你讨厌我可以打我骂我，你甚至可以杀了我，但我求求你，你不要不理我……呜呜呜……”

孙云咬着嘴唇，咬得出血，他很想把她扶起来拥在怀中，告诉她这是自己违心的话，但他不可以，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一个痛苦的，但能逼金蝉子露面的决定。

“滚！”他挥手甩开了她，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呼喊，转眼飞向天际。

他飞向美国华盛顿，在白宫门口降落，径直向白宫内走去，守卫拦住了他，“对不起先生，这里是白宫。”

“我知道。”孙云手轻轻一弹，守卫飞出老远。

“有情况！”jǐng报声大作，魔术般钻出几十名白宫保安人员，孙云目不斜视，还在向内走，有人扑上来他微微一震就把人弹飞了。守卫大叫：“再不停我开枪了。”

孙云充耳不闻，终于有子弹飞来，但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紧急求援，有人擅闯白宫！”大批jǐng卫出现，各种轻重型武器对准已上到台阶的孙云开火，他弹出气罩，子弹打在上面如石沉大海，他并不需要气罩，只是不想被子弹打烂了衣服。

“他是有超能力的人。”白宫保安部当机立断：“向复仇者联盟求援。”

不消片刻，在孙云走向第二层的台阶时，惊奇女士从天而降，一道强大的粒子光波shè来，孙云瞬间弹shè出金刚铠和赤焰飞轮，巨响中，他被光波冲出老远，但他仍旧站立着，只是脚下多了两道长长的凹槽。

惊奇女士大惊，孙云以前可不敢正面迎击，他身上的铠甲金光闪闪，完全抵御住了她的攻击。

“很明显他升级了。”钢铁侠飞快到来，落在惊奇女士身边，一道shè线向孙云shè出，孙云抬起手臂，无坚不摧的shè线在铠甲上一碰就消失了，根本切不进去。

一声狂啸，班纳化为绿巨人从天而降，一脚向孙云踏去，孙云回身一拳，赤焰飞轮嗡嗡作响，拳面上铠甲凝结，重重击在绿巨人脚心。

轰！绿巨人像皮球一样弹飞，撞毁两幢建筑物又撞坏一个喷泉，深陷地面达两丈多。

“连浩克也……”史塔克惊呆了。

空中传来飞行器的呼啸声，美国队长一跃而下，紧接而来的是雷神托尔，鹰眼，金刚狼……复仇者联盟成员几乎都到齐了。

“你干什么？”罗杰斯厉声喝问。

孙云露出傲慢的眼神，“队长，现在你再不用犹豫了，你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罪犯。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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