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时，天空之中已经下起了大雪，即使别墅里有地暖，温漾还是被冷醒了。

应该说是在噩梦里，被什么东西吓醒的。

女人慌忙睁开了眼眸，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还是在玫瑰园，身边还是沈宴。

“……”沈宴强势地揽她入怀，脑袋搁在她肩膀上，让她胳膊有些酸。

身体也有些不舒服……

但，她不敢动，只是这样静静的地等着他醒过来，直到自己的小腿抽筋，这样的疼痛实在是没办法忍。

“嘶……”

“好疼……”她呢喃着，微微弯腰就想去给自己的小腿按摩，可还是疼的厉害。

沈宴被她的动作惊醒，还以为做噩梦了，半眯着眼，哄她：“小乖，别怕……”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嘶……”

“我疼……”

这句话，让男人彻底醒了过来，他松开了对女人的禁锢，急急忙忙去查看她的情况。

小腿抽筋……

沈宴让她把腿伸直，然后，用温暖的手掌去按压她的小腿，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怎么样？好点没有？”

“是不是还疼？”

当然，疼，她一下没有忍住就哭了出来，自从他从医院回来以后，自己每天都是压抑着。

不敢跟他哭，不敢跟他闹，他说什么是什么，自己没有一点可以选择的余地。

说是人，不过是一只木偶罢了。

沈宴见她哭红了眼睛，继续帮她按压着小腿，还不断安抚：“小乖……”

“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嗯……”

“真的很疼，我忍不住。”

“那就哭，小乖。”毕竟，哭起来更加能激发出他骨子里禽兽的欲望……

可现在不能……

最后，他帮女人按了近一个小时才停下来，然后，他又重新把她搂进怀里，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

让她能够舒服地待在自己怀里。

“小乖……”

“今天是春节，开年就哭，也不怕之后运气不好了。”

温漾没有回答，只是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任由着他帮自己按压着后脖颈。

不得不说这样还是挺舒服了，如果，把以前的事情通通忘掉，他们之间或许相处还算愉快……

但也说不准，毕竟他那么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确实是让人有些害怕了。

“今天想去外面吗？”

“外面很大的雪，我带你去滑雪？怎么样？”说到这里，他的兴致有些高，眼底还闪着盈盈亮光。

滑雪？她是不想去的，特别是从高空往下滑，简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他兴致又极其高，对他的恐惧太甚，她只能乖乖点了点头，语气都染上些颤抖：“好。”

“干嘛？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胆子怎么跟只猫一样，见人就躲？”

“我没有。”为了证实这个没有，她愈发用力抱紧了男人的腰肢，脸埋进了他温暖了胸膛里。

活脱脱把自己活成了小动物的模样。

他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应该温柔了些：“怎么这么乖了？”

“……”还不是被逼的，如果不是被他扔在地下室折磨了那几天，摧毁了她最后一点想要反抗的意识。

那她现在应该还在跟他叫板，然后被他折磨。

有时候人，不得不做一些违心之事，发表一些言不由衷的评论。

“我一直都很乖……”

“就你以为我不乖……”

他抱紧了她，夸赞：“对啊，你是当然乖，不然，怎么叫小乖。”

“对不对？”

“对。”

“……”俩人又在床上躺了许久，男人才问她：“小乖，睡够了没有？”

“睡够了我带你去楼下吃早餐。”

“嗯。”她点了点头，脑袋在他怀里蹭蹭，手指间忍不住在他胸口处画圈圈。

似乎是想将手指化成利刃，狠狠地扎进去。

当然，在男人眼里，这就成了撒娇示弱，就像是小猫翻着肚皮让人抚摸般乖顺。

最后，还是男人将她抱起，帮她洗漱好，又帮她把衣服穿好，语气染上笑意：“越来越乖了。”

“一直这么乖，我会一直对你这样好。”

好不好，她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但，心是在滴血的，肉是在疼的，她不乖他是有手段的。

“好。”

俩人一起去楼下吃早餐时，她又瞧到了那熟悉的虾仁馅饺子，下意识就有些反胃，胃里不舒服。

女人蹙眉将脑袋偏到一旁。

“我喝点粥吧。”

“行，海鲜粥，你会喜欢的。”

“嗯。”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这些年里，他给什么，从来不在乎她的喜欢。

只在乎自己……

饭后，她靠坐在座椅之上揉着肚子，语气有些懒懒的味道了：“我有些撑了。”

男人愣了一下，撑了？东西吃了两三口就撑了？小鸟胃也不过如此。

本来想吃完早饭直接带她过去的，可她都这样说了，男人自然没有道理让她去。

毕竟，昨天晚上她那个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走，带你去外面看看，消消食。”

“好久没带你出去了，小乖。”

女人一下不言语了，自己这样被锁在地下室里，昨天才被放出来，怎么可能出去。

“好。”

他想带她出去？并不想的，但，他想带她去看看，那一片被烧毁的曼陀罗。

“……”虽然，她这些日子表现的很乖，但，他还是不放心，总是担心。

自己一眨眼，她就跑路了。

跑路这两个字，她一提起就只想把女人挂到自己裤腰带上，让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自己。

他像是之前每次出去一样，给她穿了厚重的棉衣，围巾，手套，帽子一个不落。

因为，现在还在下雪，他又拿了一把黑伞才带着她去了外面。

别墅外的雪簌簌下着，飞扬而起时，像是纷飞的柳絮，让人看着眯了眼睛，也让人凄凉。

她站在雪里，被男人揽在怀里，在他身上，女人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下意识靠近了他。

“小乖，瑞雪兆丰年。”

“是个好兆头。”

“我们在这里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年，真快啊。”

他这语气里似乎有着对以往的怀念，以及对时光飞逝的感慨。

女人倒是没有他这个想法，这三年里她是怎么过来的，她太清楚了……

度日如年，日日夜夜被他欺辱，又或者是逃跑时被抓回来时，被他变了花样的玩弄。

总之，这三年有太多苦楚，实在是难以言说了。

“嗯，确实是好兆头。”

她附和着他的话，眼底之中没什么情绪，只有无神的木然和痛苦。

但，她也是想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气氛，毕竟，莫名有些诡异。

“你不想回去看看亲戚吗？”

男人仔细听着她的话，捕捉到了这话里的意思，愣了许久，眉眼之间又染上寒气。

“你？亲戚？”

“小乖。”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你看看，他变脸的速度永远比翻书的速度还要快，自己一个字说不好。

他就会质问自己……

“我们不去看看吗？”

“你忘了，我的亲戚基本上被我送走了，只剩下爷爷和沈熠了。”

“我只剩下你了。”他这话里明显染上了一抹孤寂感，这个世界没有人爱他，包括他的父母……

那抹能照亮了自己的光，还会消失，所以，他疯狂地想要留住那一缕虚幻的光。

可这光，似乎还是会消失。

“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我身边就彻底没人了，别扔下我，行不行？”

她听着他的话，再配上这样冰天雪地的环境，怎么都是极其凄凉的。

他可怜，可自己也可怜啊。

自己被他这样对待，非人地待遇，让她想想都觉得，恐怖恶寒。

可这样的人嘴巴里，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懂。

“嗯。”

“我会一直陪着你。”她心口不一，但，男人还是喜笑颜开的把她抱进了怀里，低头吻她的脑袋。

忘了自己带她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想这样抱着她，这样过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