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有毒
作者:青鸟飞鱼 | 分类:都市 | 字数:4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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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VIP卷_147 博弈一局如何
宋倾凑上去看着地图上的红点一寸寸地移动着,渐渐靠近高山的公园,最后,在公园里停止不动了。
“还真是去了啊。”
杨溢紧张地看她一眼:“三哥在家吗?”
她摇摇头,忽然想起家里还有外公,随即刷地站起来,赶紧拿了钥匙往家赶,杨溢在她身后急忙吩咐:“要是有事记得给我打电……”
话还没说完,花花就在他身后扯了一下,脸色很不好看。
关上门,杨溢才皱着眉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我只是想让我的丈夫能陪着我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别再掺和他们那边的事情了不行吗?”
她怀孕到生产,都是提心吊胆的,本来以为孩子生下来奶水会很足的,结果一点奶水都没有,还不是被吓得。
“我们现在结婚有孩子了,你不是单身汉了,别再去沾那些危险的事情了,行吗?”
杨溢很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
“行了,我只是负责查东西,能有什么危险?”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暗暗地想,以后为了孩子,是要少沾那些黑=道上的事情了……
且不论这对夫妇怎么平息内部矛盾,宋倾一路疾驰回别墅,要解决费苒这个外部矛盾。
费苒是去过别墅的,熟门熟路,车子到了小区大门的时候,门卫一看是白色的车牌,连拦都没拦,直接一个敬礼,放她进去了。
她将车子直接开到了别墅外的马路上停好,上前按响了门铃。
端木白应该在公司了,她是来找宋倾的。
门铃响了很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才过来开门,礼貌地问:“请问您找谁?”
“宋倾在家吗?”
“她出去了。”
费苒皱皱眉:“那我进去等她,可以吗?”
“可以,请进吧。”
费苒被带进了别墅,坐下后,反倒渐渐平静平静下来了。
她来是要什么呢?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大概,是想找宋倾谈谈?
她坐了不到十分钟,宋倾就急匆匆地开门进来了,看见她好端端地在客厅里坐着,不自觉地挑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费小姐?”
居然就这么坐着瞪着她回来吗?
费苒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宋小姐,又见面了。”
宋倾看了看外公的私人护理周阿姨。
周阿姨朝她微微一笑。
她这才放心地上前坐在费冉身边,看着她:“费小姐来找我,有事吗?”
“想和宋小姐聊聊,有时间吗?”
宋倾看一眼院子外:“外面阳光正好,咱们去院子里坐坐?”
费苒无所谓地笑笑:“也好啊!”
两人去了蔷薇花丛下,宋倾煮了水果茶,两人倒像是闺蜜似的坐下满是花朵的蔷薇花下,谁也没有当先说话。
费苒看着别墅的外墙:“这个外墙的颜色不错。”
宋倾喝了口茶,笑而不语。
费苒既然开了口,终于忍不住代入主题了。
“我知道是你。”
宋倾挑眉看她,当然是否认一下:“费小姐这话我就有点糊涂了。”
“呵呵。”费苒听她否认也没生气,只是自顾自地说,“我就是奇怪,靳南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宋倾一脸迷茫:“靳南?他不是逃去欧洲了吗?”
费苒也喝了口水果茶,似笑非笑地看她:“宋小姐,咱们都不是傻子。以前端木白还与我说过,你和我,很像!你看,聪明人之间,就不要这么似是而非了!你知道做那些事的是我,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咱们也算是打了个平手……”
宋倾忽然嗤笑一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咱们扯平了,是吗?”
费苒直直地看着她,眼神带着深沉的恨意。
“自然是没有的。”
宋倾笑笑:“真好,我也这么认为。”
“我师兄想见你。”
宋倾倒是有些奇怪了:“侯爵先生要见我做什么?”
费苒撇撇嘴:“总不会因为想念。”
宋倾:“那倒也是。”
一番话说完,她和费苒对视两眼,突然的,费苒居然微微一笑:“我忽然发现,我还是挺讨厌你的。”
宋倾瞪着她:“那正好了,我也一样。”
“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你要是精神状态不好,我就好了。”
“那估计让你失望了!”
“是啊。”费苒端着茶杯,又喝了口茶。
宋倾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茶杯,忽然笑嘻嘻地问:“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费苒握着茶杯,眉头微微皱起,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830217”
宋倾笑着放了自己手里的杯子,伸手抓住了试图站起身的费苒。
“刚来,怎么就要走了?”
费苒顺从地坐下,眼神有些迷糊,些微的挣扎之后,彻底老实了。
“费小姐,来,咱们来谈谈你外公和你妈妈在海外的产业吧……”
她将录音笔从桌子底下的暗扣上拿下来,放在了费苒面前。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费大小姐很乖地把自己的家底交代了个干净。
宋倾光是旁听,就觉得震惊。
那可是首都啊,天子脚下,居然有那么大的老虎在军队里作怪!
她收好了录音给杨溢发过去,回到花园里,费苒还在迷迷糊糊的,浑身出满了冷汗,正在和自己的意识作斗争。
宋倾也不着急,又问了一堆可有可无的问题,初恋是谁啊,初夜对象是谁啊,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
居然才知道靳南和她之间的渊源。
“怪不得你会那么帮他。原来他是你少女时期的梦!”
费苒眼神渐渐地变得清明起来,看着面前坐着的宋倾,有些迷茫,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点头晕?
“你……”
宋倾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玻璃茶壶,里面的水果块晃了晃:“费小姐,水果茶都喝完了,我去煮杯咖啡?”
费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手的冷汗。
她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居然就这么断片儿了!
她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为什么我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话?”
宋倾眨眨眼:“你就是告诉了我,你和靳南是彼此的第一次!所以你才帮着他来害我的!”
费苒皱着眉看她动作麻利地取出咖啡豆来磨粉,渐渐回过神来,有些狐疑地看着她:“我怎么记得你问过我银行卡密码?”
“哦,逗你玩儿呢。你怎么可能告诉我!”
费苒抚了抚眉心,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从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听说顶尖要出售,我师兄有意收购,这里是他开出的合约,你可以看看。”
宋倾接了,没有细看。
“他不是要见我吗,见面谈吧!”
费苒笑笑,把文件递给她之后,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今天在这个别墅里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了,她不想多呆了。
“那好,我帮你们安排时间,明天下午你有事吗?”
“最近天天在家,没什么事。”
“那好!我先回去了,时间和地点安排好之后,他那边的助理会来联系你!”
宋倾看她已经拿着包站起来了,客套地挽留:“我咖啡快煮好了,不喝一杯?”
“不了。”
费苒脸色有些发白,站起来之后还有点头晕,无奈宋倾表现得太镇定,她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况且,在她的观念里,宋倾就算给她下药,也是拍裸=照或者是找个男人过来整治她,可是只有半个小时,什么药的药效会那么短,让她这么快就醒来了?
应该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刚才睡着了吧?
她一脸苍白地告辞。
宋倾送到大门外,看着她离开,淡淡地笑着。
本来以为费苒是被刺激得狠了,来别墅里做些什么呢,想不到来了这里,像是普通朋友似的,没有一点点冲突,还被她给算计了!
回了屋,木老先生已经拄着手杖出来了,看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奇道:“客人走了?”
宋倾撇撇嘴:“不算是什么客人,要是认真了说,还是仇人。”
木允一边下楼,一边淡淡地嗯了一声,问:“仇人?”
宋倾把放在桌上的文件拿起来,在木允面前晃了晃:“喏……这是她送来的文件,要收购顶尖。”
“打压宋氏股价的,是他们?”
“嗯。”
木允伸手:“把文件给我看看。”
他接了文件,草草地翻了一遍,冷冷一哼:“我当是谁,原来又是穆里耶兹家族在捣鬼。”
宋倾对金融界并不熟悉,听到这个家族的名字,有些懵懂:“穆里耶兹家族?法国的财团吗?”
“嗯,最近十年这个财团在中国的动作不小。”
“他们做什么的?”
“主要是做大型的超市和购物广场,控制了各个大城市的物流供应。”
宋倾皱皱眉,她忽然想起来,身边的几家大型超市,好像都是法国的资本在控制的。
“他们想做什么?”
木允捋捋胡子:“财团么,总归不过是要控制一个国家的经济脉络。”
“上头没有控制手段吗?”
木允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无奈:“财团既然能进来,上头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只要他们动作不太大,上头也是不愿意管的。不过,端木那小子之前倒是与我说过,这次伤害你的人,背后也是长头的人……”
宋倾点点头,她刚才从费苒的口中也知道了一些内幕。
“外公,如果上头和法国的财团已经勾结在一起了,我们能怎么做?”
木允笑着点点头:“放心,很快他们就蹦跶不起来了。”
…………
宋倾照着约定的时间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侯爵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
他身后身材丰饶面容秀丽的助理将宋倾接进门,就转身离开了。
宋倾走进包间里,就看到了那个一直在传说中的三山会新老大,只是想不到,那个在她想象中该是凶神恶煞的侯爵,居然是这么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
他带着金丝边的全框眼镜,一双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见她进来,目光忍不住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随即转开。
只是眼眸深处,居然有些淡淡的失望。
宋倾进门,淡笑着上前与他握手打招呼:“侯先生,久仰久仰了。”
侯爵与她轻轻握手,随即手指一动,座下的轮椅转动着,带着她到了沙发边,亲自动手为她沏茶:“来,坐下聊聊吧。”
宋倾也不客气,坐下后,看着他烫杯、烧水、沏茶、倒茶,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可见是在茶道上有些修为的,两杯茶水倒好,侯爵朝她淡淡地一伸手,笑道:“请吧。”
宋倾今天本打算进门之后什么都不吃不喝的,可是见到侯爵的第一眼,就明白,这人不会low到在这里对她怎么样,索性放松了警惕,将小小的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
微涩的茶水在舌尖微微回荡,随即有清甜的回甘,唇齿生香。
“怎么样?”
“这是毛尖?”
侯爵儒雅地笑着,看着她,神态温和:“你对茶也有所了解?”
“哦,不是,小时候爷爷爱喝茶,跟着知道了一些基本的区别,至于别的,就不太了解了。”
侯爵一边品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爷爷,他是怎么去世的?”
宋倾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轻声答道:“被我前夫害死的。”
“哦?那个靳家少东?”
她点点头,不愿意多说。
反正她不相信侯爵什么都不知道,既然都知道,这些客套话还有必要多少吗?
“今天叫你出来见一面,也是想看看,故人之女如今到底过得怎么样,说起来,我和你妈妈还是旧友,和你爸爸也算是相识的。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你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宋倾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是啊,我能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
侯爵一顿,看着她,神色不变。
“想必你爷爷照顾你长大,是挺不容易的。”
宋倾放下茶杯,看着他:“你和我爸爸妈妈的旧年纠葛,我外公都告诉我了。你们上一代的事情,我无可奈何,但是既然他
们在一起,生了我,我也长了这么大,当然是不能叫他们在九泉之下看着我过得不好,侯叔叔,您说是吧?”
侯爵抚了抚眼镜,笑了:“这话,我听不太懂。”
“侯叔叔和费苒联手,用西北荣家的资金,冲垮了我的宋氏,如今又要收购宋氏顶尖,难道不是为了报复我妈妈当年为了我爸爸背叛了您?”
侯爵面色微微一动:“木老先生连这种小事,也告诉了你吗?”
宋倾龇牙朝他笑了笑:“这怎么算是小事呢?当年我爸爸插足你和我妈妈,的确是不地道,可是他们已经很早就去世了。你因为对宋家的心结,帮着法国财团入驻中国,企图动荡股市,这就是大事了呢!侯叔叔,我现在的确奈何不了你,可是,您也是个中国人,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是一定不能做的,您还是趁早收手吧!”
侯爵笑着看她:“顶尖不打算卖给我?”
“那是当然。”
“可你也知道,一旦顶尖成为一张烂牌,想打出去的时候,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宋倾无所谓地一笑:“那就烂了吧。有钱,任性!”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话说到这里,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侯叔叔腿脚不方便,就不要送了!”
侯爵浑身一僵,看着她拎包真的打算走人。
助理还订下了一桌酒席呢,宋倾是知道的,可是她就这么不给面子。
这性子,真是像极了木凌。
“小丫头,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宋倾脚步一顿,刹那间脸色变了两下:“你什么意思?”
她的父母难道不是车祸死的吗?
打小她爷爷就跟她解释过了,父母是下班的路上被一个酒驾的货车司机撞下了高架桥,当场死亡的。
侯爵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拍了拍自己的腿:“看来你的爷爷也没告诉你真相。”
“真相?我的父母不是车祸死的?”
侯爵淡淡地笑:“不,他们是车祸死的。”
宋倾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回身死死地盯住他的脸:“你的意思是,我的爸爸妈妈,不是死于一场普通的车祸,而是,有预谋的?”
侯爵眼神带着回忆:“不错!”
他拍了拍自己的双腿:“我的双腿,也是在那场车祸中断掉的。”
“杀我父母的是谁?”她忍不住就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是谁?”
侯爵轻轻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这个孩子,虽然如今的脸看不出木凌的遗传,可是这双眼睛,还是像极了木凌啊。
“杀你父母的人么,就是我啊!”
他说起这话的语气,要多温和有多温和。
宋倾却别吓得脸色都发白了,见鬼似的看着面前这位大叔,明明看上去是个温文尔雅的美貌大叔,笑起来也儒雅淡然,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让她心惊肉跳?
“你……”
侯爵收回手,看着她这么害怕,于是满意了。
“是啊,我!”
他的神情因为陷入回忆有些恍惚:“你妈妈是婚前生了你,知道她坐完月子了,我才知道,她居然早就和你爸爸在一起了,只是一直在骗着我,说什么在国内照顾你外公!我得知她要嫁给你爸爸,从英国追到邺城,眼看着他们要幸福快乐地举办婚礼了,我怎么肯甘心?”
宋倾吓得站起来,坐远了些,却也不着急走了。
侯爵很满意她的反应,又倒了两杯茶,自顾自地喝了一杯,语气悠远深沉地接着说:“那个晚上,我开着车,追着他们一路从宋家的酒店里,上了高架。当时,我是看见了那辆货车冲过来的,如果我一直跟在你父母的车后,被撞下高架的,一定是我!”
宋倾皱皱眉,这个情节,不太像谋杀啊……
“所以我让开了!亲眼看着那辆货车,把他们撞了下去。”
他说完这句话,就端着茶杯沉默不语了。
“那你的腿呢?”
“哦,我被货车挂了一下,也撞在了另一侧的围栏上。”
宋倾看他半晌,见他是真的说完了,才撇撇嘴:“这不还是一场意外吗?”
侯爵看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猜。
“你的意思是,那个货车司机,有来路?”
侯爵忍不住咧嘴加大了脸上的笑容:“正解!”
她却察觉出侯爵的不怀好意来了:“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那个货车司机,是谁派来的?”
侯爵看她一眼,冷冷地笑了出来:“那个司机啊,是你的亲亲好外公派来的!伪装成酒驾的模样,不过是想除掉我而已。想不到,那司机为了把戏做足,居然真的喝醉了,误打误撞,把你爸妈都撞了下去!呵呵……”他的眼神带着点点的疯狂,“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他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清道,不惜除掉我这个碍事的人,想不到,不仅没有杀得了我,倒是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女婿!不过我既然活着,就不打算让你的好外公安享晚年了。”
“你想做什么?”
“你外公不是在联络首都那边的人,想扳倒费家背后的人吗?”
宋倾眯了眯眼,木允重新出山,想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侯爵会知道,并不奇怪!
“所以呢?”
侯爵淡淡一笑:“所以,我要保住他们啊。咱们来博弈一局,谁输了,就是谁死,如何?!”
他说完,冷冷地笑着,看着她。
宋倾在他的眼底忽然看到了浓烈的杀意,她忽然站起身,无视他的笑声,转头就拎着手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以前觉得三哥可怕,也只是觉得不能轻易得罪,可不会让她觉得不敢接近。
如今觉得侯爵可怕,是那种不想在他身边停留超过三秒钟的可怕!
他明明看上去那么儒雅,眼神里却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狂和偏执,她到了外面,在艳阳下站着,才觉得安全了些。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三哥总是说,没有软肋的人才最可怕。
侯爵这种人,不在乎钱财名利,不在乎自身生死,身边更是没有家人和朋友,发起疯来,真是可怕!
她要赶紧回去告诉外公,侯爵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