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眼前的情况，书无常一万个想不到。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居然被宁凡两根手指就挡下了？这是黄金指吗？

诡道之术！

诧异之余，书无常反应过来，唯一能想到就是诡道之术。

诡道之士研习诡道之术，世间罕见。形容的也就是阴阳师。此时宁凡发生了异样，就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样，身上明显多了一股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力量。对于这股力量，书无常猜到的，只是诡道之术。

都说诡道之术玄妙非常，是最接近于天道的秘法。但是人活在世上，单是人道这一途就难以跨越，哪里能指望触碰到天道。就是那些人道至尊级别的人物，也只能稍微窥探天道而已。因为没有见过，所以，所谓的诡道之术，在许多人的眼中，终究只是一种被夸大的存在。

虽然先前与唐青林交好，书无常见过一些诡道之术。玄妙确实是真的，但并没有多么厉害。即便和唐青林交手，他也自信不会败下来。而当日宁凡和唐青林交手，有被逼迫之状，实力差距不是非常大。

既如此，书无常的想法是，宁凡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宁凡突然使出了什么诡异的招数，轻而易举就挡下了他。除了认为那是诡道之术外，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必须要退回去，弄清楚宁凡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继续进攻。书无常做出来这样的打算，于是他想要收回毛笔，与宁凡保持距离。然而这时他才发现，宁凡两根手指夹着他的毛笔非常坚固，他根本就无法收回来。

他使劲使劲再使劲，宁凡却还是稳如泰山。

此时宁凡眼眸隐隐有一缕红光，全身也像散发出了淡淡的血红色。这是血魔附体的基本特征，魔的气息通常有二，一为阴沉的黑暗，二为屠戮的猩红。血魔归属其二，杀戮与鲜血是它的本质。

宁凡看着拼命挣扎的书无常，冷笑出来，像是压抑着声音，有些沙哑地哼道：“既然攻来了，何必急着退回去？”

“你……”书无常明显看到了宁凡那对他的讥笑，不屑、戏谑，对待他就好像对着一件玩具。

他久在江山居，平常到哪里都受人三分敬意。可是，当宁凡出现后，宁凡不止是不给他敬意，还不给整个江山居敬意。从那一刻他就特别想把宁凡踩在脚下，挽回自己以及江山居的威严。现在宁凡被他设局追杀，竟还是这般戏谑于他。他无法接受，他要与宁凡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宁凡，去死！”他大喝一声，不再撤退回去，握着那毛笔发力，要与宁凡来一次力量的对决，看谁比谁厉害！

然而，他不断释放内劲，打出内劲，脸色涨红了，额头冒出冷汗了，手上青筋暴起了，却始终没能推动毛笔分毫，更别说击退宁凡了。

他这一刻心生绝望。宁凡的实力，究竟是怎么样的？他只觉得，宁凡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永远让人摸不透，看不清。与他对敌，不管取得了怎么样的优势，都得担心他这个无底洞会不会突然把你给卷入黑洞中，就此覆灭？

和宁凡对决，是憋屈的。哪怕处于优势，也无法畅快。或许，只有真正打败宁凡，杀了宁凡，才能真正享受到一份快意恩仇。

可是，真的能杀了宁凡吗？

这一刻书无常动摇了。

从最初的斧头连攻击到公路的枪击战，再到后来大刀王夫的断臂，宁凡一路杀伐，一路取胜。哪怕自己联手唐铁和百海川，将宁凡压了下去。关键时刻，宁凡又身现秘术，杀了自己个回马枪，形势又往宁凡那边回转了：这样的宁凡，真的能杀得了他吗？

不是书无常对自己不自信起来，而是宁凡的实力，让他不得不动摇。

这时宁凡冷冷而笑，笑得并不难看，没有给人什么小人得志的感觉。反倒是很开朗，很明亮，就像是一个阔达的武者，无论输赢都可以接受……其实是因为，宁凡不认为自己会输。所以他畅爽地笑出来。

血魔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血魔的力量遍及他全身的血液，也就是说他全身都得到了强化。此时的他，仿佛是一个新生的宁凡，比之前要厉害数倍的宁凡。

冷笑之后，宁凡看着书无常，哼道：“既然来了，那就留下点什么吧！”

哼罢，宁凡夹着书无常那攻击毛笔的两根手指一发力。那毛笔就“啪啦”一声断成了两截。

书无常见到大惊，这根毛笔陪伴了他几年，当初铸造的时候用了极好的材料。可是宁凡就这样把毛笔给折断了！他有点无法接受，宁凡的力量，到底增强了多少？

然而对于书无常的诧异，宁凡只是轻描淡写一般瞥他一眼，漠然哼道：“我说让你留下点什么，不是指这个。”

“什么……”书无常听到宁凡的话立马察觉到了危险，再也没有刚才要与宁凡在力量上一决高低的骨气和傲气，右手松开那毛笔拔腿就要跑。虽然难看了些，狼狈了些，但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他跑不了。这时宁凡手掌成刀，直接戳过去。

“哧！”

“啊！”

书无常转身撤退之时，宁凡的手掌就戳到了他的后背。宁凡的手掌如利刃，直接穿入了他的后背，再贯穿到了他的胸膛。宁凡再把手抽回来，一推，书无常整个身子就倒飞出去十几米之远。他跌落到地面时，后背被宁凡贯穿的地方多了个窟窿，鲜血喷涌而出。

可是，这只是开始，不是结束。他还没有来得及喘气和止血，宁凡就从十几米开外一个飞跃，径直落到了他面前。虽然旁边有唐铁和百海川的来袭，但他丝毫不理会，如入无人之境。

宁凡站着，高高地看着倒在地上，像是做着垂死挣扎的书无常，眼神漠然，哼道：“你是江山居的人，我不会杀你。我要你回去向小王爷传话，让小王爷知道，想杀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说着，宁凡将手中拿捏的通玄神针朝书无常掷出去。通玄神针散发着强大的刃气，穿刺到书无常的右臂，直接割断了书无常右手的手筋。

“啊！”书无常吃痛，惊叫出来，竭斯底里，撕心裂肺。

“恶毒小儿，你竟敢如此，去死！”百海川看到宁凡对书无常下如此毒手，大怒，全力运起八卦疾步，瞬间到了宁凡身旁，再挥拳打去。

他的拳同那步法一样，带了一阵厉风，单是被这厉风吹到就让人生疼。

但是宁凡没有躲避，直接迎击百海川。他猛然转过身去，眼眸凌厉冷傲，看着百海川有些肃然，哼道：“你也是世俗的老匹夫！”

“你……找死！”百海川没想到宁凡还敢这般辱骂他，更是加大了力气，跳跃而起，身体悬空，这样更是强化了力道，然后他挥拳直朝宁凡的脑门打去。

“我不会对你客气！”宁凡站于原地，纹丝不动，对书无常说话也是淡然无波，好像百海川已经被他掌控了。

百海川的拳头打来，他伸出左手，直接用左手掌心抓住了百海川的拳头，把百海川的攻击给挡了下来。

“什、什么？”此时百海川的身体还悬浮半空，被宁凡抓着，无法落地。他看着宁凡诧异至极。这宁凡的实力，明显比刚才强大了不少，怪不得书无常的攻击丝毫不起作用。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宁凡的力量怎么突然变强了？

跟刚才宁凡的异变有关！与宁凡接触过后，百海川才清楚这一点。刚才第一个与宁凡接触的是书无常，书无常被重伤。百海川还以为是书无常失误了。现在看来，是宁凡变强了！

“你这个魔头！”百海川没有立马被宁凡击退，与宁凡招架着，对于宁凡的诡异变化，觉得是妖魔之术，不禁大骂：“看来杀你，也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

宁凡听得百海川的话，心中那个憋屈和愤怒无处可述说。一开始他们这些宗师前辈要杀自己，对自己不屑一顾。然后自己用点计谋占了优势，他们骂自己卑鄙小人。听说自己是诡道之士，就叫嚣着要看看诡道之术的厉害。然后自己用了诡道之术，他们就把自己当魔头！

看来……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得到这些人的一点点认可啊。

“我去你的！”宁凡大怒，对百海川猛然发力，喝道：“对，没错，我是魔头，那你就给我去死！”

戾气大起，宁凡身上像是发出了一股强盛的红光，力量也提升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在他猛然发力下，百海川直接被震飞。

百海川大惊，有些不能接受这种事。自己居然被宁凡震飞了？也就是说，宁凡的力量……在自己之上？

真是笑话，一个可笑的笑话。百海川成名已久，对他而言，被宁凡一个新晋小辈打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当宁凡在他还没有落到地面就追上了他，对他再次打出一拳后，他不得不承认，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是宁凡让它发生的。

他悬浮在半空倒退出去，刚想要扭转身子以稳妥地落回地面，然而这时一阵厉风吹来，他看去，竟是宁凡飞速掠来，瞬间逼近了他，对着他的胸口一拳打下去。

“噗！”不需要他反应，不需要他觉得疼痛，他就喷出了一口鲜血，是纯粹受到宁凡的打击而吐出来的。而后，他的身体不再往后倒飞出去，直接垂直撞入地面。

“砰！”地面像是都震动了几分，百海川的身体撞入地面，掀起了漫天尘埃。可见宁凡打向他的力道有多么巨大和恐怖。

待尘埃散去，看到地面上塌陷成了一个小坑，百海川一半的身体陷了进去。

宁凡站在他面前，傲然而视，身上隐隐现出红光。那漠视的神情，骇人的气势，有如暴虐的君王睥睨天下。如此看看，他倒真是有些魔头的模样。

魔头就魔头！他觉得这也不错，魔头……怎么说也是个头头，当老大的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