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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中人

作者:锐纯 | 分类:都市 | 字数:73.8万

正文_第十八章(1) 看住、守住、锁住

书名:框中人 作者:锐纯 字数:4398 更新时间:2024-11-25 22:26:06

看住、守住、锁住

雨已停了。

但停了雨后,气温好像比下雨时更冷。干冷。

刀痛疤鬼林疤子一同拖着三十六斤重的脚镣来到风坪中,陈胖子打趣道:“现在成连体人了,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想分开也不行了,味道乍样?”

刀疤鬼说:“反正一天又不用走路,不用干活,只是在这里转,无所谓了。只是夜里铐子怎么也捂不热,冷梭梭的。”

林疤子埋怨道:“刀疤鬼小时候妈没带好,又不晓得睡,夜里将被子乱滚,害得我脚下冰凉,上面也冷。”

刀疤鬼不服,反驳道:“你会困了?夜里手老压着我的胸,害得我喘不过气来,常常做恶梦。”

林疤子回敬:“你呢?不知哪来那么多尿,一夜要解四、五次,害得我要跟你起来四、五次,今天再喝水,看我不将你*用毛线扎起来,看你还屙不?”

陈胖子被逗笑了:“你将他*扎住,那东西被 坏了,将来找老婆不管用,不找你才怪?”林疤子淫笑道:“找就找,怕什么?她要来找我,我承包了。刀疤鬼不行,我还行的。他生不了崽,我帮他生,让他捡个现成的爹当算了。不过,我可还辛苦,他要付营养费的。”

刀疤鬼哐道:“去你的吧!我老婆会去找你?到时她脱了裤子,用屁股同你的脸一比,发现你的脸比她坐的地方清寒黑,那还不乞得洒泡尿,帮你那黑地方洗一洗?”

大家一阵轰笑。

老五插了进来,逗笑:“满崽,到时你娶媳妇时,干爹我可是要扒灰的,你肯不肯?”

刀疤鬼一本正经地回答:“干爹要扒就扒吧,我哪敢不肯的。我保证让你头进去。”

“啪”老五给了他一个响指:“免崽子,连干爹也敢骂?”

刀疤鬼嘿嘿地笑:“我哪敢骂你,我是讲让你头先去嘛!”

“是你媳妇,还是你头先去吧,干爹扒灰在后头,哪敢占了先?”老五笑“再说,干爹还有你妈那老东西可以用嘛!虽说旧了点,老了点,总还没报废吧,凑合一下算了。等你头先进去了,我再来。不过,干爹也不让你太吃亏,我干你老婆,你妈我老婆老婆就让给你干,互相交换。”老五的话又引起一阵大笑。

“满崽,你给干爹讲老实话,在外面弄过女人没?”老五突然一本正经地问。

“弄过。”

“弄进去没?”

“弄进去了。”

“出血没?”

“哪有血出,人家又不是黄花的。”刀疤鬼说。

老五,淫笑着说:“说说,你弄的是谁?怎么弄的?不讲老实话,夜里罚你打五次手铳。”

“那次小虎带着他的马子,同我们一起玩。”刀疤鬼色迷迷地说,不知是真的还是编制出来的:“那小妞十七、八岁,长得蛮水灵的,奶子突突的,屁股翅翅的。我们在一起喝酒,那妞蛮骚的,一边喝酒,一边就当着我们的面,坐到了小虎的腿上同小虎调情,搂搂抱抱的,手也乱摸,我都看到插进小虎被裤挡里去了,直看得我心里痒痒的,就忍不住了。待他马子去解手,我就同小虎讲:我还是童子身,没跟女人来过事,求他将马子让给我一次,反正他又不会同她结婚,只是一起玩玩的。起先小虎不肯,我生气了,就讲:做兄弟的这点义气都不讲,你要我做事的时候,我哪次没答应?讲得好听,什么有福同享,都是假的。既然兄弟没有那女人重要,那我就另找大哥算了。我说完站起来就走,小虎见我不肯跟他了,连忙将我拉住,说另外帮我找个女人。我不肯,他便同意了。等他马子解手进来后,小虎就跟他马子讲,要她破了我的童子身。那妞故意扭扭了一会,没说同意,她没说不同意,小虎就当她同意了。小虎又喝了几杯酒后,就说要去找个人先走了。小虎一走,我便坐到了那妞的旁边,跟她说着笑话,动手去摸她的奶子。那妞的奶子摸彩起来蛮舒服的,很有弹性。那妞讲:‘你咯点大,就想泡妞,还没得我高呢!’我讲:‘没你高有啥不好,正好吃奶不用弯腰。’逗号得她咯咯直笑,就把我带到里面的床上,伸手就摸我的*。我一冲动,半她推倒,脱光了她就干,可就是干不中地方。她就拍打着我的脑袋骂:‘猴急个啥?连点性趣都不晓得!’我不管她,使劲揉她奶子,她见我急了,就用手握住我的*,放到她的那个地方,我一顶就进去了。那味道真好,我使劲地干,才十来下就出水了。遭她一顿臭骂,讲我点用都没得,连小虎的两成都比不上,还尽想干部女人,以后不许再找她了。”

老五听完后就笑:“满崽真的没用,难怪那妞叫你别再找她。”接着,他岔开了话题,问:“你们昨晚看见那新兵调哪能边去了吗?”

“往河那边送的,听声音好象是四监、五监。”李林回答。

老五就在负坪上喊:“叫化子,叫化子。”

就听九监有人答话:“是老五吗?找我有啥事?监子里双断了粮了,要搭东西给你吃吗?”

老五喊:“不是的,有别的事。你晓不晓得昨晚从我们监子调走的那家伙是到了几监去?”

等了会,那边答:“老五,调到五监去了。”刚才的一会,显然是叫化子帮他打听了一番,弄清楚了赵文的具体去处。

老五喊:“叫化子,你帮我传个话给阿达,那家伙不懂味,害我被所长训了,让阿达好好招呼他。”

叫化子回答 :“要得,五哥,我告诉阿达。”

“你喊啥?信不信我下来揍你?”一个武警背着枪,丫在风坪上面的走廊上,俯阗身,对着底下骂。老五不敢再作声,连忙缩回监子中去了。

严伟知道,老五喊声的阿达一定是五监上面吃的人,在五监能说得上话。赵文在五监的日子又不会好过了。

林疤子有年村里的叔叔,是在看守所当吃副所长的,叫林道渠,是分管内勤的。提起这个本家叔叔,林疤子心里就有气,说他从来不关照他。老五开玩笑说,要林疤子将这个叔叔打包子(农村死了人,办丧事的酒宴)算了。

其实,林疤子的父亲同林所长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讲林疤子不听话,要让他吃点苦。有一次林疤子见林所长值班,在外面巡逻。等他过来时,便去问他,自己家里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他,不送点钱来?林所长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凶霸霸地讲:“你家里没提事,整理天围着你转?你家是开银行的?还经常送钱来,你不听大人的话,好的不学,都干了些什么?出去打几年的工,你寄过一分钱回家没有?现在有事,要家里送钱来,你认为你家种的田里长的是金子?还给你送钱,叫你吃了拉肚子。”

林疤子遭了一顿抢白,只好低着头忍着,又涎着脸问自己的案子怎么样了,家里有没有去过问一下,有没有希望出去?

林所长又瞪了他一眼讲:“你也还要家里管啊?你什么时候管过家里?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其实林疤子犯的事也不大。他在广东打工,跟一班子的年青人在一起吃喝玩乐,赚的钱都花光了,出去几年没给家里寄一分钱,外出时还要从家里带路费。人次同俩 个朋友在街上玩,这两个人只是林疤子才认识不过四、五天的酒肉朋友。在一次喝酒时,经人介绍认识的,只知道一个外号叫“黑子”,一个外号叫“陈皮”,他们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他一慨不知道。“黑子”描上了在服装店购衣服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那少妇打扮得很洋气,脖子上戴着白金项链,怕足有三十克。手里拿着一个坤包,手上的戒指几乎将整个手指都戴满了,象一个有钱的贵妇人。少妇鸹衣服时专拣在这小县城极少人问津的高挡服装前转悠,还时常露出不屑的神色。“黑子”给“陈皮”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直跟在少妇的身后。林疤子开始也不知道他们的要干什么,便也跟着两个人走。在超过少妇不远后,“黑子”讲:“我们回头去看看。”三人便回头走,“黑子”趁机假装同少妇撞了一下,双方发生了争执,各自都说是对方撞了自己的,林疤子便上前帮“黑子”辩理。争吵中,“黑子”一把抓住少妇的项链,“陈皮”冲过去抓住了她的坤包,两人用力一扯,抢过来 拨腿就跑。少妇遭抢后,高声呼喊“抢劫”。这时过来几个人问明情况,要帮助少妇去追时,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当林疤子明白过来,刚才他们的相撞是故意制造的争吵,创造条件进行抢夺时,知道不好,自己的是同他们走在一起的,刚才又在争吵中帮“黑子”辩理,怕说不清楚,便偷偷地溜了。可那脸上那该死的胎记被少妇记住了,向林疤子报案时,提供了林疤子的特微。没过一个星期,他便被公安逮住了。在公安局林疤子极力否认自己参与抢夺。右那少妇被告公安局通知来辩认时,一眼就认出他是“黑子”一伙的。因为少妇说,早就发现他们三人跟在身后,又是一同走过来的。在争吵时,又出面参与了。“黑子”“陈皮”抢了东西逃走,他也不见了,所有这一切使林疤子无法说清楚 自己的不是同伙。当公安局要他交待“黑子”“陈皮”的姓名、住址,现在去向时,林疤子一慨不知。两外主要嫌疑人没抓住。公安局便将林疤子送进了看守所进行刑事拘留。他来了快四个月了,因为同案犯没被告抓住,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对他起诉,到现在检察院还未批捕,所以一直拘留到现在,案子还款能弄清楚。

林疤子被告抓后,他的父亲很气喷,对他很失望,曾说不要这个儿子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家里再也懒得管他。只是母亲来看过他,给他送些钱和换洗衣服。有次母亲硬逼着父亲来看他,他也只是到所里找了下林所长问问他的情况,不肯跟他电视见面。林疤子也街道自己伤了父亲的心,出来这几年,没嫌回过一分钱,还要从家里拿出去,现在又要为自己的操心,心里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对林所长的教训也只能接受,但在心里对家中不管自己暗暗伤心。听林所长说让他擦干净屁股等着坐牢时,彻底地将他抱着的一线出去的希望破灭了。他将心中的喷满发泄到新兵的身上,借以来平息心中的不平衡。处在监牢中的特殊环境,也使他不能不出手去消遣、屈辱新来的犯人。在这里大多数的人,刚来时都有过类似的遭遇,他们也只能奉还给后进来的人,可以让他们出气的人。现在沉重的脚镣带在脚上,使本来就剥夺了自由的权力,只能在狭窄空间活动的人,更加难以移动一半步。只要移动一下,都要两人互相配合,同时行动才行。夜里睡觉时,三十六斤的冰冷的铁链,凭两人的体温是怎么也难以悟热的,两人的脚,整夜的如同放在寒冰上。

猴子的状况比他二人就要好多了,他戴着的十八斤重的脚镣,是一个人单独锁着的。行动时可以自己提起来走动,不需要别人配合。他将铁链放在屁股下,可以当凳子坐,他心中也有许多的不满和无奈。他坐在铁链上唱牢歌,唱的是一首粗犷的对社会仇视的歌,来渲泄心中的怨怼:

星期天的上午多快活

五星级宾馆摆一桌

端起酒杯我还没喝

警察就把我捉

公安、公安,你太可恶

一判老子就十年多

飞机、大炮押送我

送我到大沙漠

沙漠、沙漠你太寂寞

没有女人来陪伴我

有朝一日释放我

杀人又放火,嘿!杀人又放火

……

听猴子唱完歌,老五笑骂道:“猴子,你真是死不改悔的,干脆打靶算了。”

严伟也跟着打趣:“猴子不打靶的话,看守所肯定是又要进来的。下次再进来,就难出看守所了。”

猴子毫不避讳地笑:“你们也别讲,只要不死地牢里,出去后,我肯定是要走老路的。不然,出去都四十多了,怎么能跟得上这十多年的变化。正道路上哪有咱谋生的手段?要想过得好,就只有再在黑道上混,这样才有希望尽快发家致富。”

严伟笑着说:“你这家伙,关了这么久,看来政府对你是白挽救了,一点作用也起不了。”

猴子老实地说:“我是这样一来的人,并不想让人认为是个好人。在别人的眼里早就是条恶棍。你难道认为从这里出去的人还能有好人?在这种地方,只能合坏人更坏,好人进来也要变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