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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中人

作者:锐纯 | 分类:都市 | 字数:73.8万

正文_第三十八章(2) 生 死 战 友 情

书名:框中人 作者:锐纯 字数:4047 更新时间:2024-11-25 22:26:06

战士们在军帽、军装、衬衣甚至上裤头上都用红色的丝线绣上了自己的姓名、部队番号、血型,以备战时的急救和遗体辩认。部队下了戒严令,不允许再同家里通讯,暴露了部队的行踪。大家都默默地做着一样事:给父母、给恋人、给亲戚朋友留下一封封也许用不着的遗书,留在了留守的战备包中。一旦在战场上光荣了,留给亲人的纪念。在写遗书的时候,他们没有悲伤、没有哀愁更没有胆小和害怕。有的是对祖国的一片赤诚,为祖国献身的激动。因为此刻他们是军人,是祖国的卫士。祖国和人民在召唤着他们,他们有着报效国家的荣幸和自豪。做完这一切,他们在焦急地盼望,等待着部队开拨的命令。

然而,部队的作战命令迟迟没有下达。在长长的等待后,部队接到的命令是:由师侦察连、各团侦察排为主,抽调部分步兵连的军事技能好的骨干,组成侦察大队,开拨两山前线执行侦察任务。

命令下达后,在众多的战士为不能到前线亲自杀敌的失望中。少数官兵在兴奋、紧张、自豪中作着踏上征途的准备。严伟有幸加入到了侦察大队的行列中。部队在迅速地集结,侦察大队分成了五个分队,由师侦察科长陈立文出任大队长。

在部队首长和战友们的欢送下,陈立文带着侦察大队,踏上了南下的军列。按指令到达广西边防后,立即投入到了更为紧张、更为艰苦的为期两个月的高强度战前实地适应训练之中。

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严伟所在的一分队二班,越过了中越边境线,行进在到处是荆棘、茅草的山地中。这里到处是地雷,密得就象西瓜地里隐藏在长腾、叶片下的西瓜,稍不留意就会触发了地雷,引起伤亡。一名火箭筒手,他还是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不小心触发了一枚绊发雷。随着一声爆炸声,他的左脚不翼而飞,鲜血洒满了被绿色小草覆盖着的山地。爆炸声引来了隐伏在山岗上的敌人岗哨从几个地方射来的一排排子弹,射向了刚才发出火光的爆炸处。班长一跃而起,迅速地冲过去抱起了受伤的战士,一连几个翻滚,躲开了子弹密集处。不幸的是班长在将负伤的战士救出后,他却被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了头部。严伟激怒了,端起冲锋枪,向中发出火光处几个点射,敌人的火力被打哑了,严伟迅速地掏出急救包,缠在了班长的头上,然后将班长背上肩,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一个战士也迅速地背起了失去一只脚的战友。

在回程的路上,严伟艰难地背着班长前进,在还没回到驻地时,班长在路上就已牺牲了。严伟沉浸在巨大的与战友的生死离别中。他执意不让替换他,将班长的遗体背国;回了营地……后来,他被任命为二班的班长。

天渐渐地炎热起来,热带雨林的山地里,蚊子、爬虫、山蚂蟥随处可见,攻袭着爬在猫耳洞中战士。闷热、潮湿的锚耳洞,陕窄得令人转不过身来。战士们的皮肤上长满了可怕的红色斑点,密密的肿块,有些已经溃烂、化浓,被汗水一浸,那种又痛又痒又麻的感觉,令人难以忍受。的确良的军装被汗水浸泡后,露出一片片象地图一样的汗斑、盐渍。周围经常有冷枪流弹的尖啸,还不时有炮弹落在附近爆炸。敌我双方的冷战一直没有间断过。

敌军的一个炮兵阵地已经转移了地方,对我方造成了威胁。侦察大队接到前线指挥部的命令,立即摸清敌人新的炮兵阵地,提供精确的情报、方位、炮火布置情况,为我炮兵提供祥细的情报。陈立文已经连续派出了几批侦察小队,都被敌人的地雷、岗哨阻击所堵,没能穿过边境线,无功而返。有一支小分队强行冲过封锁线,在敌人腹地几天,没能找到敌人的炮兵阵地,且伤亡惨重。陈立文为此异常着急,决定亲自出马。

陈立文在一九七九年的自卫还击战中就是一名优秀的侦察英雄。他当时是侦察连的连长,曾带领他的连队多次出色地完成上级交给的侦察任务。在一次深入敌人腹地的侦察中,凭着他的机智、勇敢、过硬的经济素质,成功地捕获了一名越军营长,破获了敌军的阵地,立下了战功,战后被评为了一等功臣。陈立文选中了严伟所在的一分队二班,带着二班成功地穿着过了敌军的封锁,进入到了越南 的莽莽有大山中。小分队在越南的丛林中小心地避开敌人布下的雷区,躲开敌人严密的岗哨,在山林中绕行两天后,他们发现了山脚下有一个越南的山寨。陈立文同战友们迅速地换上了越军的服装,向着山寨靠拢。在村口发现一名越南姑娘在汲水,他让战士们隐蔽后,化装成一名负伤的越军排长,跛着脚向村姑走去。

陈立文在七九年的对越自卫还击战中,为侦察的需要就学会掌握了越语,战后更是对越南的语言,各地的风土人情、风俗习惯、地理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做到了能够熟练地掌握和运用。他通过与越南村姑的一番对话后,很快取得了村姑对他的信任,并热情地邀请他到竹楼中养伤。

原来,那名越南村姑的恋人正在那支炮兵部队服役。陈立文谎称自己是炮兵部队的一名排长,由于负了伤,归队时部队已经转移了防地,找不到部队了,求村姑带他到新的防地中。村姑不防有诈,爽快地答应了。

有了这么一个当地的熟悉地貌地况的向导带领,战士们远远地跟随着陈立文和村姑,向着敌炮兵阵地前进着。在长满了荒草的山峰径小道上走了整整一天,天将傍晚时,村姑告诉陈立文阵地快到了。在蹬上一座山峰时,村姑指着山坳说:“你们的驻地就在底下。”

只见坳地的一个山腰上,一排排遮盖了树枝伪装的大炮昂首而立,炮口正指向我方阵地。正当越南村姑兴奋地想着又可以和心爱的未婚夫见面时,被陈立文闪电般地捂住了嘴,被随后紧跟上来的严伟捆了个结结实实。村姑疑惑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立文用越语抱歉的说:“姑娘,委屈你了。我们是*,执行任务后,我们会放你的。为了不使你大声喊叫,暴露了目标,只好先委屈你一会。对不起了”随后将村姑交给了两名战士看守。

陈立文迅速地布置战士们进行测量、目测方位,在地图上标明方位和坐标,测绘出一张敌方炮火布置草图。为了更完全、准确地掌握敌人的火力强度,种类炮型、弹药的贮备情况,陈立文决定捕俘。

夜幕渐渐降临,越南的山地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山中的虫鸣,还有不知是蛇、老鼠还是别的什么爬过落叶的“喳、喳”声。已是农历的月底,天上没有月亮,稀疏的几颗星星也很快被浮云遮住。天越来越黑,不一会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得周围低矮的灌木的叶片,发出嘀嘀塔塔的响声。穿在身上单薄的越军制服被雨水淋得透湿。虽说是厦天,但夜里的山风一吹,也觉得凉嗖嗖的。敌军的炮兵阵地中不时有昏黄的灯光闪烁。

陈立文一挥手说:“现在正是最佳时候,出发。”留下两名战士进行接应和看守越南村姑,带领大家向敌军阵地摸去。

他们小心地避开了哨兵的观察,潜行到了一座帐蓬旁。他们轻轻地掀开帐蓬的窗布,只见帐蓬中还点着一支昏黄的蜡烛,用空炮弹箱堆放起来的工作台上摆放着一台电话机。还有地图、望远镜及洗漱用品。旁边一张行军床,被子已经躺开。此时床上没人。从燃着的火烛可以看出,人才出去一会儿。从帐蓬中的摆设可以看出,这是一名越南军官的营地。

不远处有手电光在晃动,并传来有人同越南哨兵互通口令的“哇、啦”的越语声。陈立文低声命令大家隐蔽后,同严伟闪进了帐蓬中。

不一会,声音向这边走来,跟着一个人掀开了帐蓬的帘布,拿着手电筒钻了进来。陈立文迅速冲上去捂住了那人的嘴。严伟的松口也同时指住了他的胸膛。

陈立文压低声音用越语命令道:“别出声,放老实点。我们是*,你被俘了。”并迅速掏出一块布塞进越南军官的嘴里,接着用绳索将他反绑进来。

昏黄的烛光下,史见越军官二十五、六岁,一张惊慌的脸上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是中国军人。他丧气地闪动着眼睛,寻思着解脱的办法。原来,他是这支炮兵部队的一名连长,刚才出去是查岗查哨。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的营地,会成了敌人的俘虏。

陈立文做了个撤退的手势,严伟将越军军官押出了帐蓬。两名战士迅速过来扭住,拖着往后撤退。外面的雨还在沥耕田地下着,地里到处都是泥,。天空漆黑一团,三步远看不见任何东西。在经过一个岗哨哨旁时,狡猾的越军连长企图挣脱两名战士的控制,猛地一串撞上了一颗小树,又立即被战士牢牢地抓住。但响声已经惊动了站岗的哨兵。只听哨兵用越语“哇啦,哇啦”地喝问:“什么人,口令。”

陈立文低声向越连长命令:“回答口令。”但他忘记了越连长已被塞住了嘴,说不出话来。哨兵见不回答口令,已经端起了枪,拉动了枪栓。严伟掏出匕首,迅速一个虎扑,左手握住他的嘴,右手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哨兵在死前却扣动了扳机,一串子弹射向了夜空。

“快,撤退。”陈立文命令。

严伟向留守山岗上看完村姑的两名战友发出了撤退信号。其他战士拖着越连长迅速摸黑向原路撤退。

枪声已经惊动了越军阵地,从各个岗哨向这里射来了子弹。接着几只手电光晃动,成群的敌人向他们追来。由于路途不熟,天又漆黑一团,拖着的敌俘不肯合作,故意拖延,制造障碍,撤退的速度很慢。越军越追越近,不时有子弹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情况很是危急。

“二班长,你带领大家撤退,朱斌同我负责掩护。陈立文命令。

“不,大队长。你带大家撤退,由我同朱斌掩护。严伟抗议。怎能 让大队长冒生命危险呢?

“别争了,这里危险,赶快走。”陈立文说。

“不。大队长,你是主帅,不应该冒险。朱斌,跟我来。”严伟执意地将陈立文往后推,迅速抢占有得地形。

“快走,抓紧时间,不要拖。这是命令。”陈立文大吼。

严伟依恋地看着大队长,猛地转身,无奈地挥挥手,痛呼:“撤。”带[ 着大家沿着辩不路路的山坡下冲去。

山上的枪声很激烈,不时有手溜弹的爆炸声。大队长阻击了数十名越军的追击,可以想见战斗的激烈。他们能顶住吗?能不能安全地撤回?山上的枪声变稀疏了,想是大队长阻止了敌人的一轮进攻,为他们争取了撤退的时间。严伟不放心,对副班长说:“你带着大家撤退,一定要将俘虏带回去,一定要完成任务。我去接应大队长,然后会追上来同你们会合的。”然后迅速返回,向山岗上冲去。

严伟向着枪响的地方靠近,迅速向大队长靠拢。山下的敌人已经丢弃了十几具尸体,可见刚才的战斗多么的残酷。朱斌已经中弹牺牲,大队长也是浑身是血,一条大腿也被子弹打穿了。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大队长顾不上包扎,仍在严密地监视着山下的敌人。陬然发现了从身后靠拢过来的严伟,又迅速地端起了枪喝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