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他下手还有点儿轻重，到现在杀开了性子，哪还管什么死活，只要出手就必定见血。接下来他的出手更简单，更直接，只要有人砍来，他连拳脚都懒得用，反正就是随手一抹便抹断对方的喉咙，就凭这种不讲理的打法，剩下十几个人的脖子统统被他用刀抹断。游

目四顾，满地都是尸体、残肢、伤者，哀嚎声此起彼伏。

当啷！

韩东把手里的刀随手一扔，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转身奔着鬼街而去。“

我们该怎么办？”孔小鱼跌跌撞撞的一路小跑，跑得气喘吁吁才勉强跟上韩东的大长腿。

韩东从腰间抽出一把枪塞给她：“会用枪吗？”

“会一点点。”孔小鱼呆呆的回答。“

杀过人吗？”

孔小鱼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问你杀过人没有？”韩东脸上挂着一丝丝邪恶。

“没……没有……”孔小鱼连连摇头。

“我教你，打开保险，拉开枪机，然后深呼吸三次，等呼吸稳定下来后，慢慢扣动扳机……”韩东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居然还有闲工夫教别人开枪。孔

小鱼到了这时整个人都是蒙的，只得任由韩东摆布的份儿，她试着打开保险，子弹上膛，还没来及做深呼吸，忽然被韩东从背后一把抱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握着她的手对一个方向开了火。

砰！一

声枪响后，孔小鱼心头一颤猛然发现，斜刺里冲出一个马仔刚好被这一枪击倒，脑后飚出一团血雾，哼也没哼就翻然倒下。

韩东帮她吹了吹枪口，“喏，杀人就这么简单。”这

一刻，孔小鱼几乎崩溃了，两脚一软差点没倒下，从来没杀过人的她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杀了人。“

你……”一口气堵在咽喉，令她如鲠在喉，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斜刺里大批马仔挥舞着砍刀冲了出来，韩东冷不丁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借你的手用用！”

砰砰砰砰～

握枪的右手被韩东紧握，朝着对面连续扣动扳机，橘色的火链犹如死神之鞭狠狠的抽打过去，那些马仔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里，好似割倒的麦穗。

孔小鱼眼前一片模糊，韩东侧脸的弧线却无比清晰，耳边的枪弹声渐渐化作一缕清风，送入鼻端的却是淡淡的烟草味道……整

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会儿，随后周围的一切才慢慢浮现出来，她整个人仿佛完全空了，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始终盯着韩东的脸，就仿佛在凝视另一个世界。片

刻之后，她才发现那些马仔全都倒在地上，有的一动不动，有的痛苦哀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和血腥味道。低

头一看，枪还在自己手里，兀自冒着白烟，猛然觉醒：“刚才我都做了些什么？”“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啊！”孔小鱼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把枪丢掉。韩

东看着她不安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始还忍着，后来越笑越大声，根本停不下来。

“都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孔小鱼面色苍白的道。

“现在你明白了，杀人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根本没那么难。”韩

东一脸邪祟的道：“第一次杀人有什么感觉？”

“不是我杀的，是你抓我的手开的枪……”

“有分别么？”

孔小鱼骤然一愣：“我没有，我没有……”

韩东冷冷的盯着她，“为什么要杀老刀把子？”

“不是我，你不相信我？”

“你是在考验我的智商，昨晚只有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你敢说不是你杀的？”

“我……”其实连孔小鱼自己都说不清楚，可一个人在酒醉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韩东摇了摇头，“想活命就把那些该死的杂念给我扔掉！记住，没人能救得了你，要想活命就得靠你自己！”“

怎么靠自己，难道又让我杀人？”

韩东嘴角一歪，从地上拿起那把枪，利落的换了个弹匣，咔吧一声子弹上膛：“接着。”“

我不想给你废话，你想死是你的事，我可不想死，你最好别拖累我。”孔

小鱼被他的话激怒，一股傲气上涌，“我不会拖累你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韩东转身走向路边一辆汽车，一肘把车玻璃砸碎，伸手从里面打开车门，“上车！”

孔小鱼上了车，却不见韩东上来，她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话

音刚落，一伙阁楼方向来的追兵杀了过来，韩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先走，我很快会去找你！”

“你说什么？”孔小鱼愣住了，眼看那些挥舞砍刀的黑道分子越来越近，可韩东却好像越来越远。

“不想死就快走！”韩东露出人畜无害的一笑，转身一个冲刺狠狠插进了人群混战起来。孔

小鱼眼前一片模糊，暗暗把心一横，连离合也没踩，直接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好似脱缰野马般猛地冲了出去，把她狠狠的掼在椅背上。后

照镜里，整条街一片大乱，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还有混乱的人流，韩东却已淹没在了那些杂乱攒动的人头中。她

忽然涌起一阵鼻酸，眼泪夺眶而出，拼命的捂着嘴才没哭出声来。

她的驾车技术算不上豪华，基本属于买菜级别，再加上慌乱和对这辆车操控不熟，座下这辆皮卡车犹如受了伤的猛虎，在街上狂奔乱撞，路人更是纷纷惊叫着避之不及。

她没拐弯一直往前开，冲出了鬼街后又过了几个街区，突然发现后照镜里已经多了三台车，正如飞似箭般追了上来。乱

中出错，她越是心急，车子反倒越不好控制，眼看着后面的车越来越近，三辆车后面又跟来两辆车，车窗里探出几个脑袋，端着手枪和微冲开始射击！

子弹打爆了后车窗，在车厢里不断飞射，车身被子弹敲得叮当作响，好似下雹子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孔小鱼真是险况连连、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被子弹射中。

开车技术本就不怎么精到，后面又不断有子弹袭来，她只好乱打方向盘，车子歪歪扭扭的在往前飞驰，速度难免又慢了很多。眼看后面的车子越来越近，一辆车一马当先，一脚油门便窜到了后面，不减速狠狠撞在车屁股上。咣

！车

子猛地往前一栽，方向盘不受控的乱打一气，车子一头撞飞了路边的报摊，各种报纸碎片洋洋洒洒满天都是。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那辆车已经并排赶上，孔小鱼惊恐的看到，从车里探出两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将她锁定！

眼看就要命丧枪口，她的心不由往下一沉，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