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亨利的话，米歇尔拿着画笔的手微微颤抖。他来了，做了这么多，他终于来了。

掩饰住心中的狂喜，米歇尔表面平静的看着亨利，微微点头：“让他上来吧。”

亨利的表情很奇怪，莫名，他不太想让米歇尔见这个叫薛晨的男人，他觉得这个男人会把米歇尔毁掉。

见他没动，米歇尔略有不满，她侧头看他，冷声问：“亨利，需要我在说一遍吗？”

“我这就去让他上来。”亨利垂眸，恭敬说。

亨利转身离开，米歇尔手拿画笔，随意在画布上勾画着，片刻，她放下画笔，将音响打开，悠扬的竖琴声回荡在客厅。

叶晨刚走出电梯，就听见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在众多西洋乐器中，安暖只对竖琴情有独钟，每个周末午后，她都会在家里的阳光厅内，轻轻拨动琴弦，叶晨会沏一壶好茶，或是亲自煮一壶咖啡，坐在躺椅上，静静的注视着心爱女人。

那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安暖自杀之后，叶晨无数次希望时间倒转，停留，他想永远守护着她，一辈子不分开。

叶晨在亨利的指引下走到房间，他推开门，一步步往里走，像是在寻找方向，他走的很慢很慢。

终于，叶晨走到房间的尽头，全玻璃笼罩的阳台，一个女子安静的坐在‘花丛’中，悠然自得的舞动手中画笔。

看着女人的侧脸，叶晨不敢再往前挪动一步，这画面实在是太熟悉，五年的时间，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

米歇尔尽量克制她的情绪，听见动静，她微微转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阳光撒在她脸上，镀上一层金光。

叶晨整个人都混乱了，他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不已，眼睛都涨的通红，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米歇尔。

米歇尔放下画笔，转过身，嘴角的笑意更浓：“薛晨，好久不见……”

“你是谁？”叶晨几乎是怒吼着将这话问出来：“告诉我你是谁！”他冲上前，想要去抓米歇尔。

站在一旁的亨利，快一步将叶晨拦下：“薛先生，请你保持冷静。”尽管亨利眼中满是愤怒，但他还是很客气的说。

“亨利，能帮我煮一杯咖啡招呼客人吗？”米歇尔淡淡开口。

亨利不满米歇尔要将他支开的举动，刚想开口，米歇尔眉头微微一皱，无法，他只得给叶晨去准备咖啡。

没了亨利，内室的气氛一下子又变了。叶晨冲上前，虽然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忍不住抓住米歇尔的手臂，疯狂摇晃：“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晨，你弄疼我了。”米歇尔皱眉，娇声说。叶晨手上动作猛地一停，那时候，他们每天清晨起床，安暖都会抱着他，软糯的叫一声晨。

叶晨永远忘不掉那个声音，跟米歇尔喊出来的一模一样。

叶晨尴尬的松开手，他盯着米歇尔想弄清是怎么回事。米歇尔揉着自己胳膊，抬头，对上叶晨探究的目光，淡然一笑：

“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其实，我是谁很重要吗？”

“当然！”叶晨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如果眼前的女人，是他朝思暮想了五年的女人，那他亲眼看着，被推入熔炉里的又是谁？如果她是安暖，这五年她到底是怎么度过，为什么一次都不联系他，不回来……

“我觉得不重要了。”米歇尔故作轻松说：“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些都是不必追寻的过去。无论你将我当作是谁，你能来，我就能开心。”

说着，米歇尔故意挑眉笑了笑：“有时间把他们叫出来吧，我在哈市只有你们几个朋友了……”

“安暖！”不等米歇尔说完，叶晨再一次抓住她的手：“你是安暖对不对？”

米歇尔愣住了，她撇过头，将目光投向画布，像是自言自语嘟囔，声音不大，但绝对可以让叶晨听见：“就算我是安暖又能如何，你已经结婚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

叶晨听了米歇尔的话，微微一怔，他忘了，他已经跟苏晴扯

证。叶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脑子仍旧很混乱。一时间，他不竟然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复杂局面。

“为什么要假装自杀？还有警察让我去验尸，我……”猛地，叶晨才意识到自己那次验尸过程中，因为尸体高度腐烂，他根本没看清楚脸。

“都过去了，现在说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原本我想等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再去找你，没想到……”米歇尔淡淡一笑：“我很高兴你来看我，听说你要举行婚礼的了，祝你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叶晨并未第一时间回答米歇尔的话，他看着她，内心还在试图说服自己找出眼前女子不是安暖的证据。可他找不到，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安暖。

忍不住，他伸手将她抱住，是的，有体温，有心跳，可以摸得着，不是在梦中出现，是可以亲手触碰的安暖。

“晨……”米歇尔伸出手，回应着叶晨的拥抱，她声音暖诺，嘴角却勾出一抹冷笑，只要她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弄到手，不管用什么方法。

“答应我，不要在离开好吗？”叶晨鼻音浓重的说：“不要在不辞而别，不要在说那样的谎话，你知道我的心经受不住那些折磨，况且，就算你不考虑我，你也应该考虑下恒恒，他一直吵着要妈妈……”

“恒恒……”米歇尔声音哽咽的重复一遍：“是呀，他还好吗？那时候他才那么一大点，我是不想离开他，可是……”

“我知道，当初一定是他们说了难听电话见你逼走，这一次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米歇尔看着叶晨，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叶晨肩头失声痛哭：“真的可以吗？”

“是的，这一次我会保护你，相信我好吗？”叶晨伸手，替米歇尔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们一家人，可以生活在一起吗？”米歇尔小声问。

“当然，我们才是一家人！”叶晨点头应允的同时，完全忘记了，还在那里睡觉，等着他一切去拍婚纱照的苏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