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一世安
作者:缚瑾 | 分类:都市 | 字数: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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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错承两世情_第三十二章 岁月搁浅,爱恨两面
我和白唯贤一直在海港待到了午夜,吃篝火海鲜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阜城,那个有着丽江古老气韵的小河畔,弯弯的拱桥,一年四季缠绵悱恻的细雨霏霏,江南的白日,连阳光都温和,江南的夜晚,连星辰都明媚。
我看着白唯贤手上的大章鱼,他吃东西都那么文雅,和十四年前一样,那时候他跟我说,鸢鸢长大要做淑女,我说唯贤哥哥,淑女是喜欢抱着书的女孩么。他笑着刮我鼻子,“傻鸢鸢,淑女是喜欢看书的女孩。”
我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越烧越旺的火焰在我和他之间,沙滩都成了浅棕色。
“你笑什么?”
“笑白总这样身份的男人,竟然和我席地而坐,以天为盖地为庐,我有些做梦的感觉。”
他没理我,仍旧在津津有味的吃那个烤鱼,海港旁边的饭馆老板将啤酒拿来,我和他一人一瓶,我看了眼牌子,“这么廉价,还以为白总喝不惯。”
“少年时候,连山涧被染脏的雨水都喝,这个算什么。”
我手一抖,这事我也记得,我贪玩,大杂院里和我年岁相仿的都是姐姐,胆子极小,父母都吩咐了不许走远,我却只想看看天外之天有什么,白唯贤那时喜欢穿一身白色的西服,从他十三岁似乎就总是那个颜色,他抱着我去城外的山涧找野藤花,那是只有阜城才有的,似乎是郊外的农民洒下的瓜籽儿开出来的,紫色和白色,夏天能长到小腿那么高,我跳进去蹲下,连脸都看不见,便和白唯贤玩儿捉迷藏,他每次经过我面前为了哄我高兴都装作看不到,等他认输我自己跑出来,笑着指他,“唯贤哥哥你这样笨。”
他会温润得笑着,把我拉过去,坐在膝盖上,轻轻给我编辫子,“等你长到十八岁,唯贤哥哥娶你,你可以教我,像你这么聪明。”
我那时年幼却也早熟,我掰着手指数着时光,等我十八岁,他娶我进门。
和他最后一次出去,便是他刚才说的那次,七月天气喜怒无常,本来出门还是清朗无云,到了下午就瓢泼大雨,他带着我走到山洞里,裹着我的小身体,用偌大带着毛毛刺儿的苇叶给我舀滴落下来的雨水喝,他喝的都是带着泥土的,给我确实清澈的第二锅儿。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温暖窝心,我看着他畅快喝酒的样子,莫名就湿了眼眶。
“白总,人生只有几十年,错过是不是就真的完了?”
他喝酒的姿势一顿,然后把瓶子扔开,溅在沙滩上的一缕白沫,在夜色下蒸腾出来诡异的光芒。
“也许吧,所以诗人有远见,才会说人生得意须尽欢。”
这一晚我和他谈天说地博古论今,我早知道白唯贤才华横溢,他只是有些清冷的性子,不太喜欢争风头,所以别人都以为,他仗着家世闲散纨绔,他在我两岁多能记事便教我诗词,教我写字,五岁分别后,我上了几年学,父母有些学问,也在私下教我,待他们都去了,我也就辍学来到了莞城,回想过去有些仓促凄凉,我不知道我这一世来得到底值不值得,我唯一得到的,也只有唯贤哥哥了。
离开海港的时候,他因为喝了酒不能驾车,于是打电话到家叫了人来,驱车送我,拐进胡同停在了楼下,他揉着太阳穴,酒后吹风最容易头疼,我嘱咐了他两句,便推开车门下了,他一直没有看我,大抵这一晚上七八个小时,也看倦了,我说什么他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吩咐司机开走。
我目送着车驶出了小区大门,才转身进了楼道,到门口掏钥匙开门的功夫,忽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我当时本能就是一愣,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那人只是哑着嗓子在我耳边说,“我。”
然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用力推进了房间。
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我使劲往后顶了一下,男人发出闷哼,我转身的霎那,去摸索灯的开关,那人却好像很熟悉我家的位置,直接拦住了我的手。
“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嗯?”
我喝了不少酒,有些不清醒,这声音……
我用力睁眼去看,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我试探的喊了一声,“权总?”
对方沉默片刻,“嗯。”
我这才缓缓的舒了口气,“你在这里多久了?”
“两个小时了。”
我心里一惊,“又是特意路过?”
他没说话。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是你,非要这样吓唬我?”
我觉得他一定是上次吓我吓出瘾了,这才故意为之。
“我不喜欢亮。”
我听了这话,没有再去摸索开关,只是拧开了电话旁边的小灯,昏暗的橘黄色,很低沉,很撩人,我看着他,“这样呢。”
他坐在沙发上,揉着额头,我这才闻见了他身上的酒气,“权总你喝酒了?”
他靠着沙发,“给我个凉毛巾,拿冷水泡一下。”
我点头,转身进了卫生间,弄好了走出来,递给他,他接过去,敷在脸上,擦了擦,“你去哪儿了。”
我没有编谎话,我觉得和他,也没必要,他是我老板,我是他场子的小姐,我陪客人出去赚外快,大不了我给他上缴一部分就是了,我猜他也不至于像妈咪那么财迷。
“我和白唯贤出去了,在海港,权总去过么?”
他看着我,眼神很深邃,“好玩儿么。”
我点头,“还可以吧,他似乎有点心事。”
他吸了口气,“喝酒了。”
我自己抬起胳膊闻了闻,是有点酒味,在外面风一吹都没消散下去,“喝了点。”
“白唯贤的闲情逸致不错。”
他把腿翘起来,搭在另一条腿上,这个姿势在他做出来格外有味道,我笑了一下,“权总真有魄力,怪不得场子里的女孩好多都好奇你,都在背后挖你的新闻。”
他把毛巾扔在茶几上,搓了搓手,“哦?怎么说我的。”
“就说你人很神秘,很男人,我不太关心这些,没听见多少。”
我后半句的话,其实是为了自己开拓,我不是个聪明女子,在这行,聪明的不少,我也只是跟着黎艳惜学到了点和男人斗心眼的皮毛,我挺笨的,可再笨的人,也不会傻到去迎着枪口撞,权晟风素来神秘,不喜别人挖掘他的事,我要是知道多了,谁能想到这深夜,他会不会杀我灭口啊,我潜意识里对黑、道上的人,还是有些惶恐的。
“不关心我的事,关心谁的。”
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完全出乎我意料,我本身就笨,再不在我的掌握中,我就彻底毛了,我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回答他,他忽然站起来,一步跨到我面前,猛地将我拉过去,我整个身体撞进他怀里,他手指在我唇上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带着些轻佻却不失风度的笑意。
“有点办法,让你也关心我一下。”
我在错愕和失神中,身子被腾空,我看着视线里越来越远的客厅和灯光,眼前在下一秒陷入黑暗,柔软的床仍是我熟悉的味道,可又哪里不对劲了。
“白鸢鸢,你的确笨。”
他似乎带着怒气,他压下来,高大的身躯和我贴在一起,滚烫的肌肤让我一惊,“权总,你要……”
“对。”
他简短的答了我一个字,然后在我脖子上重重的*一口,我身子骤然紧绷,大脑短路片刻,竟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妈咪的那句“权总是什么人啊,不要说你这样被那么多男人碰过的身子,就是黄花大闺女,他都未必看得上。”
我用力去推他,他却压得更沉,“白鸢鸢,你抗拒什么?我看到了,那辆车的牌号是白唯贤的,你刚才做了什么,我不想管。”
他解着他自己的衬衣纽扣,“和白唯贤可以,和我就不行?”
权晟风的眼睛有些猩红,我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和那股几乎要吞没我的男人气息,蓦地有些愣怔,随之他用力撕开了我的衣服,他似乎渴急了,几乎都没怎么让我准备,我吓得哀叫,被彻底贯穿的那一霎那,我全身都在颤抖。
“权总——”
他只是把脸埋在我肩窝里,身子前后动着,他仍旧在说话,每一句都让我难受。
“白唯贤可以,别的客人可以,唯独我不行?白鸢鸢,你说,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不是慈善家,我有我的目的,每个人做一件事,都有目的。”
他用力一撞,我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可还是被他的粗暴弄痛了,我抓着床单,看着他的脸,被欲望和愤怒染得狰狞扭曲的脸,“权总,我把你当好人的!”
这句话要多苍白就有多苍白,他看着我,忽然脸色变了变,他俯下来,很轻的吻我,每一下都极其温柔湿润,“我说了我不是好人,我给了你三天的时间想,你还没想清楚。”
他低下头,吻落在我肩上,我抖着,他同样在紧绷着身体,“别拒绝,我已经许多年,不要女人了。”
他搂着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忽然就不动了,我不曾迎合他,却也没有再闪躲,他的声音带着诱惑力,带着让我心惊的无奈,我只是睁大了眼睛,感受着他的驰骋,然后迷失、沦陷、再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