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程冉很愿意嫁给张大山啊。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程老头喜上眉梢。

看张老太太那样子，是真心要娶程冉的。

她那语气，那态度，应该也是真的有10两银子。

只不过现在银子找不到了而已。

10两银子找不到了，5两银子总可以吧?

反正程冉愿意嫁，他也不用当坏人。

张老太太要是没有5两银子的话，就去借，反正她看在程冉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肯定愿意去借的。

这边的规矩是，彩礼就是要给女方长辈的，所以这5两银子，自己收的心安理得。

没准还能因为这件事，修复和程冉的关系，成亲后再和程冉多走动走动。

没事再去哭哭穷，程冉的粮食，肯定会低价卖给自己的。

保不准啊，因为自己帮了她和张大山成亲的事情，特别感激自己，会把粮食白给自己呢！

程老头越想越美滋滋，觉得只要撮合成程冉和张大山的婚事，他这泼天的富贵是要哗啦啦的来。

“你开门啊！”程冉催促。

“诶诶！我找你一晚上了！”程老头忙打开门，把程冉请了进来。

东屋打程小米打的太狠，西屋也都没睡觉呢。

这会儿又听见程冉过来，门开了个小缝，好几双眼睛往外面瞅呢。

程冉跟着程老头进了东屋。

程小米看到程冉进来，急的撑着身子坐起来，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二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说着，她呕出一口血来。

程冉没有问程小米怎么了。

程老头忙道，“诶呦，小米摔了一跤，摔的挺严重，可能伤到肺子了，明早我要带她去哈城医馆看看呢！”

程老头还是有些怕程冉不开心的，毕竟程冉关乎着他的五两银子，和以后的伙食问题。

这时候西屋的程有富一家，都出了门，在厨房里偷听这边的动静呢。

他们都很想知道程冉是不是真的要嫁给张大山，程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多的话，没准他们西屋，也能分一杯羹。

程冉突然打开东屋的门，扒在门上想要听个真切的程平安，差点没杵进来。

“我那个...要去茅厕，太黑了，摸着墙走，不小心...不小心碰到了东屋的门啊...”

程平安满脸尴尬的解释。

程冉道，“大姐，你去帮我找一下里正叔。”

“这么晚了，里正叔肯定睡觉了啊！”程平安道。

这么晚了，她可不愿意去。

程冉随手从口袋里拉出来10文钱，放到程平安手里，“辛苦你了，大姐！”

“好嘞！这就去！”

程平安嗖嗖的跑出门去了。

“诶呦，这个时候了，打扰人家里正睡觉！多不好啊！”程老头道。

他有点慌，主要是怕里正过来，看到程小米被打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要训斥他的。

“村里成亲这种大事，不都是要经过里正叔的吗，今天就把他找过来商量商量。”程冉道。

程老头觉得也有道理。

而且通过这话，他觉得程冉是真的想嫁给张大山的。

经过里正的亲事，才算名正言顺！

...

程平安很快把里正找来，两人前后脚进了东屋。

“程冉，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啊？什么急事儿啊？”

里正关切道，他以为程家人因为村里的风言风语，欺负程冉了呢。

见程冉好好的站在这里，稍微放心了些。

进了门之后，立刻看到了炕上的程小米，程小米盖着被子，露在被子外面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

“小米怎么了？！”里正一惊，大声问道。

“摔了一跤...”程老头小声道。

“摔能摔成这样吗？你要把孩子活活打死啊！”

里正很生气，怒目圆睁，样子有点像包拯。

程老头一哆嗦，“真的...真的是摔的，是吧，小米？”

程小米只顾着流眼泪呕血，不说话。

呕着呕着，居然出来一块肉质的东西。

里正吓了一跳，“完了！孩子把肺都呕出来了！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刻去知县那里告你们杀人！”

程老头现在才意识到，下手确实太重了，这么呕血的程度，程小米肯定活不过今晚了。

而程小米死了的话，里正要把他报官！

杀人是要被砍头的！

程老头不敢说话了，全身抖成了筛子。

特别像是寒冷的冬天里，被拔了毛丢在外面的老母鸡。

程冉见程小米吐出一块肺组织，也是一惊。

知道时间不能拖了，程小米拖不住了。

程冉道，“里正叔，爷，我想起来个事。”

两人都看向程冉。

“我老板身边缺个端茶递水的伺候丫头，我瞅着小米正合适。不过我老板说了，不要干活的，就要卖身为奴的那种。给一两银子，爷爷你看行吗？”

这年代卖身契什么的是合法的。

程老头当然愿意卖，这眼看着就要死了。

死自己手里，自己是要掉脑袋的。

卖出去的话，不止不用承担责任，还能得到一两银子。

这年头买个正常伺候丫头，也就一两银子。

程小米这情况，人家愿意要就不错了！

养这么大死了，一文钱没捞回来呢就死了，真成赔钱货了。

所以程老头举双手双脚的愿意卖。

不过里正拉着脸呢，程老头不敢吱声。

里正皱眉道，“小米现在这情况，还能行吗？”

程冉也不敢说能行，怕太笃定，程老头漫天要价。

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而且老板也没见到小米的人呢，不知道满意不满意呢。

这样吧，小米今天跟我去叶奶奶那里去住，明早马车来接我，你和我一起去哈城，让老板见见。”

程老头一听，这主意好啊。

程小米没挺过今晚的话，也是死在叶老太太家，可不能怪到自己头上啊！

没死的话，明天去见见老板，没准还能卖个一两银子！

里正还有些迟疑，“小米这状态，没事吗？”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小米，走跟姐姐去叶奶奶家。”

在里正的帮助下，程小米被背到了程冉的背上。

她不停地吐着血，脸色惨白惨白，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她一边吐，一边说，“二姐，你的新衣服都被我弄脏了，二姐你这衣服好贵的吧，我活不过今晚了，你别管我了...”

程冉背着程小米出了门，里正在后面扶着。

程老头在后面喊，“是你们要动小米的，你们把她挪动一下，小米挺不过今晚，可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