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文起身，看向姜如初：“抱歉，姜小姐，我无能为力。也许……只能靠他自己了。”

姜如初点头：“我知道了，这么晚辛苦你了，我就不送你了，你回去吧。”

李博文关上门走掉了。

姜如初看着痛苦颤抖的零，她有些不知所措。

“啊！！！啊！！”

突然零忍不住的大吼，右手用力的在左肩齐肩断臂的位置抓住划拉。

一下又一下，隐隐有血痕。

姜如初惊呼，连忙上前，一把抓住零不断自残的手。

“零，零！你清醒点！”

但此时零的力气很大，姜如初根本抓不住他。

还被他撞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大木头，力气是真的大。

还好房子隔音还算不错，小孩睡的又沉，不然，非得吓醒隔壁的小婉君不可。

姜如初干脆双腿跪地，拼尽全力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抓伤自己。

此刻的零几乎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理智。

一挥手就把姜如初整个摔了出去。

“啊！嘶……”

姜如初被重重的摔了出去，小手臂到手背也整个被抓的血淋淋。

“……草……”

痛死了…姜如初忍不住爆粗口。

她翻身躺在地上，疼的蹙着眉头。

奶奶的，我这是在干嘛？我管他死活啊，搁这找啥罪受呢！

就在姜如初在琢磨，要不要丢下他一走了之的时候，耳边一道沙哑无力的声音响起。

“……姜如初，你怎么样。”

哈？她怎么样？！

姜如初气得一咕噜从地上站了起来，又疼的龇牙咧嘴。

腿也扭伤了！难怪这么痛！

她瘸着腿，走到零的面前，把血淋淋的手伸到他的面前：“你看！你说我怎么样？！我就差缺胳膊断腿了！”

零定定的看着雪白的手臂上刺眼的血痕。

一时无言。

他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内横冲直撞。

特别是断臂的位置，瘙痒疼痛难耐，仿佛有什么东西想从断臂处冲出去。

他觉得他又控制不住了，他哆嗦着开口：“……姜如初，把我绑起来。”

嗯？她以为疼痛让她出现了幻听，反问道：“啥？”

“快啊！”

我怕我忍不住……再次伤了你。

零痛苦的闭上眼睛，仅有的一只手死死的捏成拳头。

脖子青筋暴起，死死的咬住后槽牙。

姜如初反应了过来，快速拿出一条绳子，左右看了看。

这里没有合适的地方。

“你还有力气吗？我扶你去床上。”

这时他还有理智，听到她的话，配合的起身，来到床上。

姜如初没来得及喘口气，迅速的把他的右手绑在床头。

再把双脚分开绑在床脚。

姜如初看了看，不放心，又拿出绳子把他的身体也严严实实的绑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姜如初虚脱的坐在床边。

闲下来了，痛感神经被放大。汗水浸进伤口，她感觉手臂更疼了。

“嘶……我这是倒了什么大霉啊。”姜如初嘀咕道。

她看了眼被绑在床上眉头紧锁闭眼死死咬着牙的零。

叹息一声拿出急救包，给自己消毒。

其实叫李博文来处理是最简便的，但刚刚已经麻烦他跑了一趟。

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吧……

单手无法给自己包扎，姜如初只好作罢。

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此时零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头发乱糟糟的，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脸上还有擦伤。

他想伸手，才想起自己的手被绑住了。

“……对不起。”

嗯？姜如初有一丝讶然，她转头看着零。

啧，这也许是这木头……第一次说对不起吧？

这么看起来，他也不是那么冷漠，不是吗？

姜如初：“你怎么样？”

她其实有点担心，这么高热会不会烧坏脑子。

也不知道退烧药有没有作用？姜如初犹豫了下。

算了，看现在的情况，他的身体在发生什么反应。

不知道药物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姜如初拿出退热贴，贴在零的额头，脸蛋，身体上。

她看着浑身贴着退热贴，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人。

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的零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睡了过去，躺在床上没动，只是皱紧了眉头，身体不时颤抖。

看着还算平静的零，姜如初也松了一口气。

希望物理降温能让他好过点吧。

退热贴能使用八个小时左右，她准备再观察观察，就回去睡觉了。

这一整晚，折腾的她精疲力竭的。

姜如初才无聊了的拿出手机开始刷论坛。

现在这已经成了大多数人的习惯，把它当做末世前的小抖，没事儿刷一刷。

看到养了一段时间的漫画，更新到了一百多集，她干脆打开漫画，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如初被一声痛苦的声音打断。

“…唔！”

她抬头看着剧烈颤抖的零，知道他又开始痛了。

其实姜如初不知道的是，他一直很痛，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燃烧起来了。

姜如初放下手机，抬手摸了摸退热贴。

退热贴已经变得滚烫。

姜如初赶忙撕下退热贴，重新给他贴上新的。

忙活完看下时间，退热贴居然一个小时都没用上。

“零，零。”

“……嗯。”

听到零的声音，姜如初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如初。”

她怕这么高的热度，真把脑子烧坏了，还好还好。

就这样，姜如初每隔一个小时给零换一次退热贴，叫醒他跟他说几句。

直到天亮。

姜如初再也扛不住，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而这一次，她没有再被痛呼声吵醒。

………

不知过了多久，零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珠子生涩的转了转，他喉咙刀割一样的痛。

身体上胡乱冲撞的疼痛感已经没有了。

他能感觉到这些能量变得温和起来，不断的往他的断臂位置涌过去，冲刷着。

断臂处传来刺痛，更多的是酥酥麻麻的瘙痒感。

被困了一晚上，他觉得浑身僵硬，忍不住想动一动。

这才发现他被绑得是真的紧，他的动弹让粗厉的绳子磨着他昨晚挣扎勒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