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硬仗，三五年都未必能赢。兵马也不足，粮草更是短缺，这些都是大问题。”司静澜平复着激动的心，想着面临的问题。

“是，我们做好打十年仗的准备，皇上也给了五年时间，就算不能彻底铲除西戎，让西北安定五年，畅通商路，大魏的收益都不少。”

“京城，将军是不回了吗？几位皇子都已经开始掌事，京中也暗波汹涌。”

“皇上在，我们就无需担心，留在京城，反而要站队，跳出是非圈，做点我们想做的事，等到了安西城，就把师母也接来，咱们在安西城要住好几年呢。”

“好，小十六他们是不是三天后才能到，卫三晚了一天才接到人，这一路要受苦了。咱们是等等，还是后天启程。”

“谁让她和周枫磨磨唧唧，晚了半天，才启程。咱们按时走，既然是巡查安抚，当然是慢慢走，他们最多晚个两三天就追上了。”沈星河一挑眉，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起身出了房间，“难道是已经到了？！”

一队人疾驰而来，四男两女。翻身下马，向沈晗行礼，“将军，卫三、卫五、慕恩、慕青、十六，见过将军，按时到达。”

“今天就到了？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卫三和十六留下。”

江月一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两条腿打颤，被沈晗一把捞住，感到她在颤抖，“休息去吧，明天再说，慕恩留下。”

沈星河听卫三报告完，问慕恩情况。

“十六两个腿全磨破了，听说屁股也磨破了，碰见鞍子就疼，他也不说咬着牙挺下来了。”慕恩都有点心疼。

沈晗走到后堂，进了屋子，十六已经洗漱完毕，穿了宽松的白袍，趴在榻上睡着了，慕青正在拿着手巾擦十六的头发，看见他进来，小声说，“已经上药了，这几晚疼的睡不着，今儿是真的累了，连饭都没吃。”随即退了出去。

撩开白袍，纤长白皙的腿里侧虽然上了药，看上去也惨不忍睹，有些地方还在渗着血，屁股上的两片血红，看着也很吓人，天气这么热，伤口容易出问题，幸好药还不错，一看就是周枫给的，白玉瓶上刻着御制二字。这一小瓶在京中也需要上千两银子，都是送给宫中御用的，也不知周枫给小丫头了多少。

沈晗坐到一旁，拿起手巾擦着柔亮的湿发，带着一缕馨香。心里酸麻胀涩，五味杂陈，小丫头真是受苦了，以后要是伤口结了疤，这么大面积，都没法给夫君交代，哭都要哭死了。

夫君，她上一世的夫君不就是自己，这一世，怎么能让别人娶她，自己活在地狱里，让她陪着，也一同赎罪吧。

十六一翻身，立刻又趴回来，嘴里嘶嘶的抽着凉气，嘤嘤的哭了“嗯嗯，疼，我好疼啊，外婆，疼死我了，我浑身疼。”

沈晗忽然也心疼起来，抱起了十六，把她放在腿上，屁股悬空在两腿间，搂着她上半身，让她安心睡。

一早，慕恩和慕青站在屋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昨晚一整晚，将军都没有出来，此时不出来，一会儿大家起来了，都看见就又有了流言。

卫五和慕恩是沈星河留给十六的一对武术师傅，慕青是这次跟卫三、卫十一同去接十六的，到了那里，才知道十六原来是女儿身，这事儿也不过就五个人知道，连卫三和卫十一都不知道，所以连夜骑马赶路，也不乏为难一下这个漂亮的小厮。没想到，这个小厮还挺能忍。

听到慕恩和慕青的脚步声，沈晗把十六放好，“进来吧，给她多上几遍药，让她睡饱了，明天启程，你俩就在车里陪着她吧。”

江月在马车里趴了十天，才算是好得差不多了，幸好周枫给的药好使，没留下疤，可惜已经用得就剩下几瓶了，还需要写信去要点才好，突然听到慕青说要两三千两银子都买不到，不禁懊恼，真是浪费钱啊。

司先生看到十六端来绿豆汤，笑着问，“看样子是全好了？”

“能不好吗？几万两银子没有了，您老说这九爷多耽误事，他少送一程，也不会让我又遭罪又浪费钱。我这里只剩下四瓶了，回头给您老一瓶。”

“我哪里需要，你留着吧。”

“我留着心疼，送给您老，给家里的姑娘用，或者师母用嘛，这都是给宫里贵人们用的。真的不留疤。我还给曹军医看过呢，问他能不能配出来，他说成本太高，普通人家都用不起，更别说军队了。”

“他肯跟你说话了？”司先生笑问。

这个曹军医是军中的老军医，擅长外科，原本大军中也就几名军医，忙得要死。

一次，十六跟着沈星河巡营时，发现了上吐下泻的一名小兵，非要送到军医那里，还连续几天去看，弄得曹军医没办法。回来又建议巡营的时候，军医也应该跟着，以后应该组建医疗队什么的，沈星河也觉得可行，让曹军医写个折子，偏着曹军医觉得，士兵早就有了生死有命的念头，平常就不待见军医，做这些都是浪费。

“是啊，我一直缠着他，再说，我给他说的藿香正气散，他试着配出来了，还挺有用的，治了不少士兵，所以也不觉得我瞎胡闹了，晚上巡营的时候，也肯带上我了。对我给士兵推广绿豆汤也不说什么了。”

“还挺能坚持的，都说你过不了几天就不会下去巡营了，你去了能干什么呀？”

“还真干不了什么，其实就是看看他们的晚饭，督促他们喝开水，帮一些人写写信，主要是觉得有意思。有好多士兵，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可都已经是好几年的老兵了。”

“将军是不是不想让你去，你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

“是啊，不过将军这两天不管我了，只是不让我进营帐。我其实只到做饭的地方看看，军医偶尔会进营帐查看的。司先生，我在想您编个小册子，挑一些简单常用的字，给士兵普及一下，他们也用得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