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设计了很多方案，最后都放弃了，决定还是低调做人。现在京中看似热闹，但实际暗潮很多，不宜太过张扬，也不宜大摆筵席，不如拜访完几家亲戚，就去掬水山庄休假去。

沈晗看最后江月的方案，觉得有点委屈了小丫头，想说你想热闹咱就热闹，不怕别人说，但一想掬水山庄过二人世界，这也太美了，就同意了。

很快到了到了除夕，因为镇北将军沈鸣不在，沈晗又单独成府，所以只是在一起吃了晚饭，江月见到许多熟悉或不熟悉的亲友，得亏大家都很客气，也没有敢惹沈晗夫妇的，所以透着一股虚假的热闹。

晚饭后，两人回到夜阑院，夜阑院灯火熠熠，一团喜气，巧纭辛夷带着丫鬟小厮分成好几处游园嬉戏，猜谜、投壶、组队堆雪人的，漫天大雪带着新春的喜庆。

沈晗和司先生施老坐在花厅的轩窗旁喝酒聊天，女眷在花厅外面也开宴品酒，江月带着几个小孩子和巧珍在雪地里带着小厮堆雪人。

司夫人抱着小胖子，“看你那个姨姨，还跟小孩子一样，见到雪就兴奋。”

施冬的媳妇胡娘子笑着说，“这小十六在西北的时候就是孩子头，不知有什么魔力，小孩子都喜欢跟着她玩，您老还别说，跟着她真的学到了好多，开开心心也是真的，前两天带着这几个孩子去春苗堂，孩子回来以后，明显感觉都懂事了不少，找了好多东西，包括以前都不让碰玩具，都要送给春苗堂的小孩子，读书也上心了，我那个傻小子听见我咳嗽，还知道去请了大夫。”

“可不是，春苗堂这次把小孩子分成几组，被好些家都领回去过年，也不知是好是坏，看着来这里的六个孩子多高兴，觉得挺好。”

“哎，过完年回到春苗堂也许心里会更难过。”

“也许是这样，不过我宁可见见外面的天，见见好东西，也不想只能看见生活的愁苦。”柳娘子喝了一口酒。

“是啊是啊，这几家都是清贵有礼的人家，孩子们能感到有人关爱他们也不错，上次赈灾义演，被收留的几个孩子都跟着少爷小姐读书写字，生活还不错，以后会怎么样还不都是靠个人。”

柳娘子看辛夷带着几个孩子在做冰灯，真的满心欢喜，江湖上难得有这片刻的欢愉，辛夷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活泼开朗，真的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江月堆了一大一小两个圆滚滚的雪人，想让沈晗看看，隔着花窗招手，沈晗原本就在关注江月，看到后心中一动，就明白了。

这次的生辰礼多了一对儿老爷爷老奶奶的瓷器，一个摇着蒲扇，一个喂着小鸡，一幅消夏图，正是此情此景。

沈晗很想把现在也画成一幅画，屋子里温茶热酒，院子里她一袭红斗篷带着一串小萝卜头在堆雪人、做冰灯，亲戚好友欢聚一堂，霎那间的幸福溢满心房。

天伦之乐可能就是如此，也许母亲在天有灵也会欣慰吧。

沈晗出了房间，走到江月身边，握住冰凉的小手，揉揉搓搓，“搓热了再烤火，要不然会痒。玩的这么高兴，过几天肚子疼了怎么办？进屋喝点热茶。”回身对巧纭说，“玩一会儿进屋，喝点热奶茶，暖和了再出来。”

江月有点傻了，怎么玩的忘了，只好任沈晗牵着，乖乖回了房子。

小孩子的战场也转回了花厅旁边的几间游戏室。

江月一大早被沈晗摇醒，“今天要祭祖，一会儿要进宫，快起吧，还说和我一起守岁，最后睡的叫都叫不醒。”

江月迷迷糊糊，昨晚好像是先睡着了。“那放烟火了吗？”

“放了，我带着小萝卜头去的湖边放的，你还没有小孩子顶用，放过烟火，又吃了点东西，才安排睡下。今天估计要起的晚了。”

江月挂在沈晗脖子上，亲了沈晗一口，“谢谢，我的夫君最靠谱了。新年喜乐。”

“是不想进宫了是吧，算了，晚上回来再说。”沈晗亲亲江月的鼻尖。

江月穿戴整齐，先去祭祖。

沈家的人已经到了，叔叔沈鸥和长子沈隆正等着，叔侄和其他男丁一同进了祠堂。

祭祖完成，沈晗说还要进宫，两家就散了。

沈晗的继母心里一阵郁闷，沈家今年并没有在朝贺晏的名单上，他们并没有进宫的资格。

江月再回到院子里，看到两个雪人旁边，有一串小雪人，眼睛不觉得有些热，这些小孩子也太可爱了吧。

沈晗一看，“多多准备红包，今天让近山他们几个带小孩子逛逛去，咱们可再耽误不得了，要先去霍府。”

江月快乐的准备了红包。

两人到了霍府，早有人迎在门口，刚进了大门，就碰见了大舅母李氏和大舅的嫡子霍涵麟。

“老太太正等着呢。老太太说今天要进宫，明天你们来，一家热闹热闹。”

霍老太太看到沈晗和江月，赶忙叫两人身边坐下。

沈晗和江月磕了头，江月还得了大红包，笑得眼睛弯弯。

“一会儿进了宫，你大舅母告了假，你就跟着二舅母，到那了，也会碰到小姐妹，只要不乱跑喧哗就行，来历不明的水和食物千万不能吃。”霍老太太握着江月的手嘱咐。

“好，妾身跟着二舅母，不随便乱跑。”

江月跟随二舅母上了马车，两人一路无话。

沈晗二舅母何氏是太常寺少卿何少卿的孙女，也是书香门第，因为沈晗二舅自小病弱，身体一直不好，无法从武，取了地位远不如霍家的何氏。

何氏不爱言语，人和规矩是极好的，生了两女一男，儿子霍涵麒和长房的次子霍涵麟是前后脚落地，两人比长房的霍涵宇小六岁。两人可能先后出生，倒真像亲兄弟。

现在霍家霍涵宇去了西北，接手了西北军，霍府又回到先前的时候，毕竟宫里的霍太妃和太后关系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