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仪郡主停下，“报春肯定是喜欢的会特别喜欢，我就觉得是生命如火，燃烧就是报春，我特别喜欢，那幅画拍卖吗？”

小书童微笑，“《报春》不拍卖，只供展览，今天来这幅画前观摩的人有很多，也得到很多筹码呢。”

江月无语，这有什么可争的。江月又把几人带到了专门有守卫的地方，里面是古画，名画。

敏仪郡主看到其中一幅，“这幅画，父亲不是赠人了吗？不会是哥哥为了不给我，骗我的吧。”

锦艺郡主偷笑“你偷堂哥的古画还少了，放到这里让大家欣赏不是挺好。”

看完一遍，几人恋恋不舍，不想离去。忽然听到门口周言和一个人在说话，“这两幅画作请放到最后一个展厅，也把名糊了。”

敏仪郡主快步上前，高兴的说，“子默哥哥，你也来，你也带了画吗？”

周言一看敏仪郡主，“我和月白、千里兄过来的。他俩的雅作也想试试水。”

江月看到周言身边站着两个青年，一个一身蓝衣，带着些不染凡尘的仙家气派，一个一身鸦青色素面缂丝直缀，剑眉星目，正盯着自己。

江月心脏突突狂跳，终于梦里的少年走到了眼前。

锦艺郡主也上前打招呼，毕竟是堂兄妹。

几人说的什么，江月似乎都没有听见，怀玉郡主很快就发现盯着江月的男子，目光如炬，非常失礼的没有回避。

怀玉郡主上前，挡住男子的目光，“子默，这两位是？”

周言拍拍额头，“我失礼了，这位是秋仲卿秋月白，师从江南董山水大师，这位是今科状元郎石骏石千里。”

江月感觉被雷劈了，是该认识还是不该认识呢，江月觉得还是装死吧。

敏仪郡主已经从周言手里拿过了两张画，一张画打开之后，正是花满枝头的桃林，带着春天的绚烂；另一张被锦艺郡主打开，正是夏日夏日的葡萄架下，竹椅上一个豆蔻年华少女垂着头正在绣花，旁边一只三花狸猫眯着眼睛团成团午睡，旁边一个石桌上摆着一碟子杨梅，桌底下一个小柴犬歪头看着少女。夏日的慵懒和舒适扑面而来。

江月心里一阵难过，这正是梦里的一幅场景，这也应该就是夏婵的日常生活。

怀玉郡主仔细看了看画里的少女，总有些熟悉的感觉，“这幅画虽然看不清楚脸，但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个少女会是个美人。这两幅画的确很好。”

敏仪郡主看完少女图，不由得瞥了江月一眼，有点奇怪。

周言回头看向石骏，挑眉询问，石骏依旧盯着江月，想看看她的反应，只见江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位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看夫人和在下的一位旧识有些相似。”石骏不想在等，有些不顾礼节，直接询问江月。

江月躲无可躲，也不想违背夏婵的心意，点头同意。

两人走到了另一个院子中央，隔着月亮门，大家可以看得很清楚。

石骏看着高挑的江月，披着男装的暗纹轻裘，帽兜下略微低下的头，显得温柔和顺，肌肤若冰雪，睫羽轻颤，整个人不再是少女时的娇羞，不肯再抬眼看自己，两人五步的距离咫尺天涯，似乎隔着千山万水和一段美好的岁月。

“沈夫人可认识临越城的石家？”石骏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嘶哑成这样。

江月不知如何作答，“妾身曾经受过伤，遗忘了以前的很多前尘往事，不知大人有何事？”

石骏不知从何说起，不知道是夏婵故意撇清，不想相认，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真的如她所说遗忘了。

“临越城石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算是耕读传家，在下来自那里，石家有位四姑奶奶，嫁给了借住在石家的夏家才俊，婚后生活美满。

很快夏家大爷就中了进士，外选到西北做了小官，因为一些事情的牵连，当时十八人被判斩立决，夏家大爷也在其中，他在被抓后写了休书，并把夫人和小女儿送回了临越城。

大女儿留在了西北，是因为要等石家的大公子。偏偏石家公子还没到陕西，就听说此事，心急如焚忽生重病，等病情稍有起色，就碰到了四姑奶奶和小女儿，四姑奶奶自是想回西北，偏小女儿又惊又吓，重病不起，无法离开。

没有三日，斩立决的判决就传遍了，姑奶奶自然也是深受打击，一心寻死。最后决定还是先把母女俩送回临越城。

回到临越城之后，再去西北，十八名案犯的亲属，男丁充作矿奴，女子充作矿奴的、养马的，教坊司的都有，经多方打听，大女儿已经被充入教坊司，再寻找，人已经被转手了，彻底失去了消息。

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这六年的日日夜夜，在下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心只想考中状元，只因我的表妹婵儿希望我能中状元。我攀权附贵只是想自己有能力的时候，重回西北路，找找可怜的表妹。

我重未想过有一天会在繁华的京城再见到那日思夜想的人，人海之中，我拼命追赶也没有追到。几经打听，那位夫人竟然不姓夏，已经成了将军夫人。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同一人，可能最好也不要相认。可牵挂的人总不能任她独自在人海里漂浮。

夫人不认识，不想认、不能认，在下都能理解，只要夫人过的好，也算了却在下几年来的不安心。”

江月能感到落在身上那道目光的炽热，但她不能回应，也无法回应，她承受不了也替代不了已经消失的夏婵。

“公子，一是夏婵已经死了，妾身是江月。二妾身的确是因病已经将前尘往事都忘了，大人怎么想对现在的妾身来讲不重要。三是如果大人所说的姑奶奶和小女儿有困难，妾身可以帮助。妾身不想纠结在过去，也请大人朝前看，向前走。”江月说完，就要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