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你做老大？”

狗妖一听，连忙摆手，“不可以的，我只有一个老大，就是我们头儿。”

这是来自狗狗血脉中的忠诚。

“哦，是吗。”

秦柿柿耸耸肩。

“那算了，这么好的歌谣，我就自己唱吧。”

说完也不管它，自顾自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敲锣，“大王叫我来巡山喏啊～咿尔呦吼咿尔咿尔呦～”

狗妖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

等秦柿柿快走没影了，它终于忍不住，手脚并用迅速跑过去，绕到她面前：“那个，我，我认你做一天的老大，你教我，好不好。”

怎么说呢，有点忠诚，但没那么多。

秦柿柿挑起嘴角。

“好啊。”

“而且你作为我的第一个小弟，我教给你一点更好的。你听好了。”

秦柿柿亮开嗓子：

“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把人间转一转～”

“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

“生活充满节奏感～”

“哇……”

狗妖满眼都是小星星。

“太好听了。老大，我要学！”

于是它跟在秦柿柿的后面，秦柿柿唱一句，它跟着唱一句。

一边唱，两人一边向前继续巡逻。没注意走出去多远，狗妖正唱得起劲，忽然听到一声断喝：

“哪里来的妖怪！”

一只小猪手持红缨枪，从树丛里跳了出来。

秦柿柿挑挑眉，没动弹。狗妖则热情地招呼它：“小猪，快来快来，这是我新认的老大，歌谣唱得可好听了。”

“哦？”

小猪瞪大双眼，“真的吗？”

“那当然是真的。”

秦柿柿笑，“我唱给你听听？”

言罢她也不管那猪妖怎么说，径自开口：

“大王叫我来巡山～”

“抓个修士做晚餐～”

“这山涧的水，无比的甜～”

“不羡鸳鸯不羡仙～”

小猪完全被吸引住了：“老大，你也教教我吧。”

“好说。”

秦柿柿大拇指朝身后一指，“跟好咯。”

猪妖屁颠屁颠跟在狗妖身后，跟狗妖和秦柿柿一起，一边唱着一边向前巡山。

太阳从升到落。

秦柿柿在这片小山坡上转了一个圈。

在她身后，狗妖，猪妖，狐狸妖，鼠妖……跟了一串。

大家一起开心地齐声唱着：

“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把人间转一转～”

唱呀唱呀，日落终于只剩下最后一道余晖。

狗妖开心地对秦柿柿说：“老大，今天我们真开心。明天还可以带我们一起唱歌谣吗？”

“那当然是没问题了。”秦柿柿笑道，“那我明天还是你们的老大吗？”

“当然是！”

众妖怪齐声应道，“你永远都是我们的老大！”

“好！”

秦柿柿昂首挺胸，“既然如此，还不赶紧带我去你们的巢穴，好生伺候着。”

“好呀好呀！”

狗妖等妖怪们齐声应和道，全然把不能带外人回去的命令忘在脑后——再说这也不是外人，这可是他们老大对不对。

秦柿柿跟随一众妖怪们向深处的山坳走去。

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很巧妙，不两边都有山峰，虽不算高耸但正好可以把这里挡住，只要一点点简单的障眼法，就可以保证哪怕外人走到几步开外都发现不了。

秦柿柿趁人不注意露出机械小肥啾的小脑袋，让它帮自己记好这里的位置，跟着走了进去。

场景骤然发生了变化。

四周茂盛到可以把人掩埋掉的草都消失了，四周一片光秃秃的，到处都笼罩在一股黄色的光晕下，有点像落日余晖的光线，但此时外面早就暗下来了。

秦柿柿跟着妖怪们继续向前，直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大门。猪妖上前去敲门：“我们巡山回来了。”

门上的一个观察口被打开，一只猪拱首先出现在观察口后面，紧接着是一双小眼睛：“小崽子，你怎么才回来……哎？！后面那个是谁！”

大门两边的塔楼上突然冒出来几个弓箭手，闪着寒光的箭矢对准秦柿柿。

“不要放箭！”

众妖怪大叫道，“它是我们的老大！”

“老大？”

观察口后的大猪妖紧盯着秦柿柿，语气不善。

秦柿柿却始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无论是闪着寒光的箭矢，还是大猪妖阴森的语气，都没有吓到她。

她朝大猪妖拱了拱手：“鄙人刚得灵智不久，因原籍生活艰难，出外闯荡，不甚闯入贵地，还望海涵。”

“如您不嫌弃，还望您能收留在下。不求太多，吃口饱饭即可。”

“……”

大猪妖上下打量秦柿柿。

“你是只猴子？”

“对。”秦柿柿面不改色，“我是只猴子。”

人是猴子变的，那可不是猴子嘛。

大猪妖思索了片刻，道：“我们这儿正缺人手，收留你不是不行。不过你要守规矩，让你干什么干什么，其他的别瞎打听，可以做到吗？”

“得令！”

秦柿柿当即给他敬了个礼。

“一切听您吩咐。”

大猪妖终于将大门打开。

一众小妖怪们涌入大门。他们对秦柿柿恋恋不舍，但规矩显然不允许他们在大门前多加逗留，只好依依惜别地离开。

大猪妖把秦柿柿带到另外一个方向，介绍给了一个人形修士。

为什么是人形修士呢？

因为秦柿柿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人类。

如今修真界正统在人类这边。除人类之外，妖，魔，邪，鬼，都属邪魔外道，它们也确实经常合作，所以很难说眼前这位修士究竟是什么身份。

那人形修士听完大猪妖对秦柿柿的介绍后，不置可否，随意朝一个地方指了下，让秦柿柿过去站岗。

大猪妖陪秦柿柿过去。

“我们这儿，有一些人类劳工。你的任务就是跟其他兄弟们一起，看管那些人类劳工。”

它对秦柿柿说。

“这些劳工都是些贱骨头，不听话，总逃跑。前段时间有个人类弄过来一些符箓，说能让他们听话，结果屁用没有。真要成事，还是得靠咱们。”

它重重拍拍秦柿柿的肩膀：“好好干，别给咱们妖族丢脸。”

“您放心吧。”

秦柿柿说道，目送大猪妖离开。

而后目不斜视，仿佛真的在认真站岗一般。

辘辘……

没多时，一辆矿石车从矿坑中缓缓被拉出来，顺着秦柿柿眼前这条路，慢慢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