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曾！”乔智大声叫道，走了出去，他已经认出了这位女记者，就是今天电视新闻里采访的那位，也就是上次在红灯笼酒家爆炸案中说话泼辣拿着吕市长批条很有办法的付雨桐。

乔智走过去，瞧了一眼付雨桐，对曾小璇道：“小曾，说话别太损了，免得让人说咱们没修养。”后面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末了还斜了付雨桐一眼。

付雨桐瞪眼道：“喂！你这是指桑骂槐啊？谁叫你们警察说话这么难听的。别以为你们公安局了不起，是刀山火海，是十八层阎罗殿！告诉你，我们的采访是经过市委宣传部批准了的，有纪检委蔡书记和吕市长的批示！”

她说的蔡书记就是市委常委、市纪检委书记蔡光顺，他儿媳妇昨晚上被奸杀抛尸街头。吕市长是主管文教宣传的吕博川，也是市委常委。

乔智知道，对付新闻媒体，一定要谦恭有礼，否则，一支笔一张嘴一部摄像机就足以毁掉你整个前途。更何况这一次后面还有两个市委常委领导撑腰，他便和颜悦色道：“我是刑科所主任，我叫乔智，也是刑侦大队政治教导员，刚才我们的同志说话有得罪的地方，我道歉。”

曾小璇涨红着脸气鼓鼓小声道：“老大……！”

乔智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付雨桐却是一脸嘲讽打量着乔智：“老大？他们叫你老大？——黑社会还是贩毒走私跑江湖的老大？”

“不不，这是个绰号，不代表别的。因为我这人长相比较老成，而且脑袋也比别人大一号，所以才这么叫我。”乔智扫了一眼后面的摄像机，态度更加谦恭。

曾小璇脸更红了。还想说话，孙翰扯了她胳膊一下，凑到她耳边说：“别乱说！没看出来老大一直在对这些记者退让吗？这些记者今天就是存心来捣乱的，没看见他们的摄像机一直开着吗？就想找我们地碴！你要不想挨批就躲到后面去！”

曾小璇吓了一跳，偷眼看看后面那扛着摄像机正在拍摄的摄影记者，赶紧小老鼠一样溜到孙翰身后躲了起来。

付雨桐对乔智谦卑的态度似乎并不买账：“我不管你是黑社会老大。还是真的脑袋大，反正我们要拍摄昨天被奸杀的林丽珍的尸体。还要采访案件负责人，这是经过市委主要领导批准地！”

一旁的孙翰插话道：“我们不是不准，只是你们一上来就气势凌人地好象要吃人一样，而且，你们拍摄尸体镜头。拿到电视台播放，影响很不好。还有，你们那什么评论员，尽说些我们警察无能什么什么的。让市民听了……”“就是要让市民知道你们拿着纳税人的血汗钱，却整天逍遥自在无所事事！怎么？你们无能还不准人说？”

“无能？我们侦破了那么多大要案你们怎么不说？记者同志，案件侦破是非常专业的事情……”

“是吗？我到觉得是个人都可以干，要不然咱们调查一下，看看你们市公安的警察都是些什么学历，平均学历是什么？中专还是大专？顶到天也就是个专升本别瞪眼睛，就拿你们刑警队来说吧。请问。有多少是刑警科班毕业？又有多少刑警硕士博士？”

“记者同志！破案不是写文章，学历高怎么了？学历高就能破案子？”

“学历高不当然能破案。但学历不高就肯定破不了案！请问，你们刑警队破案率有没有两位数？嗯？抓了几条大鱼？除了抓抓路边地野鸡嫖客。还破过什么大案？”

“我们……我们破的案多了去了……！”

“是吗？那这件案子呢？凶犯连续奸杀了七个女人！注意！是七个！会数数吗？七个！七个鲜活的姐妹就这样惨死在凶犯魔爪下，你们呢？都干了什么了？”

“我们一直在调查走访，破案啊！”

“那么几个月了，案件为什么一直没侦破？嗯？”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们刑警队笨蛋太多！尤其是学历低的笨蛋！”

孙翰被气得火也直往头顶冒，可瞟见乔智对他微微摇头，只能强行压制怒火，冷笑道：“这么说来，记者同志一定是高学历了。”

“不算太高，不过肯定比你高！——新闻专业正牌硕士，听清楚了！我可是十年寒窗一步步读出来地货真价实的硕士！可不是你们公安那些在职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找枪手写论文答辩塞红包连aBcd都认不全的水货硕士！”

“你……，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学刑侦破两个案子给我们瞧瞧？”

“我就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我没学刑侦，要是早知道我们清河市刑警队都是一帮饭桶，连妇孺都保护不了，我早学了，还用得着和你在这废话？”

孙翰涨红着脸，终于也忍耐不住吼道：“你这么牛逼，应该不会破案……，呸，应该不用破案就能学……，呸呸！应该不用学习就能破案了！好啊，你来！你来破这案子试试！”

“行啊，我们交换，我破案，你采访写稿子播新闻。”付雨桐冷笑着打量下一下孙翰，“不过，小同志，说句实话，就你这连话都表达不清的，还想当记者？还是先回小学找你们语文老师补习一下作文的好。对了，随便找你们幼儿园老师补补你的普通话。”

孙翰气得脸都绿了，还想再说，他身后地曾小璇急忙扯了扯他地衣服，他顿时想起，自己刚刚教训过曾少璇，可不敢犯同样的错误。再不敢开口，气呼呼瞪着付雨桐。

乔智走上前，微笑着对付雨桐道：“玩笔杆子耍嘴皮子我们可比不上赫赫有名地付大记者啊。好了，都不要扯远了，既然采访拍摄是经过市委领导批准的，我们当然不敢阻拦。孙翰。你带几位摄影记者同志去拍摄尸体，付雨桐同志。咱们进我办公室商量一下采访事宜，好吗？”

付雨桐一愣：“你认识我？”

“清河市不认识你这个铁笔杆子刀子嘴美女记者地人恐怕没几个了。”

付雨桐嘴脸露出一丝自得的微笑，她没认出乔智来，——漂亮女孩的眼睛一般都是长在头顶上的。

她点点头道：“好吧。”吩咐摄影记者跟着孙翰去解剖室，自己昂挺胸迈步进了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

付雨桐与市电视台那个名主播雪梅情同姐妹，雪梅被害之后，付雨桐哭得更泪人似的，誓一定要为她报仇。可案子侦破工作却一直没有进展。她非常着急，一直认为是公安侦破不力，对这案子没有投入全力侦破，所以到处找领导反应，用各种办法给公安机关施加压力督促他们加快案件侦破工作，吕市长能批示他们采访，主要也是她活动的结果。她来到市局故意找碴。也是想抓到公安地毛病好进一步施压。

曾小璇快步进来给付雨桐倒了一杯茶。瞧见付雨桐一付胜利者的姿态，肚子里有气却不敢说。低着头退了出去。

乔智盯着付雨桐俊俏地脸蛋。心想这女记者相貌还真是不错。想起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是一肚子的气。忽然，心里有了个主意，对付雨桐道：“付大记者，听刚才的话，你一定对侦破很有兴趣吧。”

付雨桐俏脸一仰，哼了一声，挑衅的目光一扫：“怎么？乔教导员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不不！你误会了，我说地是真的！”乔智起身将办公室门关上，坐回来，瞧着付雨桐低声道：“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重要的侦破线索，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什么？”付雨桐瞪大了眼睛，呼地站了起来，指着乔智地鼻子呵道：“好啊！你们有线索都不动手？我就说嘛，你们肯定没有尽全力！我要投诉你们！”杨柳细腰一扭，就要往外走。

乔智急忙上前拦住：“等等！付大记者，你别性急，听我说啊。我们以前没动手，那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现在找到了啊！可以马上动手了。只是，这个人选就是你！”

“什么？”付雨桐眼睛都瞪圆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先请坐，听我慢慢说，好吗？这涉及到侦破秘密，不能大声叫嚷的。”

付雨桐哼了一声，走回椅子上坐下，冷冷道：“说吧！”

“简单地说，我们现这件连环奸杀案的凶手，很可能是一个神秘的俱乐部的成员！但具体是谁不知道。这个俱乐部非常神秘，在城外的深山密林里，还可能涉黑。加入这个俱乐部地条件非常地苛刻，防范非常的严，根本无法潜入侦查，由于目标不明，又担心打草惊蛇，所以不能突击抓捕，只能打入俱乐部内部，但这俱乐部审查非常地严，而且，会员都必须是夫妻。我们公安没有合适的夫妻可以承担这个重任，所以一直没能进行。”

“夫妻？你们警察那么多夫妻，一个都没有合适地？”

“没有啊！你也知道，男警察合格的很多，可是女警，说实话，孤胆英雄太少了，尤其是象付大记者你这样有勇有谋、智商群的就更少了！”

“你讽刺我？”付雨桐杏眼圆瞪。

“不不，我在和你商量，希望你能帮我们一起侦破这件案子呢，怎么会讽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