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青玄山，悠悠浮云千万载，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莲花峰主殿玉虚宫顶，一席红袍望着满池红莲，许久不曾动过身子。

只是陡然间，她的身子却是忽然颤动了一下，然后便猛地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于此同时，整个小天地间似乎突然刮过了一道飓风，满池的红莲在这道风中左摇右晃，显得格外的娇弱不堪。

红袍的身子似乎都有些颤抖，她轻握住栏杆，这才依靠住了无力的身子，只是再度放眼满池的红莲，竟是一片衰败的景象。

玉虚宫顶，那满池从未曾衰败过的红莲，竟是在片刻之间，凋零成了这般模样。

红袍叹了口气，低念一语：“终究是来了……”她微微闭上双目，登临在观莲亭上，面向着莲池静静站了片刻。

再睁眼时，眸中的低沉失落之色已是尽散，微微握住双拳，白皙的双手似乎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颤抖。

而在玉虚宫内闭目修炼的柳长老似乎心有感应，只一瞬间便已是退出了闭关的状态，站起身来，向着玉虚宫顶匆忙赶了过去。

“师姐！”柳长老甫一踏入宫顶，眸中便清晰地映入了那道红色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澹台静音微微皱了皱眉，一如既往的慵懒口吻。

柳长老只扫了一眼莲池，看着满目萧然的池子，几乎心痛得无法呼吸：“师姐，你怎么了？”

“我好好的，就站在你面前呢，能有什么事？”红袍微微一笑，浑不在意的模样，

“师姐你疯了吗，这满池的红莲是你数百年的心血，如今一朝败尽，你究竟做了什么啊？”柳长老这么说着，浑身都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起来。

红袍微微默了片刻，方才轻轻开口道：“稍后我会动身去京都。”

“去京都？”柳长老猛地一滞，“不是说好了让吴长老带队的吗，莫非是青玄和九鼎争斗发生了什么事故？”

“和他们无关，我动身后，你不要声张，其他诸峰的峰主都在闭关，不用冒昧打扰，如果真的有什么实在要商议的事情，就去麻烦一下揽清峰的那位吧。”澹台静音淡淡道。

“师姐，你……你现在是青玄的掌教，怎可如此任性行事！”柳长老叹了口气，她虽是早已清楚自己这位师姐的性子，却还是忍不住再再劝道。

“数百年前那次我没有敢站出来，那么这次，无论如何，我不会再退缩了。”澹台静音轻轻开口，话音中却满是坚定。

“……”柳长老怔怔地看着她，两人远远对视，在空中碰撞出无形的花火。

“师姐，万望小心。”良久，柳长老轻叹。

红袍轻笑一声，眸中隐隐几分莹光闪过。

“这一世啊，该我护着他了。”

……

玉虚宫，一个瘦削的身影默默站在阶上，看着顶层的宫门，止步不前。

柳长老从宫顶莲池返身，没走下台阶几步，就看到了静静站立在那里的身影。

“小灵儿，你怎么来了？”柳长老看着少女，讶异道。

“师傅，是不是出事了？”彩灵儿的声音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柳长老皱起眉头：“怎么了？小灵儿莫非有什么烦心事了？”

“师傅，你别瞒我了，我的心真的跳的好厉害。”彩灵儿用力地摇摇头，眸中竟是溢出些许了晶莹的水花。

柳长老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她：“小丫头，瞎想什么呢，咱们青玄好好的。”

“可是……”彩灵儿轻咬下唇，欲言又止。

“你在担心陈明夜那个小子吧？”柳长老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嗯。”少女没有迟疑，用力地点了点头。

“唉，”柳长老轻轻用手摸了摸她的头，“不会有事的，那小子可是被掌教师兄传授过玄庭真经的人，自有大气运加身的。”

彩灵儿轻轻应了声。

……

安顺城，依旧是热闹的一天，大街上小贩络绎不绝，人流往来，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

不过，今日似乎是不太平凡的一天，城卫军最精锐的镇南军竟然出动了数百人，浩浩荡荡地往着北门而去。

领头的自然便是姜莹。

城门大开，姜莹看了眼远处的景象，回头对着几个副将说道：“行了，不用远送，此去京都，快则半月，慢则一月，我就会回来，这中间若是出来差池，我可要拿你们是问。”

几个副将连忙低下头：“是，谨遵城主之令。”

姜莹点了点头：“安顺城，就暂且拜托各位了。”

这么说着，她冲着身后所有的军士拱手作礼。

“城主放心。”

整齐划一的回答，声势震天。

姜莹点了点头，再无迟疑，回身纵马便前奔而出。

身后百骑，步调一致，随着她也前冲了出去。

姜莹看向北方，笑了笑。京都，其实也不远。

……

豫州，禹州城地界，伏牛山。

斜靠在一棵树荫下的老头有些倦懒地伸了个懒腰，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雕像轻轻一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不会怪我吧？”

一阵微风吹过，初冬时节，静月观中，香火缭绕，似乎依旧有些氤氲着淡淡的暖意。

“别念叨啦，我能出什么事。”老头轻笑一声，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

小小的庭院之中，依旧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下一刻，老头轻轻跨出一步，空中陡然闪过一道惊鸿，整个庭院之中再无半点人影。

……

京都。

在位于城东的驿馆内，几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弟子还在朗声交谈。房门却是突然被一个人狠狠地推开了。

“长老，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一脸匆匆的样子？”领头的弟子站起来，看清了推门进来的人影，方才出口问道。

“陈明夜那个臭小子，到京都了。”说话的，自然便是青玄此次下山带队的吴山水长老。

“那家伙真是太过随意了，竟然一个人拖拖拉拉到今日才到。”桌边一个人立马瘪了瘪嘴道。

“唉，不说这个了，你们快跟我走。”吴山水叹了口气。

“长老，到底怎么了？”领头的弟子一脸困惑，吴长老可是长生境的大高手，什么事能让他谎成这样。

吴山水语气低沉：“那小子惹了点事。”

“？”在场的几个弟子依旧是一脸困惑，陈明夜顶多也就是洞天四五境的水准，放在京都连个水花都不响，能惹出什么事来？

“那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从青玄带出了两柄剑，这一会，吞吴和红昭已然合体出鞘了。”吴山水长长叹息一声，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难以置信，可是事实在眼前，哪能不信。

“什么！”一听这个消息，在座的所有弟子几乎立马都站了起来。

青玄至今，可从未听闻双剑合体的事情。吞吴主阳，浩荡横扫，极善攻伐；红昭主阴，锋锐无匹，最利刺杀。两者合体出鞘，可不仅仅是威力叠加那么简单。

“长老，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山水摇了摇头，俄而方才扫了一眼诸多的弟子：“京都，要变天了。”

……

首先，诚挚道歉，对读者，对自己，更是对这本书，我要好好地说一句，对不起。

很遗憾，这个故事刚刚展开就要结束，正如末章的标题，惜别。作为第一本这样认真写至此处的书，心里真的有太多的不舍。

这本书，想写的其实是一个庙堂与江湖的故事，奈何鄙人水平有限，很多地方写的不能尽得心意。北漠的战争是一个伏笔，在规划里有很重大的影响。寿辰更是整本书的转折，整个故事之前的诸多伏笔都会在时爆发出来，可惜，存在脑海，却难以付诸笔端了。

想写很多，想写江湖的风流人物，想写战争的宏大残酷，想写儿女的痴情缠绵，想写成长的痛苦蜕变……野心很大，水平差了些。不过能在自己的这些个小故事里品出了一些意味，还是很开心。

不曾后悔，有点遗憾，只求未来能更好。毕竟这里远远不是结束，往后的路还很长。付诸努力，过好当下，对得起时光，对得起自己。

江湖路远，终会再见。希望那时，我们都能成长为更好的模样。

与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