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狐狸最好命
作者:三夜天 | 分类:仙侠 | 字数:3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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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六 最美不过初相见
虽说人界的战争已经打了一年之久, 平时更没少听夫党他们闲聊起战况,但胡说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战争的残酷。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第一次觉得惊慌, 生怕当日山洞中的那个男人, 时刻已是这满目横尸中的一员。
秦军大营也是第一次去, 摸不清状况, 刚显身就被一队巡逻的士兵截住。
“什么人, 胆敢擅闯军营!”领头的士兵说:“怕不是奸细,给我抓起来!”
立刻有人拿了绳索铁链,套住他的脖子, 捆住他的手脚,五花大绑。
胡说眼神一凌, 折射出丁点儿兽性, 刚要施法挣脱, 忽得又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凡人。若是动用法术,不杀了他们也得把他们吓个半死, 只好又压下血脉里的战意,垂首装出无辜少年的模样。
“放开我,我不是奸细。”他分辩,“我认识你们、你们的……”
“你认识我们的谁?”
“你们的……”
他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在秦军中任什么职务, 甚至连对方究竟是不是秦国人都还只是猜测。
就这么凭着一腔孤勇, 只身前来。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胡说轻声道, 颓然地垂下了头, 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玉佩。
“呵呵。”领头军官一声冷笑, “借着攀关系潜入军营的奸细每天都多了去,我才不管你认识谁, 都一样,给我吊起来打!”
话音刚落,胡说只觉得脚踝一阵生痛,天旋地转间就被头朝下吊在了一根高高的旗杆上。
随风摇摆,好不可怜。
旗杆旁边的高台上站着个手拿长鞭的士兵,专门负责对奸细行刑。
看鞭子上的血和台子上飞溅的肉沫,不定有多少奸细在此死于非命呢。
瞅着寒光粼粼的铁鞭,胡说觉得后槽牙好像有点疼,忙喊:“放开我!我真不是奸细!放开我!云察救命啊!”
“不承认也没关系!打到他承认如实招供为止!”
立刻,带着倒刺的钢鞭像一条凌空的青龙,肆无忌惮地朝胡说身上抽来。
“嗯!”
胡说闷哼,像一只大红灯笼般高高悬挂着,又像一只陀螺被鞭子抽的转来转去,道:“我招什么啊我,你们这样屈打成招真的好吗?”
实际上,他暗中使了个护身法,鞭子看着重,只能抽烂他的衣服,伤不到他的皮肉。
不过,钢鞭撞上骨头,还是很疼。
“我就屈打成招了,怎么滴?”
小兵扬了扬手里的鞭子,看似轻盈地一舞,铁鞭带着千钧之力甩了过来。
正打在腰上。
只听“铮”得声细响,腰间悬挂玉佩的红绳随之崩断,玉落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领头士兵弯腰捡起。
这块捡来的玉佩可是胡说的宝贝,他立马激动起来,挣扎道:“别动我的玉佩!还给我!把它还给我,要不本殿下让你们好看!”
“让我好看?怎么个好看法儿?”士兵头头对着太阳将玉佩好好把量了把量,讥笑:“竟真是个上等货色,想不到你一个奸细还挺有钱。来人啊好好搜搜他身上,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且慢,大哥。”
旁边一个士兵凑过来,指着玉佩说:“大哥你看,玉上刻的是不是一个‘黎’字?我怎么觉得这块玉很像黎王殿下的本命玉佩,‘悦神’呢?”
胡说支绷起耳朵,原来玉上的字念“黎”,黎王?
“胡说!殿下的悦神佩从不离身,怎么可能被这个奸细搞到?”说着,他想把玉揣到口袋里据为己有,吩咐道:“搜啊——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它宝贝!”
“是!”几名士兵应道,准备搜身。
这时,高台下方有人冷喝:“住手!”
领头士兵一顿,往下看,“张大人?”再往后瞥,吓得打了个胆颤,“王、王爷!”
胡说因为是倒吊着,看不到高台下面的情况,不知道来了什么人。
来者听上去有两人,正踩着木阶往高台上走。其中一人淡淡道:“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胡说一愣,这个声音与刚才的不同,温润如玉,像极了当时在山洞……
他拼命翻着白眼,试图看清对方的面孔。
恰巧这时来者也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站在高台之上,不经意地轻轻瞥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胡说心中掠过一丝狂喜。
一袭白衣,如雪三重。
与这肃杀的战场格格不入,仿佛生于九天之外的缥缈仙人。
陆离的目光只在少年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秒,望见他衣服被鞭子抽成破布条险些衣不覆体的惨相,本就深黑的眼神变得越发幽暗。
视线最终定格在领头士兵的手上,他还拿着没来及收起的悦神。
“……”士兵抖了抖,陆离阴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了,忙颤巍巍地把玉佩递上去:“这、这难不成真是您的悦神?王爷,王爷恕罪,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其实吧,这事儿也怪不得士兵他们。
毕竟见过悦神的人少之又少,而陆离发现玉佩丢失后也没声张,只命几名心腹暗中寻找。
所以,他们连玉佩丢了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想到一个无端闯入军营的少年身上,会揣着黎王殿下的命根子呢?
悦神失而复得,陆离心中松了口气,脸上却没显出多少欣喜。
他自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将悦神重新挂回腰上,淡声问:“哪儿来的?”
“你离开后,我山洞里捡的。”
“从这个奸细身上搜出来的。”
胡说与士兵头领异口同声道。说罢,才意识到陆离问得应该不他。因为陆离好像不认识他了,见面好一会儿了,陆离才只看了他一眼。
胡说难掩失落,眼神暗了下去。
忽然想到,在山洞时陆离的眼睛受了伤,根本没见过他的模样。
换句话说,两个人根本就不能算认识,除非陆离能听出他的声音。
“你应该能听得出来吧,是我呀是我呀。”胡说又来了精神。他安慰自己,陆离应该不是故意装不认识的,是真不认识。
于是努力帮对方回忆,“还记得吗,几个月前你受伤,在山洞里我们……”
“给他松绑。”
胡说一愣,呆呆地看着陆离,失落一扫而空,又欣喜又感激。
士兵头领说:“王爷,他举止怪异语言混乱,说不定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呢,不能放啊。”
“王爷让你松你就松,废什么话。”被称为“张大人”的蓝衣青年道,朝两边的士兵打了个眼色,“还不赶快去。”
“是。”
士兵忙将绳子放下,胡说立刻倒栽葱似的大头朝下往地上砸,吓得旁边的张大人一下捂住了眼——
这一墩,头非得给墩到肚里,血溅三尺不可。
没曾想,陆离在这时飞身而起,将掉落的少年稳稳接住,捧在了怀中。令众人大跌眼镜,这是怎么个情况,王爷竟……
“这奸细本王要带回帐中亲自审问。”陆离道,神色未变分毫。
胡说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脚被束缚太久,正发麻着。脑袋被控了太久,血往上冲,脸也正红着。晕晕乎乎的,胳臂下意识环在陆离颈间,怔怔地看着他——
真好看啊,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凡人都好看。
士兵头领道:“万万不可,还没给他搜身,万一他藏有兵器或者毒药,伤了您……”
“本王自会搜查。”陆离淡淡道,解下披风遮住胡说的破烂衣裳,抱着他回帐。
“倒是李总兵你,欲私藏本王的悦神未遂,按军规该怎么处置你比本王更清楚,自个儿下去领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