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狐狸最好命
作者:三夜天 | 分类:仙侠 | 字数:3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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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七八 哎成亲吧
“我只喜欢你。”
“别打岔, 说认真的呢。”胡说道。
白执淡笑:“我说的就是认真的。”
胡说严肃:“你为什么看墨炀不顺眼,他惹到你了吗?”
“你想多了,本帝与蛇王并无交集, 又何来厌恶一说?”
“真的?”胡说狐疑地看着他。
对视片刻, 白执嘴角微弯, “怎么样, 可看到了本帝的真诚?”
胡说撇嘴, “马马虎虎。”
疑虑只短暂地在胡说心头一晃而过,经白执三言两语,很快就翻了篇儿。
千灯会进行的如火如荼, 胡说不敢坐画舫游银河,看到河岸边有卖制作孔明灯材料的小贩, 白执便带他过去买了两只。
“这个灯……”胡说拿起做好的一只把量, 称赞道:“你做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白执笑了笑, 没说其实在胡说闭关的一百年中,他每天都会扎几只, 才有了胡说出关那日千灯齐放的奇景。
人间也没哪个老师父有一百年的糊灯经验吧?
放眼整个三界,做孔明灯比他更好的也找不出第二个啦,他已经成为一代宗师了呢。
谁知等他做好另一个灯,抬头却发现胡说已经不在他身旁。
“胡悦,胡悦!”
他唤了几声, 但周围除了参会的嘉宾们, 还有无数瞧热闹的群众和商贩, 茫茫人海中并无回应。
忙问旁边卖灯的老大爷, “老伯, 请问您看到刚刚跟在我身边的人了吗?”
“没注意啊,刚刚我只顾着收钱呢。”老大爷摇摇头, 踮着脚尖帮着往人海中望了望,关切地问:“怎么,公子您这是跟你家小娘子走散了吗?”
“他不……”是小娘子。
白执本想解释,又觉得空费口舌,还是找人要紧,于是点了下头。
“这……今天银河岸上人是有点儿多,容易走散。”老大爷说,“不过你放心吧,人走不远的,这才隔了多久啊。要不我让大家一起帮你喊喊看她能不能听的到,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他叫胡悦。”白执说,“真是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大爷笑着摆摆手,招呼旁边跟他一起出来摆摊的商贩们一起大声吆喝。
“胡悦呀,你相公正急着找你呢,就在卖孔明灯的小摊前!你要是听到了就赶紧回来找他,别让他担心啊~~~”
喊了会儿,没见胡说回来,白执觉得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道:“我再去别处找找,倘若待会儿他回来了,记得让他在此地等我。”
“嗯嗯,好说好说。”
“请问你看到一位身穿红衣的公子吗,眼睛很黑很亮,肤白胜雪红唇若丹……”
白执拉住路上的一名大姐,比量着,“大概这么高,到我眉骨稍上。”
“没,没。”大姐摇头,“对不起啊,我也刚来,没看到你说的这人。”
知道胡说畏水,以为他不会靠河水太近,白执就没有往河上瞧,只沿着河道一路向前,分出几缕灵力搜寻胡说的气息。
“哇,要开始放花灯了要开始放花灯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突然开始往河边涌,白执逆着人流拦住一名青年,“请问你看到一位身穿红衣的……”
青年着急去河边放灯,被白执拦住,很不耐烦地伸手一指,“什么红衣,今天如此喜庆的日子穿红衣的可多了去了,你看看鹊桥上站着的那个是你要找的吗?”
白执回头——
深黑的夜幕被明灯点亮,漫天的星河都不及桥上的那一人更加璀璨。
小狐狸在哪儿,哪儿就光芒万丈。
偏偏他刚才找人这么久,怎么就没看到呢。
于是飞身而起,一步步登上鹊桥,每迈一步,便离胡说又近一步,直到触手可及,把人紧紧拥住。
“没事乱跑什么,怎么我叫你也不应。”白执说。
有点儿委屈,有点儿埋怨,还有点儿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刚刚一瞬间,发现胡说不见了的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总归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了,此刻才终于重新踏实下来。
“白执白执你快看,从桥上这样往下望过去,银河真的好美啊。”
胡说的眼睛在灯火的映照下好像盛着星星般,忽闪忽闪的,瞧得白执心中一动。
笑问:“你不怕水了,不怕从桥上掉下去?”
“不还有你嘛,再说鹊桥平时都是牛郎与织女星才配登的,今天好不容易才能登一次。”胡说道,往白执手里看,“我们也跟大家一起放灯吧。你的灯呢,做好了吗?”
“我的……”
刚刚只顾得找小狐狸,谁知路上不小心把做好的灯给弄丢了。
见他两手空空,胡说隐约猜出了七八,笑:“没关系,我们两个一起放同一盏吧。”
“嗯。”
白执捧住胡说的手,胡说捧着孔明灯,点燃灯芯里的红烛,等空气烧热了蓬起来就缓缓撒手。
就在这时,灯上题的几个字攥住了白执的视线——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爱憎醒梦相参半,不问仙缘只问君。”
而原本的孔明灯上,是无字的。
“你刚刚突然离开,就是去写这个了?”白执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银非银的眸子里忽然笼上层薄雾。
胡说看着越飘越远的灯,嘴角微翘,“对啊,我跟你说了的,也许是人群太吵,你没……唔嗯!”
话未说完便被堵回口中,他愕然睁大了双眼,对上白执晶莹的目光。
星星点点,似有水光闪烁。
胡说拼命眨眼,想问:你怎么了,桥下还这么多人呢,大家都看到了啊。
白执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轻轻叹息,“我的小狐狸啊。我爱你,胡悦。”
因为这一刻他才真正信了,他的小狐狸已从心底里原谅了他。
胡说一怔,绝对相信这一吻是白执最温柔的了,于是情难自禁地予以回应,直到喘息微重,双腿发软跌入白执怀中,被人打横抱起。
“嗯……”
懒懒靠着白执肩膀,胡说眯着眼睛似有不满,攀住对方的脖子意犹未尽地吻着他的嘴角,又埋头到他颈间亲昵地用鼻尖蹭了又蹭,轻嗅他的气息。
白执声线微哑,“乖,咱们回帝君府。”
帝君府的后墙就挨着银河,回帝君府于白执来说,不过是翻道墙的事儿,眨眼功夫。
彼时扶桑跟朱槿正在后院打扫,被跳墙头进来的二人吓了一跳。
“帝君?!”
再看怀中抱得那个,有些陌生,一时不大敢认,“这是……?”
等两人连招呼都顾不得打,火急火燎地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对望一眼,“咱们会不会瞧错了,他是胡悦吗?”
想追到帝君的房间外面看,一旁的青蒿不冷不热地说:“不该看的别看,小心长你们一脚鸡眼。”
白执的房间还如往昔般素净,过了这么久丝毫未变。
也是,白执帝君向来清心寡欲,从未对什么生出过渴望,更从未想过占有。
偏偏对他一只小狐狸动了情,并且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而这欲念一旦生出便如荒草般肆无忌惮地蔓延开,在他身上烙了印,也在白执心上烙了印。
一室缱眷,换两世清欢。
咱们帝君打了数月的地铺,今日一朝农奴终做主,还不得闹他个天翻地覆。偏偏一见到小狐狸眼角泛红惹人怜的模样就止不住心软,最终还是决定放他一马。
待小狐狸只剩下残兵败将缴械投降时,再拥着他温存温存。
拉着手亲亲他细细嫩嫩的小指头,温声问:“以后你想在帝君府住的更多,还是狐王府?”
“我都行。”胡说一点儿力气都没了,缩进白执暖烘烘的怀抱里不想再出来,带着些倦意声音听着懒懒的,“不过,好像在狐王府的话,我处理公务能更方便些。”
“神族的事由天君在,倒用不到我。”白执玩弄完胡说的手指,又开始掰扯他手腕上的贝壳手链,提议道:“那,到时我就搬到你的狐王府去,在政事上多少还能帮村你一些。”
胡说拍拍白执的脸,笑:“嗯,辛苦啦。”
白执隔了很久都没出声,胡说都快睡着了,敏锐地听觉突然捕捉到一丝哽咽。他诧异地睁眼,抬头的瞬间正看到有一滴眼泪从白执眼角滑落。
胡说一惊,“你怎么……?”
白执慌忙抬手背蹭了下眼角,牵着嘴角笑得有点儿勉强,“没事,我没事。”
都活了几万万岁的老人家了还哭,而且是被小狐狸当场抓包,多难为情啊。
不过胡说并没想这么多,他只感到震惊。
从未见白执哭过,前世没有,今生更没有。哪怕那日他说出绝情的话,发誓与对方不复相见,这人的神色都分毫未变。
而今日,他只不过给了对方一点点甜头,竟然……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胡说凑过去无比珍惜地吻了下白执湿润的眼角,轻声说,“七叔公说下月初九便是黄道吉日,白执,届时你我就……成亲吧。”
成亲,多好啊。
但白执心想,倘若早知自己会爱上小狐狸,四百年前他就不该去历劫,直接去狐王府提亲把人迎回门儿该多好。又或者两人晚遇上个四百年,放在今时今日,恰如初见,他也能将小狐狸搁在心尖上疼。
偏偏,最初遇到小狐狸的,不是白执,而是陆离。
好在殊途同归,兜兜转转两人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下个月,很近了呀,他心满意足地抱着胡说,甜甜睡去。
怎知第二日一早,胡说又不见了人影。
不过他早有猜测,找起来并不费劲,直奔明韶宫。
而此时的明韶宫,胡说正与赤穹打作一团。你来我往,一招一式一递一送,兵刃相撞灵光四溅。
“赤穹,你敢说我爹娘的死与你南天庭当真毫无干系?!”
仙尊不知饮了多少酒,灰白相间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一会儿大笑,说老狐王就是他杀的,一会儿又摇头否认,说自己并不知情,如疯狗一般提剑朝胡说胡乱挥砍,口中念念有词。
“臭狐狸死狐狸!天下狐狸都该死!都该死!”
忽又满眼阴鸷激恨地质问胡说:“小灿,你把我的小灿带到哪儿去了,你把他还给我,快把他还给我。”
说着,眼神一凌直击胡说命门。
胡说有千年修为算是顶了天,中间还几度挨雷劈受重伤,而仙尊数万年修为,即使虚耗过度所剩无多也是只瘦死的骆驼。
胡说并非赤穹对手,身上已负伤累累,被打得连连后退。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硬挨赤穹一击时,一道由浑厚灵力掀起的气浪猛地将仙尊整个人都弹飞出去。
同时有人搂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的坠势。
“这就是你上天庭参加‘千灯会’的原因,也是你屡次向我借法力的缘由?”白执淡声问,听不出情绪。
“待会儿再向你解释。”
胡说道,顾不上理会白执,追着赤穹而去,誓要逼他道出当年的真相,“见你这么仇恨狐族,我就越发相信我爹娘的死肯定跟你有关,赤穹,我劝你最好说实——”
白执忽然闪过来,挡在了赤穹身前。
胡说一顿,“你拦我干什么,让开!”
白执淡淡道:“胡悦,仙尊现已疯魔,一个疯子说的话,当不得真。”
“谁知道他真疯假疯!”胡说用剑直指白执,“我叫你让开听到没有,没人能阻止我调查真相为爹娘报仇,再不让开小心我连你也打!”
“小灿,我的小灿,敢问帝君可看到小灿了没?”仙尊似哭似笑地跑到白执身边,比划着,“他才这么大,粉粉嫩嫩的,脖子上挂着个银色的长命锁。”
“咔嚓!”
一名小仙童怯弱地露了个头,大概是看热闹的,不小心踩到墙角的树枝。
白执一瞥,吓得小仙童一哆嗦,“见过帝君。”
“还不快将仙尊带走。”白执道,使了个昏睡诀把赤穹弄晕。
“是。”小仙童弱弱地说,看了眼胡说,迈着小碎步将赤穹拖回了房间。
“你……”胡说神色复杂地望着白执。
白执说:“你若觉得我是有意袒护仙尊,大可以刺下去。”
握剑的手微微发颤,胡说眉头紧蹙,“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个清楚?”
“既然舍不得,就将剑放下罢。”白执轻声说,将剑从胡说手中取下,“仙尊已疯,即使他承认杀了你父王,你又能拿他怎样?杀了他报仇?但若无其它证据,仅凭他一句疯癫之言就杀了他,你当真能安心吗?”
“我……”胡说一怔,浑身炸起的小刺顿时软了下去。
“此事交给我来处置罢。”白执温柔地牵起他的手,“我会还你父王一个公道,相信我。”
“嗯。”
白执说的不错,倘若今日赤穹真的亲口承认杀人,他也不会完全相信。
因为当初给他递折子送消息的人还没找到,仅凭一家之言难以判断事实,万一是真正的凶手得知仙尊已疯,就蓄意陷害仙尊嫁祸栽赃呢?
“不过,你利用我接近仙尊的事,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回去的路上,白执问。
胡说这几日一直都为此惭愧呢,谁知对方早就看破了他的心思,像个明知犯错还赖耍赖皮的小孩,他说:“你也利用过我,就当扯平了吧。”
白执停下来,盯着他。
胡说往后缩了缩,心虚道:“干、干吗?”
“既然是利用……”白执问,“昨晚你说成亲的事儿,还作数吗?”
胡说“噗”得一笑,“我要说不做呢?”
“嗯?”白执突然挠他痒痒,“再说一遍。”
“哈哈嗝儿。”胡说笑着去躲,被白执整个都抱了起来,只得求饶,“作,作作作。”
“还作数就成。”白执嘴角一弯,把人背起来小跑着,笑,“走,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