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云行雀晚
作者:狐与狐哒 | 分类: | 字数:3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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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禁足
雀奴吃过银针的苦头,又见银针飞来,顿时十分紧张,游思不敢再跑,只能矮身避让。
男子见机欺上了游思的身前,又将拂尘一挥,雀奴便见一道白光闪来,将游思牢牢地吸在了尘尾之上。
芸笙殿里,雀奴的真身,也跟着缓缓腾了起来。
桓鸥和竹雨本已睡下,突听得外面狂风骤起,芸笙殿的窗户也被吹开了一扇,紧接着,一股阴寒之气向殿内逼来,两人正起身准备去关窗,却看见一个一身破袍的执伞大汉飞身扑了进来。
“你是谁啊?”竹雨忙拿了剑,挡在了桓鸥身前。
执伞大汉就似完全没听见一样,一进屋就将腾在半空中的雀奴抱住,摇着她连连问道,“雀奴,你的游思在哪里?快说啊!”
桓鸥和竹雨借着月光,方才看见雀奴正仰着脸,双眼紧闭地腾在了半空之中。两人吓了一大跳,赶忙将殿中的灯点了起来。
“西市,匹播望。”雀奴的真身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执伞大汉听罢,复又飞身扑了出去。
“小心她摔!”他冲桓鸥和竹雨大喊道。
桓鸥和竹雨连忙抬头盯紧雀奴,却见她竟越腾越高,直至将脸贴在了房梁之上。
“竹雨,我在地上多垫些被褥,你快去拾翠殿喊薛大人来!”桓鸥忙道。
雀奴的游思被拂尘粘着,竟然半分动弹不得,她只觉越来越恍惚,思智也跟着越来越不清明,连带着芸笙殿中腾在梁上的真身,都跟着昏沉了起来。
突然,又一道寒光一闪,雀奴大叫一声,便觉拂尘之力卸去,游思也接着能动弹了些,拼力向身后躲去。
殿中的真身也跟着清醒了许多,但雀奴却没意识到自己已腾在了空中,只听得一声闷响,她的真身便摔在了地上。
她从极高之处跌下,虽地上铺了些被褥,却仍摔得不轻,嘴角立即渗出了血来。
游思也跟着真身一同吃痛,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游思稍待一缓,听见周围响动,连忙抬眼瞧去,只见一位白袍僧人持杖立于院中,正与男子缠斗。
两个白袍之人在院中急急斗着,雀奴一时之间,并不能分辨得出来谁是谁,只能从两人的头顶来做区分。
男子的拂尘已被僧人的禅杖劈得断裂了大半,剩下的尘须被抖得很长,逐渐又缠在了僧人手中的杖上。
僧人与男子相持之时,似觉已能必胜,忙转脸对雀奴说道,“施主,你速速游思归位吧!”
雀奴的游思仍旧不甘心,挣扎着拾起地上两枚银针,她深吸了一口气,翻身跳起,朝着白袍男子的眉心就刺了过去。
男子看见雀奴手上的银针,不禁大骇,惊声尖叫着扔下拂尘,朝着雀奴游思的心口狠狠蹬了一脚,便立即化作一只白狐,飞逃离去。
“屠染,快去追那狐狸!”雀奴望见身边一侧执伞大汉奔来,急忙喊道。
屠染却并不理那狐狸,只顾急急奔来,将跌在地上的雀奴的游思扶起,“伤得可重?我且带你回去!”
“且慢!”白袍僧人眉头紧蹙,走近了屠染,“你是?”
屠染见是故人,忙向僧人行礼,“法师,正是在下!”
“屠施主,你能有今日之果,也算是昨日所种之善因!老衲实感欣慰!”僧人合十对屠染说道。
“法师既然说这是善因所致,那在下便也理应从善如流了。”屠染向僧人颔首说道。
“你们认识?”雀奴奇道,“之前有何因果?”
僧人连连摆手,“我们暂且不说屠施主了,我本来应该仔细来瞧瞧你的。刚才,你明明已经身受重伤,却还要拼命去刺那只狐狸,你可知,这一举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雀奴被僧人这么一说,只觉有些不自在,“法师说的极是,只是,狐狸它之前刺过我两针,我说什么也十分想要把这两针之仇给讨回来!”
雀奴说罢,指尖紧紧地捏住了方才捡起的两枚银针。
白袍僧人见雀奴这般,叹了口气,“你法术并不算精,虽说若是刺成,狐耳定是几年都回不了身,但是此举实在是过于莽撞了!”
说罢,僧人掏出了一枚药丸,塞进了雀奴游思的口中。
“你伤得太重了,先赶紧将游思收了,好生将养。十五日之后,你可以来大安国寺找我。”他说道。
雀奴的游思向僧人道谢之后,被屠染扶着腾起了身,退回了芸笙殿之中。
桓鸥将她扶至了榻上,拭净了嘴角的血迹,又替她查看着身上的伤处。
“来人了,我不便再留了。”屠染说着,连忙告辞。
桓鸥出门去看,见是竹雨带着薛辰愈急奔了进来。
“一言不合就打架,一打架就输。”薛辰愈捏着雀奴的手腕,摇头叹道。
“师父……”雀奴轻声咳嗽着说道。
雀奴哀戚地数了数自己经历的那些打斗,不得不承认,好像都是她先趴倒,别人来救。
“师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精辟。”雀奴笑着说道。
她这么一笑,只觉得浑身都疼。龇牙咧嘴半天,才将这句吹捧之词说全。
薛辰愈叹了口气,“你在檀山时,自刺入身的剑伤就没有全好,这一次,又遭遇了这么大的折腾,想必,接下来你是要好好养一阵的。”
需要静养,便就静养一阵好了。反正,他下个月不就过来戍宫城了么?
雀奴想着,倒也不以为然。
“什么?从梁上掉下来的?”
众人听得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知道是太子殿下连夜赶来了。
桓鸥忙又起身去迎,看见太子妃王氏与韦良娣正禁紧跟随在太子的身后。
太子进门后,细细查看了一番雀奴,又转眼瞧向了一旁垂手而立的薛辰愈,“辰愈,你看我这位郡主,这一次伤得可重?”
“脏腑受损,需卧床十五日。”薛辰愈低下头来,认真地说道。
“十五日?”太子皱了皱眉,“才半个月,应不算伤得重,辰愈,劳烦你再好好看下!”
薛辰愈忙又凑近前来,冲雀奴挑了挑眉。
“薛大人……”雀奴哀求道。
薛辰愈叹了口气,“回太子殿下,应是臣错了,她这伤……至少应卧床六个月。”
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年,你在长英殿装神弄鬼。”
“没……不是……”
“前几日,你从元陵回来的时候,就在城外大闹集会。”太子望着雀奴说道。
“冤枉,父王……”
“今日,你又在芸笙殿上梁攀柱,还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招来了黑衣厉鬼。”
“他不是厉鬼,是随鬼……”
太子气得连连跺脚,“我说过,大明宫中,不得使用法术!”
太子妃面色严肃,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
而韦良娣此时,正双目含泪,轻轻地握住了雀奴的手。
“禁足六个月,谁都不许求情!”
太子说罢,气愤地拂袖而去,而太子妃与韦良娣也不敢多做停留,连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