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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云行雀晚

作者:狐与狐哒 | 分类: | 字数:37.2万

第137章 含正殿

书名:平云行雀晚 作者:狐与狐哒 字数:2325 更新时间:2024-11-08 02:40:49

“师父,难道太子他,便是……”雀奴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极细的声音打断。

“你可是长平公主?”那人说着,便小跑着过来。

待他近到身前,雀奴也愣愣地瞧向了他,方才认出,他便是太子身边的窦公公。

“果然是我们的长平公主,太子殿下一直惦念着你,他若是知道你还活着,不知要有多高兴!”

窦公公扶起了王缙,朝着雀奴笑道。

雀奴也跟着站起身来,望着窦公公光洁的脸,一瞬间有如陷入了冰窟一般,她被透彻的寒冷包裹着,不自觉地打了一个激灵。

雀奴隐隐能够感到,方才王缙所言,句句是真。她迷茫地朝向敲骁望去,见他此时,正一脸狰狞地骑在狐耳身上。狐耳的眉间插着雀奴的骨簪,已然没了气息。

“公主若是与薛大人没有其他要说的,便可与我回宫见太子殿下了。”窦公公恭恭敬敬地对雀奴作揖说道。

雀奴复又浑浑噩噩地望向了薛辰愈。

薛辰愈伸出手来,紧紧将她的手握住,“公主,今日你在这里听到的事,进了宫以后,一字都不要提。挨得一晚,明日一早,为师再来看你。”

——

少阳院之中,太子依旧和蔼慈祥地端坐在含正殿的正中。在他的两侧,太子妃王氏与良嫡韦氏见到雀奴回来,均低下了头,拭了拭脸上的泪水。

“出去玩了一年多,个子长高了,神情也不一样了!”太子的语气虽似含了些怒气,倒也不无关爱之情。

“我看着倒是脱了稚气,出落成了个大姑娘了!”太子妃微笑着朝韦良娣点了点头。

雀奴对他们所说之事置若罔闻。她出长安一年有余,所历之事,显然不是太子与太子妃两人这么轻飘飘的几句便能体会的。

“我儿受苦了。”韦良娣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在一旁只小声说了一句。

“今天,有些晚了,你也累了。我们便不与你再多说了。”太子说罢,转脸向太子妃做了吩咐,“父皇既然已将她封为了公主,那就劳烦你将芸笙殿就照公主规格布置。桓鸥与竹雨都已出了宫,你务必再拨些妥协稳当之人,照料公主才是!”

太子妃笑盈盈地应了,着人将雀奴送回了芸笙殿中。

雀奴坐在芸笙殿的角落,看着一众宫人忙来忙去,将芸笙殿装扮得繁花戴锦的,不由得感到烦闷。

“你们都先回去歇下吧,我累了,殿里不必留人。”雀奴喊道。

宫人们仍旧不敢歇,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公主,您些歇下吧,我喊她们轻一些。”为首的女婢朝雀奴笑道。

雀奴瞧那女婢似乎有些面熟,却并不知她姓名,迟疑地点了点头。

“啊,我应与公主先说下才是。”女婢朝着雀奴行了个宫礼,“我便是以后在芸笙殿伺候公主的掌事女婢,之前,我是太子殿下含正殿中之人,公主对我,大可以放心。”

“我也觉之前好像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雀奴问道。

“奴婢名叫柏鹊。”女婢回道。

“柏鹊。”雀奴念时,不禁想起了桓鸥,心中难掩悲伤,只摆了摆手,“我乏了,多谢姊姊照顾这里,我先睡下了。”

雀奴请柏鹊将人都遣出了芸笙殿,自顾自地胡乱睡下了。这一夜,她始终想着王缙与她说的话,心神不宁,噩梦连连。

第二日,雀奴早早起来,也不愿用早膳,便端坐着等着师父前来。

薛辰愈进宫之后,只立在少阳院之外,并不向芸笙殿这边来,只请了少阳院中的一位内侍官前来与柏鹊说了一声。

雀奴知道宫中规矩严苛,只好出了芸笙殿,在含正殿的前院之中,向薛辰愈恭敬行礼。

“你如今贵为公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我行礼,是要折煞了我。”薛辰愈面色柔和。

“师父,圣人为何不杀王缙?”雀奴懒得理会,只是急急切入主题。

薛辰愈环顾着少阳院的内官与女婢,摇了摇头。

“那不如,我请大人品茶吧。”雀奴无奈,只好在院中寻了处石桌椅,与薛辰愈相对而坐。

她身子坐定,腾起游思之时,便觉少阳院似是被施了术法,游思穿越不出。

当年,在雀奴禁足之时,此处术法便将她牢牢束住。而到了如今,这等小小屏障,对十骨天师雀奴而言,已是只如薄纱一般。她的游思只轻轻一挥手,便将沙雾扫开,极为轻易地钻了过去。

游思穿过屋瓦,站上屋顶,雀奴便见薛辰愈的游思早已在那里等着她了。

“师父,宫中禁行术法。”雀奴说道。

薛辰愈苦笑一番,摇了摇头,“为师如今,也不顾这些禁忌了。”

雀奴知道,之前师父已与太子辞了官,却又被太子请了回来,师父心中愁闷,也懒得顾及皇家这些规矩。

“通吐蕃一事,太子为王缙做保。”薛辰愈的游思突然说回了雀奴关心之事。

“通敌之罪,如何做保?”

“我为太子送了一封给崔大人的信,你可还记得?王缙其实十分聪明,两面探得信息。实际上,他相当于在吐蕃和太子这里,都下了注。”

薛辰愈说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无论雅州一战,吐蕃和我们谁赢,他都不会输?”雀奴问道。

薛辰愈点了点头。

“那,洛阳炒卖屋舍之罪呢?”

“自然是元载做的,与王缙无关。”

“哈!”雀奴冷笑道,“师父,我仍旧不明白,当年害韦良娣将我生成怪胎之人,可真是太子妃王氏?那日来偷繁花镜的太子妃女婢,太子为何包庇?可是因为王家帮他得了太子之位,他便一直纵容太子妃?”

雀奴心中仍有数个疑问,便连连发问。

“这些事情,我也是不知。”

两人的游思正在屋顶之上谈着,却见脚下少阳院外急急来了人。

“公主,薛大人。外面传来了信,说是薛大人府上来了潜山的故人,急着要见薛大人。”柏鹊对着呆坐在石桌旁两人的原身说道。

“潜山故人,可是徐伯?”雀奴忙收了游思,睁眼问道。

“只听说是一位乡邻,送来了一位已在弥留之际的老伯,说是想要见薛大人最后一面!”柏鹊回道。

“知道了。”薛辰愈睁眼说完,便急急离了宫。

雀奴望着师父的背影,不担忧。

徐伯心中即便有千言万语,却也终究说不出口。

即便师父与如今的她都法力如此之高,也均不知如何救治徐伯的哑疾。

“不对,既然是疾,说不定一人可治!”

雀奴想到这里,连忙站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