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回来？”鲨齿斜指向地面，白发在月光下诡秘无影，月影藏踪，但闻其声，不见其人。

浓浓的杀气弥漫开，笼罩着死亡的气息，交融，膨胀，仿佛下一秒，便会成就一个生命的结束，一个结束的开始。

“我要见白凤。”黑暗是他的帮手，墨鸦冷静地吐出这句话，听不出感情，任何感情对于他来说，在这种时候都是致命的缺漏。

鲨齿“唰——”横扫过半空停在他的心口处，卫庄近身三步之内，“你不应该回来。”

感觉的到是他在有意收敛，墨鸦勾起诡异的笑容，以这个男人的实力，如果他想杀自己，自己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他，根本不想伤自己！

鲨齿不进不退，卫庄眼里只有黑暗，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魔咒，“你只会害他。”

“是你让赤练骗我的？”墨鸦眼角的玄色刺青微动，他最恨这种自以为可以操控他人生命的人，没有人有这个权力！

对于白凤，卫庄只是另一个姬无夜！而自己，依旧是墨鸦。

卫庄手腕有力旋动，鲨齿在空中划出一道痕迹，被收回身侧，他背过身去道：“赤练没有骗你，他的确受了伤。”

可他伤的并不重！墨鸦攥紧双拳，听卫庄接着道：“他的伤不重，但他慢了，如果换了下一次，你觉得他还有机会轻伤生还吗？”

墨鸦沉默了，他很清楚“慢”对于白凤而言有多可怕，卫庄的声音依旧不肯放过他，“白凤是个性情中人，本不适合做刺客，这个杀手是你亲手培养出来，你想亲手葬送他吗？”

“我只想，带他离开流沙，离开…… 你！”两人之间杀气陡升，卫庄已经几乎对这个人失去了耐心，手中的鲨齿不安的发出蜂鸣。

借着夜色做掩护，墨鸦羽刃出手，“这一次，我不会退让，既然无法让他在危险中保命，那么——就让他远离危险！”

“你做不到！”卫庄提剑迎战，“如果你真的想和他待在一起，我可以让你留下！”鲨齿挡开羽刃，旋即扫向对手，电光火石间墨鸦看准时机直攻对手要害。

卫庄缓身避开，鲨齿剑身伤墨鸦左臂，墨鸦毫不怠慢，结手印，乌羽起，乱人眼界。卫庄攻守兼顾，让对手无从近身，却也难伤墨鸦，“啪——”凌厉鞭声打破二人的相持。

是赤练！她的出现令墨鸦一时乱了方寸，卫庄有了可乘之机，鲨齿猛力劈向对手，“你输了！”“这里是鬼谷历代弟子出师门前的最后一道考验。”墨鸦缓缓睁开眼，肩上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有些痛。

他皱了皱眉头，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他来鬼谷找白凤，被卫庄拦住，和卫庄交手时赤练突然出手，然后鲨齿向自己斩了过来，他便失去了知觉，为什么，为什么卫庄没有杀他？

“我们来赌一局，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墨鸦在卫庄低沉的声音下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是一条长走廊，走廊的两头各自绑着一个人，中间是两个笼子，而自己和卫庄正站在笼顶上，笼子中关着的是——

“这笼子里关着的是两只饿了半个月的玄虎，当我打开笼子时，如果你能救得了这两个人，就算赢，你，敢不敢赌？”

鬼谷的玄虎，具有疾风的速度和惊人的力量，他听说过这个考验，但从没有人能够真正完成，甚至能够救下一个人就很难！

墨鸦耳边充斥着玄虎的啸吼声，被饥饿和愤怒笼罩的玄虎，谁能阻止的了？

看到他的犹豫，卫庄露出了轻蔑的神情，“怎么？不敢？如果连这都不敢，在这样的乱世中，你觉得你带走白凤，真的是让他远离危险？”

墨鸦黑瞳微闪，卫庄很清楚凭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同时拦住两只玄虎救下两个人，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他只是在告诉他，他还不够强！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墨鸦目测着两边廊头的距离。

按两只玄虎的速度，到达走廊之末至少需要十秒，而自己至少需要八秒，如果先救一个再救一个，根本不可能来得及，他没有分身术，无法同时救两个人，无论先救哪一个，另一个都必死无疑！

他有些好奇，当年的卫庄是怎么做的？他是否通过了这层考验？

卫庄对他失去了耐心，“不敢就离开这里，我不会告诉他你来过。”

“好！我赌！”墨鸦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回答，他绝不会还没有开始就认输，那是弱者的特权！

卫庄并不惊讶，如果他真的就这么离开，他就不是墨鸦！

他点点头，跳下笼顶，“我会离开这里，一刻钟后启动机关，希望你真能如愿！”

卫庄走出那间承载着他所有噩梦的密室，墨鸦，你是强者，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卫庄走出来，赤练收起赤练剑，眼中尽是心疼，“卫庄大人，他做得到吗？”

卫庄并未看她，并未停留，他低沉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该留的留不住，该走的赶不走，聚散流沙，从来都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他做不做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做的，不是所有人都敢！”

赤练站在原地，回首一眼那间炼狱，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该留的留不住，该走的，赶…… 不走！庄，你是在…… 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