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环绕下，李启轻轻论述自己对单锋看法。

“何为最纯粹单锋？长久欲寻大道却难辨虚实，如此便依凭正心而往，什么样的巅峰功名都非是永久不变的，永远只专于剑道本身，不为外物所扰。”

纯而无杂，剑重于专注，动武时有与平常不同的气势，更加沉静难亲；代表剑者的个性也相当单纯，没有心机，不问功利，行事言谈没有背后或许有其他的意图。

李启将邃无端的纯粹单锋剑境，与整个心学体系挂钩，是为让自己这一派学说登上更大舞台，也说明他更强野心，那就是尊儒。

既要尊儒，就必须要有一套体系配合。

心学，纯粹单锋剑境等，都是这套体系里面一环。

孙恩自然是看穿这一切，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李启这套游戏规则，势必会引起儒门反弹。

院长雷司徒则苦笑一声：“这家伙不嫌事大。”

其他几位老儒生虽不如那群年轻人冲动，但对李启也是习惯他的做派：“何必惊叹，这是他一贯如此的作风。”

李渡，洛天凡两人也出席李启这次公开课。

“李四爷的论调颇有禅机，与我佛有缘。”

对于洛天凡的絮絮叨叨，李渡掏了掏耳朵：“佛最近和他化自在掐架厉害呢，哪有空管他的有缘人。”

“佛门必胜。”

提到这件事，洛天凡语气非常慷慨，可是李渡还是满脸不屑：“上次三定大师问你要不要一起回雍州，你是怎么回答的？”

“留有用之躯，为我佛门留下希望之光。”

当时洛天凡这番表态，把三定中定普，定通感动稀里哗啦，就定慧饱含深意看了洛天凡一眼。

不管怎么样，洛天凡发誓要在徐州为佛门开创一片新天地，所以三定就没打算把洛天凡带回雍州打架去。

“看你一本正经无赖模样，的确是佛门的希望。”

这话说的，一黑就黑两个...

洛天凡与李渡交流同时，一道凌厉剑意，锁定现场的李启，一人背负一把古剑而来：“李先生，你所谓纯然之心构建的剑境，这世上有这种剑境吗？”

淡淡瞥了一眼，剑意被化消过程中，李启没有任何动作：“自是有的。”

面对李启的肯定回答，剑者背后剑锋出鞘，落地那一刻，化为万千惊鸿光华，照耀在整个骊山明镜台。

乌衣绝仙剑！

“无限春愁生翠眉，乐极哀来月东出。紫驼之峰出翠釜，春排北极迎仙驭。”

“没想到是琅琊王家的乌衣绝仙剑，这可是与秀极青天剑并列的天铸神器。”

“序列之巅的第二剑修...”

“凝神修为结合这把杀气十足兵器，杀伤力堪比合道级。”

话语甫落，这位年轻的剑修行礼：“琅琊王道琰，见过李先生。”

王道琰纵使刚刚踏入凝神修为，但实际战力与合道修者没有区别。尤其乌衣绝仙剑的存在，有着极强的毁灭性杀伤力。

“乌衣绝仙剑，比起秀极青天剑，杀伤性更强。”

作为儒门顶级士族之一的琅琊王氏代表，王道琰对李启态度很不好：“纯然之剑境，怕是并不存在。”

“哦？”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

说到这里，乌衣绝仙剑周围卷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剑气冲霄间，化为骇人的五道光芒。

“既是无极，那就不会有纯然心境，除非是故事里品德完美无瑕的圣人。”

东稷学院的儒士非常务实，极力反对这种虚拟化，圣人化的说辞，因此以无极而太极作为切入点，驳斥李启有关纯然单锋剑境说辞，升华到对整个心学攻击。

人人都是按照心学这一套妖言惑众，万事万物都变成自己说了算，这世上岂不是乱了套？王道琰从这一刻开始，将李启认定是异端，五道属性光泽，蕴含非常恐怖毁灭之力。

面对乌衣绝仙剑压制，李启体内卷起焚如五行能量，顿时一股冲天烈焰剑光，在君子之传控制下，迅速与五行之力冲击在一起。

五行剑气对上焚如五行之力，整个骊山明镜台被碎裂剑气影响下，李启手中君子之传上六枚极反相生玉，闪烁着绚丽光彩。

看向王道琰，李启一步步走下来：“是非之心，不滤而知，不待学而能，是故谓之良知。是乃天命之性，吾心之本体自然明明觉者也。若能向里求，见得自己心体，即无时无处不是此道”

察觉到李启焚如五行之力难缠，王道琰手持乌衣绝仙剑，完全没有退让的意图：“这就是先生之道？”

“我与你刚刚无极之论不同，所谓阴阳各成其象，则相为对；刚柔、寒温、生杀，必相反而相为仇，互以相成，无终相敌之理。”

终结一句话，世界生生不息变化日新的世界。

“道不同，所以儒门子弟王道琰，请指教。”

序列之巅的剑者，又一次向李启发出挑战，上一次是谢家的谢道韫，这一次是王家的王道琰。

不同于上次纯粹测试神之卷威力，这一次王道琰为儒门道统，对李启发起第一轮挑战。

王道琰是学生，李启是老师...

本来，王道琰出面挑衅李启，李启学生必须接战，否则直接李启出面，那么李启对上后面那批老怪物时，地位上无形中低了一头。

所以...

必须由李启学生应战。

但...

炀寇，刘岩等人很想为李启接下这一轮挑战，可是他们自身实力只是区区内丹，根本不足以对抗王道琰修为与乌衣绝仙剑。

“就由我代替四哥，用红莲剑法应战吧。”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李渡缓缓起身，周围卷起一层红莲火焰。

见他行云流水般走来，红衣贵公子装扮的李渡，有着一张翩若惊鸿的脸，结合额头上燃烧的火鸟印记，一下子吸引全场关注。

先前李启赠与的劫尘剑取出，火鸟印记在这一刻，化为火莲业火，充斥整个剑身！

“红莲那落迦，与此差别，过此青已，色变红赤。严寒逼切，身变折裂，如红莲华。”

李渡是学生，又是李启五弟...

红莲剑法是李渡这些时间，在序列之巅领悟的剑法，今日便在这选择对上第二序列之巅的王道琰。

刚刚身份立场上的尴尬，随着李渡出现而化解。

“呵...”

这一刻，王道琰轻笑一声，浩瀚剑光汇聚漫天杀伐气息，极端涌向李渡。

非常可怕的剑意...

就连李启都脸色凝重起来。

王道琰...

很难对付。

“龙化烟波，争渡风云动。凤承殇劫，云雷九霄撼。”

面对王道琰来势汹汹攻势，念完诗号的李渡手上劫尘一扫，见其剑鸣哮天，周围红莲业火，化滔天怒浪直接正面对上王道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