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眼睛盯着那发出声音的供桌，额头上的那如竖眼一般的雷纹光芒闪烁着，把浑身的气势尽皆收敛，深深吸了口气，此时的李靖头脑再次清明起来，现在供桌附近不知道封印的是什么，但是似乎他并不能突破封印，若是对等能突破封印，也不至于刚才硬生生承受那五色细针的摧残。

而且若是对方可以脱困，岂能如此平和的跟自己说话？念及至此，李靖一颗心反而平静下来，把迈出去的脚步再次撤了回来，好整以暇的沉声的开口道。

“尊驾是何人？叫住某家所为何事？”

“呵呵，叫住你何事？难道我说叫住你只为了与你闲谈，你信么？”

听了李靖的询问，那个声音轻笑一声，反问李靖，不过李靖却没有回答对方的意思，就是现在原处，既不向前，也不后退，只是上下的打量着这个祭坛。

突然，李靖的目光集中在祭坛上用简笔字写就得两个字，李靖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震惊，不过李靖很快就把这震惊压到了心底，李靖确信那是简笔的“天道”二字，李靖此时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幻觉，毕竟这个世界光怪陆离，出现反射自己内心的幻阵不是没有。

“呵呵，你这人真是无趣，你若是有暇，便在这听一听老夫絮叨絮叨，已经数十万年没有人来过这里，还真是有些寂寞！”

要是刚才李靖听到对方说这话，李靖便会转身就走，毕竟此处场景太过诡异，可是那两个简笔字让李靖起了探寻之心，对于上一个世界的一切，是李靖心中最大的秘密，就算殷素桦他都没有告诉。

“看来你还是挺好奇的嘛，说起来老夫也算人族的先祖，老夫就是你们口诛笔伐的那个蚩尤，与那轩辕小儿争夺人皇之位的那个，不过结果显而易见，不用老夫多说。”

“蚩尤？”

听到这个名字，李靖哪里还不知道，无论是在上一个世界，还是今世，他都听过蚩尤的名声，不过多是负面的，不过想想东夷血祭的魔神形象，李靖对这蚩尤的印象也好不起来。

“对，老夫就是蚩尤，看你肉身修炼的倒是不错，刚才看你肉身青芒接连闪烁，应该修行的是巫族秘法之中的句芒一脉吧！或许你是出了老夫之外第一个把肉身修到这个程度的人族！”

“嗯？前辈也修炼的是巫族秘法？”

对于这蚩尤，李靖倒是知道他肉身极为骇人，若不然，为何被轩辕人皇斩成数段，都还不死。不过另李靖没有想到的是，这蚩尤修炼的也是巫族秘法。

“哈哈！那当然，自老夫降临洪荒，诸天圣人便选择了那轩辕小儿做人皇，其余之人没有任何机会，老夫偏偏就不行，老夫我四处寻道，却没有任何一人教授我哪怕是最基础的练气吐纳之法，看不若是不学人族之中流传甚广的巫族炼体秘法，又能如何？”

听了这自称是蚩尤之人的这话，李靖不由得沉默，诸天圣人要的便是顺应天道，像蚩尤这种有志争夺人皇之位的异端，自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传法给他，万一惹上因果，可不是那么好逃脱客服。

“既然他们不教老夫，那老夫便自己学，正值巫妖大战，老夫豁出性命，沐浴十一位祖巫精血，侥幸没有死掉，那时候便成就如你一般的肉体强度，当时老夫踌躇满志，想要与只是一阶金仙的轩辕小儿争夺人皇之位，老夫就是不信，这人族人皇为何要让他们指认？”

“老夫自巫族秘法之中，悟出了比气血狼烟之法更适合人族的功法，若以老夫之大法修炼，可以让普通人修炼至堪比巫族族人的肉身强度，加上我们人族还有魂魄，可以兼顾练气，到时候人人如龙，岂不快哉？”

“于是老夫组织族人先开始修炼，我们族人也就只有三千人，却俨然成为轩辕小儿部落之外的第一大部落，随后老夫四处征伐，占据了人族尽半的气运，就是轩辕小儿对老夫也是避其锋芒！”

这个自称蚩尤的人说的似乎和李靖所知差不多，当年人皇之位争夺之时，这具身体的李靖虽然也是在洪荒之中，不过那时候李靖还在昆仑山修行，根本没有下山，但是李靖自典籍之中看到，确实最开始蚩尤占了上风。

“可是就在我们高歌猛进之时，那轩辕小儿竟然自降身份，以人皇竞争者的身份，拜了阐教二代弟子为师，引入练气士在人族之中肆意传道，不仅如此，还让野心勃勃的天庭插手人族之事，让我人族这种秉承天地意志，成为天地主角的种族，居然没有一个圣人诞生！”

“嗯？上古三皇不都是亚圣么？”

听了这人的话，李靖不由得插嘴问道，在李靖看过的典籍之中，上古三皇都是亚圣的存在，乃是除了圣人之外，最尊贵的存在，就是诸天圣人也只能以道友相称，而且但凡三教弟子，见到三人，都要以弟子之礼待之。

“哼～，伏羲和炎帝确实品行高洁，可是那轩辕小儿如何当得三皇之一？所谓亚圣，不过一介囚徒罢了，你可见其三人出过火云洞万里之外？”

“轩辕小儿引狼入室，人、阐、截三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诸天圣人所为不过是人族的大气运罢了，若是有一天人族气运枯竭，我们人族必将被其弃之如敝履，三教所传的法门，哪一个可以成圣？”

“老夫在时，人族气运强大到圣人都不可亲自出手，对付老夫这个人族人皇的竞争者，就是诸天圣人想要计算老夫，也要借着另一位人皇竞争者气运，镇压老夫，可是现在你自己看一下，现在的人皇可有我当时一半的威势？”

“不是老夫危言耸听，若是以这个趋势，我人族的人皇早晚要沦落成为他们的附庸，成为他们可以任意拿捏的棋子，到时候人族人皇都是如此，那些普通的人族更是不堪，人族便成为他们圈养之牛羊，提供着一切他们需要的信仰之力等一切资源。”

李靖听了这蚩尤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蚩尤绕的蒙了，李靖心中还有些隐隐的赞同蚩尤的说法，上古之时，人皇地位崇高，就是与圣人只是叫一声道友，至轩辕人皇之时，拜了广成子为师，借着天庭和玄门三教的力量镇压了蚩尤，随后人皇的威势越来越了差，现在李靖也听燃灯道人不止一次说过，殷商之后再无人皇。

现在人族的地位似乎跟之前的天地主角有些差异，如龙凤大劫之时，天地主角强大无比，就是巫妖大劫之时，天地主角也是有让圣人避其锋芒的手段，可是到了人族，却只能伏低做小，以致后来西游大劫之时，一条死去的龙族元神魂魄，都能把当时是人族共主的天可汗李世民吓的夜不能寐，几欲崩溃。

这种情况不说放在上古，就是之前李靖见过的人皇帝乙，在挥手之间，那自称商水龙王的家伙便身陨当场，别说区区一河龙王的精魄，就是四海龙王齐聚，也不是有所准备的帝乙的对手，李靖至今还对那淡黄色，由纯正人族信仰之力凝聚的人皇剑记忆深刻，就是李靖现在如此程度，也不敢掠其缨锋。

“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信不信，不过有你这样肉身修为的人族已经很少，三教主张放弃肉身，主修元神大道，真是笑话，君不见，上至盘古大神，再到诸天圣人，哪一个弃了自己的肉身？人族乃是先天道体，若是连自己的优势都放弃了，该怎么跟诸天万族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