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交易

叶尊问的自然是海恩为什么在邦纳那样的虐待下，不选择离开，他可是会飞的，逃跑轻而易举。

海恩道：“邦纳的疯狂是间歇性的，他不发狂的时候就像一个慈父，他会教我文化知识、贵族礼仪、甚至培养我的文学素养，我十五岁的时候就独立完成了一部小说，你也许听到过书名，《毁灭与重生》，署名是海恩斯，这都是他的功劳。很大程度上，我把他一直当做我的父亲看待。”

“他既然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对异能者的研究，为什么要毁了研究所呢？”叶尊从来都不是一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他永远都有自己的判断和认知。

海恩道：“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两个灵魂，一个暴虐一个仁慈，那个暴虐的认为世上最强大的武器就是人类本身，他要制造出最强大的人形兵器，然后统治世界，他就可以彻底改造这个世界。而那个仁慈的认为制造出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可以保护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一直有序，成为这个世界守护者。这两个灵魂只有在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当他们发现我之后，都认为，史上有我一个最强者就够了。”

叶尊认可了这个故事，但疑问更多了，“这跟你无视你同伴的死活，跟我做起了盟友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了，这些人都只是畏惧我的力量，没有人愿意靠近我的灵魂，他们私下里都以杂种称呼我，在他们眼中我只是工具，而不是活生生的人，”海恩的话充满了悲凉。

叶尊皱起眉头，“那你自己选择为这个国家卖命是为了什么呢？”

“那只是一个交易，”海恩再次变换投影照片，这一次呈现出来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水下建筑群，“这就是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城，我整理邦纳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他对这里的好奇，他认为那里是现如今这个世界的起点，而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也终究会变成一片废墟，世界是毁灭与诞生中一遍遍轮回的，”说道这里，海恩深深的注视叶尊的眼睛，“你觉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对抗天道，守护家人，”叶尊道出他的人生意义，蛊龙仙尊只懂得前半句，而叶尊悟出了后半句。

海恩一摊手，“虽然我不懂你说的天道是什么，但那一定是很高的追求，可你觉得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已经是全世界最强的异能者，我是异皇，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轻易的得到，我还有什么追求？我就是那群泡在福尔马林中的丑陋生物和人类的杂种，我守护谁？我只想探寻这个世界魂灭与重生的秘密，那我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使命！”

叶尊沉默了，站在海恩的角度去想，他的诞生就注定了是悲剧，没有被扭曲了灵魂去毁灭世界就不错了，这多亏了邦纳那个仁慈的人格，不然还真不好说。

在叶尊看来，海恩其实就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以他的强大，也只有亚特兰蒂斯这样的终极秘密才能打动他，如果没有亚特兰蒂斯，他也会寻找其他的理由，如果都找不到，那他就会选择去死。

“你探索了那么久，找到了什么？”叶尊问道。

海恩又换了一副照片，“这里是亚特兰蒂斯海底之城的核心区域，你看到那模糊的一圈东西了吗？那就是不停在旋转的海水，其力量非常大，大到我的钢铁之躯都无法穿越，我止步于此了。从在深海中找到这里，我花了整整八年时间。”

其实那张照片上近乎是无边的黑暗，那迷迷糊糊的一个圆柱圈子明显是后期处理出来的，正常拍摄是无法做到的。

“这里多深？”

“一万米。”

“我看那海底之城的照片应该多多少少还有一些自然光源，那就不可能这么深，为什么城市中心就这么深？还有就是如果这里是亚特兰蒂斯，那葡西牙的南面海域有是什么？”

“看来你是做了一些功课的，这很好，我非常喜欢阁下严谨的态度，我对我们的这一次行动更有信心了，”海恩对叶尊似乎非常的满意，“那些废墟确实不深，仅仅在几百米的深度，但这座城非常大，大到超乎你的想象，且整体呈现古斗兽场的样子，外圈高，向内逐渐降低，中心区域是整个城市最低点。而你所说的那个海底废墟，在我看来就算跟亚特兰蒂斯有关系那也仅仅是个桥头堡似的建筑群，跟真正的亚特兰蒂斯之城比起来，就是萤火虫和太阳的区别。”

“这么说来，你跟政府的交易就是，你来守护这个国家不受外来异能者侵略，而他们提供给你一切探索亚特兰蒂斯的便利，那你探索亚特兰蒂斯的进展，跟他们共享吗？”叶尊继续问道。

海恩神秘一笑，“开始的时候他们对那片废墟还比较感兴趣，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没有找到任何在他们看来又价值的东西，渐渐的他们已经不再关心我的探索进程，甚至已经有人提出要削减我的预算，甚至要取消跟我的交易。”

政治人物的眼中，什么是有价值的？那当然是财富和武力了？大费周章又耗资巨大，最后在那片废墟中既没有财富也没有能转化成武力的东西，谁还愿意投入？

叶尊道：“你应该多笑笑，不然我总觉得我在跟一个机器人在交流，你这么一笑，才像个活生生的人。”

海恩的表情一下就不自然起来，“阁下，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了你，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诚意，我这么做也是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猜疑，这样对我们的行动没有益处，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那漩涡后面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最后一个问题，”叶尊竖起一根手指，“你的第三异能究竟是什么？”

海恩关掉投影，并且关上灯，在一片黑暗中，陡然出现无数的小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