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诸天
作者:弃还真 | 分类:仙侠 | 字数:1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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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离经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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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各方大势力如何频繁调动,摩擦日益激烈,在这一方纯阳界之中,春去秋来反复之间,悠悠十六载岁月。
在这十六载之内,纯阳界天地一如既往的风起云涌,一位位天骄豪杰崛起,竞相在这璀璨的黄金大世中绽放光彩。
一人直上九重天,就必然伴随着一人跌落尘埃,你方唱罢我登场,整个天下九十九州目不暇接的看着天下英豪们起起落落。
太平府,张氏大宅,东圃第三厢房,一名清秀少年手持一杆狼毫笔,矗立在书桌一旁,桌案上的墨渍未干,尚有几分湿气。
“纯阳山河图!!”清秀少年眸子开阖,注视着桌案上的水墨画卷,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俯瞰着笔下的亿万里山河壮阔。
这一卷纯阳山河图,是清秀少年废了不少心力,凭着族中丰富的藏书,再加上自己的揣摩,以天下九十九州为摹本,画出的一副《纯阳九十九州山河图》。
一卷《纯阳九十九州山河图》可谓演绎森罗万象,详细记叙了九十九州的人文地理,乃至一部分天时运转之妙。
当然,清秀少年废了如此大的心力,方才画就的这一卷《纯阳九十九州山河图》,可不是为了自娱自乐,清秀少年还没这么悠闲的心思。
要知道,这一卷纯阳山河图,实际上是清秀少年以先天‘与世同存’级数的道行,参悟这一方天地大道规则,自创的一道法门,契合于这一方天地运转的上乘法门,亦或者说是这一方纯阳界特有的修仙修真之法。
只是一般人见不得这一篇至高法门,世人所能见到的,只是这一卷《纯阳山河九十九州》的水墨画卷,不能得窥先天大道真谛。
过了半响不到,玄都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没想到,苍茫宇宙间还有这样的修行体系,所谓的气运、功德、因果,一概不去理会,只当作一钱不值,彻底将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发挥到了极致。”
“可谓是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淤泥,一层盘剥一层,等级分明有序。如此一座世界,分明就是只求长生,完全失去了最后一丝底线。”
须知,玄都在这一方纯阳界,度过了整整十六个春秋,对纯阳界的修行体系,真是了解的越多,越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与玄都以往经历的世界相比,纯阳界简直就是离经叛道。
在玄都道人以往经历的世界中,哪怕世界本质是弱肉强食,可依旧存在种种规则约束,没有人可以肆无忌惮。
有着一道道天地因果、功德、气运作为枷锁,无论佛、道、魔都维持着表面的秩序,有着最起码的黑白之分。
但,这一方纯阳界天地,却全然抛开了一切因果、功德、气运之类,反而以修为深浅为尊,一重重境界泾渭分明,力强者为尊为祖,力弱者任人宰割,甚至各大势力中的位份都以此为准。
“与其说这一方天地走入了歧路,还不如说纯阳界的佛、道、魔三家,其本质上都是一种魔道,只是因为三家修行功法不同,才会被冠以佛、道、魔之称谓。”
玄都的眸子中闪烁着智慧之光,正是因为洞悉了三家修行,乃至纯阳界修行之关窍,所以才有了这一卷《纯阳九十九州山河图》的问世。
这一方纯阳界修行之道,乃至这一方‘天元’域的修行之道,与阎浮人间修行大同小异,都是从炼气而始,再到筑就道基,缔结金丹、丹破成婴、化神返虚、返虚合道、大罗金仙几大步骤。
通行于阎浮人间的修行之道,就从没经历过丹破成婴这一阶段,反而直接臻入炼炁化神,元神九转大功告成。而‘天元’体系的修行法上,却是往上多走了一步元婴大道,与炼神还虚的纯阳元神大道相对应,也是一条直通先天大道的道路。
“‘天元’修行体系,有着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返虚、合道七重境界,一朝与道合真,便是先天大罗金仙!”
玄都缓缓放下手中狼毫笔,悠悠的吐出一口浊气,一身气脉悠长之极,隐隐约约有着一股股风气盘桓屋舍,拂动着桌案上的纯阳山河图一角。
以玄都先天大罗级数的眼光,自然看得出‘天元’的修行体系,虽然看似简陋,但都是各有玄机,尤其化神、返虚、合道这三大步骤,都蕴含着非同小可的奥秘。
要不然,‘天元’纵然有着一座先天混元世界,也不足以孕育八尊先天大罗之数,还是‘天元’修行体系内诞生的先天大罗。
这一方宇宙三千大域,无量量世界之数,修行体系何止千万亿万,可是真正能证就先天大罗之道,超拔命运长河的修行体系万中无一,’天元’修行体系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自身的强大。
“只可惜,’天元’体系不修功德,不明因果,不辟业力,不得气运,这一条道路只会越走越窄,最后直到无路可走的地步。除非了那八位先天大神通之外,想要走通’天元’之道,简直就是不可能。”
第590章 离经叛道
玄都呢喃自语:“哼……不明因果,不悟道德,不参功德,不知气数,若非有无上造化,何以证不朽先天大道!”
在这一方纯阳界中的修行之道,结丹可谓’宗师’,为一宗一派之主;元婴是为’真人’,为一州一府之主;化神可为’神君’,镇压万古长空;返虚是为’道君’,堪称一界时空无敌。
然而,就算后天生命将法力神通,打磨的再是强横无匹,但一身因果孽力纠缠不清,想要脱离这一方天地也是千难万难。
上有天地枷锁重重压下,下有人心鬼蜮伎俩算计,又如何能超脱这一界时空,进而踏入’天元’域中央的先天混元世界,得享无量量清净自在。
玄都自降生这一方纯阳界以来,第一次睁开看这方天地,以先天大罗视角所见,看到的不只是纯阳界中一尊尊气吞山河,力量无法无天的化神神君。
更有着这一方天地亿万载以来,已经积蓄到了极致,犹如大坝蓄水一般的滔天孽力,正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天地间的壁垒。
轰!隆!隆!
那浑浊如黑色淤泥一般的孽力,自冥冥虚无之间流淌,每一丝每一毫都散发着无比的罪孽,能将炼就不灭元神的化神神君打落凡尘,让返虚道君跌落九天。
这一股孽力之可怕,几乎是纯阳界最大的劫数,以玄都先天大罗的无上道行,都不由得有些为之心悸,一旦让这一股滔天孽力爆发出来,怕是连先天大罗都要退避三舍。
当然,并非是先天大罗金仙惧怕这一股孽力,先天大罗金仙‘与世同存’,在这一方宇宙三千域内,就是‘混元无极’的三清祖师都只能镇压,而不能彻底磨灭一尊先天大罗之修。
只是,这一股孽力着实太过污浊,纵然伤不得先天大罗金仙之根本,却能污秽到先天大罗金仙的无上大道法身。
玄都正是基于这一股滔天孽力,以张氏三房一脉炼气筑基的《地元术》,将滔滔‘孽力’视若江河之患,自身如圣王大禹一般,以大毅力、大智慧丈量天地九十九州地势地脉,辅以无上道心境地层层递进。
最后,以身汇聚纯阳界地术极中之极,以有形之势制无形之孽,方能绘出这一卷《纯阳九十九州山河图》,尽得九九至极山河社稷之妙。
“此为,地仙之道耶!!”
玄都周身气息蓦然大放,一股氤氲清气自眉心间绽放,若有若无间与九十九州天地相合,每一方大州都有着一丝气机遥遥落入玄都的身上。
一缕眸光闪烁不定,似有着一方广袤天地在其间,倒映着纯阳界九十九州疆域,与无可计量的地气翻腾奔涌。
…………
一处不知名的山间破庙之内,一位瞎眼老道人一脸灰败,瘫坐在庙中的断头神像前,手中捏着六枚古青铜币。
一股莫名的玄妙气息,在瞎眼老道人周身浮现,这气息晦涩之极,虽是近在眼前,又如同远在天边,让人生出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若是有元婴级数的大真人在此,见着这一位瞎眼老道人的气象,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位精通易道,能掐会算的大高人,等闲人物都不敢沾惹这等人物的是非。
在‘天元’体系之中,由于太过注重斗法,易道方面的高人着实不多。且每一位专注易道的大高人,都是在纯阳界高层挂了名的。
更有一些易道高人,本身就是返虚级数的道君,在这一方纯阳界天地之内,都是最不好招惹的那一批人,让许多大能为之忌惮。
毕竟,大道天机本就莫测,易道高人能窥见天机一角,进而谋划万古岁月之后的事,每一步都算到旁人的前面,只此一点就让人坐立难安。
“那人,原来在雍州?”
瞎眼老道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掌心上的六枚古青铜币,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似乎是一只偷鸡的老狐狸。
此刻,在瞎眼老道人的掌中的那六枚古青铜币,闪烁着一丝丝奇妙气息,每一枚都与其他五枚古青铜币有着一丝联系,赫然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大循环。
这六枚古青铜币堪称易道至宝,币身上铭刻着一枚枚先天篆言,每一枚都象征着一种易道之妙,有着堪破众生生死玄机之能为,是易道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老道我的十六载苦功,到底是没有白费。”瞎眼老道人缓缓合上掌心,握住六枚古青铜币,半翻起的眼白让人不觉心头一凛。
怕是连玄都也没想到,在他演法《纯阳九十九州山河图》时,不经意泄露出的一丝气机,让这位瞎眼老道人给捕捉到了,以至于暴露了行藏。
当然,这也是瞎眼老道人易道修行举世无双,又与雍州地界相距不远,中间只隔着区区几个大州而已,终归是没超出瞎眼老道人的能力范畴,这才让瞎眼老道人察觉这一丝气机,由此顺藤摸瓜确定了玄都的方位。
“又一个五百载的天机主角,竟会出身在雍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难怪那些老家伙找了十六年,都没找到那人的踪迹。”
瞎眼老道人摩擦着手掌中的六枚古青铜币,自言自语道:“那些老家伙们,还以为这一次的‘主角’,会与以往的大须弥圣佛、陆地金仙一般,出生在天下气运最盛的几州。”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次天机变换的主角,却降生在了雍州地界,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个在蛮荒之地崛起的少年天才?”
瞎眼老道人的笑容,愈发的古怪而又荒诞,这一位被许多大修士忌惮的易道高人,已然想到了当一切尘埃落定时,那些老家伙们铁青着的脸,这让瞎眼老道人莫名的感到一阵愉悦。
“不过,雍州……雍州有什么出彩的人物,值得让人眼前一亮?”瞎眼老道人摸了摸下巴,许久也想不出近年来,不仅仅出身雍州,又值得注意的人物。
“不管了,不管了,由着那些老家伙去头痛吧,与老道有啥关系,老道最多就是一看客而已,一个漂泊无定的红尘看客。”
瞎眼老道人低笑了一声:“老道以十六年为一游戏,任他天地翻覆,老道一把老骨头,还能怕的什么。”
六枚天地六壬铜钱一震,被瞎眼老道人猛的抛出,六道流光在瞎眼老道人周身盘桓,一阵阵狂风骤热鼓动而起,吹的瞎眼老道人的道袍猎猎作响。
“可是……那人毕竟是老道用了十六年,这才推算出来的,一个隐藏如此深的人物,还真是让老道起了好奇心,真想看看那人究竟是什么成色。”
这瞎眼老道人身处狂风中,身形渐渐模糊,并一点点的消逝,只余一声自语:“不如,就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