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谷靡香
作者:东泽长宫主 | 分类:仙侠 | 字数: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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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疯狂与反抗
这本是我少女时代的初衷,自那一次驱逐之后,在光阴的渐行渐远中,曾经的期许变成了寡淡的白开水,想来也只剩下慨叹,然而,兜兜转转,不料今日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且是妖君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的前提下,世事难料,果然一切由不得人选择。
我已替子懿封住了胸前的血口子,他能否保住这副死灵之躯与魂魄灵泽,终究要由解药来说了算,我抱着他站在正堂中央发怔,虚空也变得朦胧模糊,虽然我从一开始便看出来,他未有娶我的打算,但我也没有嫁他人的念想,兰痕唱了这一出,我着实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但大脑忽然一激,混沌被一缕森森寒气冲开,半空一派刨骨剜肉的清明,随即有血雾逐渐弥漫起来,我恍惚间了认清一个事实,这世间,一个男子无论如何也不提娶我,一个不择手段地要得到我,虽是卑鄙难齿,但那一份情意,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除了早些年逝去的那位白衣仙子,他又有何难处呢?他是死灵之躯,我却从来不存芥蒂,只想多给他一些温暖,即便用上全身的血液,那也是毫不犹豫的事,而我苦苦等了五十年,直待一个女子最好的芳华燃尽,如今银丝渐出,也未听到那句一直想听的话。
曾经我不断幻想这么一个场景,他执起我的手,对我说,卉娘你嫁给我吧!让我来照顾你一生。我是寨主,是妖尊,是较凡世女子要看得开的女妖,但我也同样有女子情怀,希望得一份温馨而幸福的姻缘,如今一世渐终,那一份希冀是逐渐冷却了,既然有人愿娶,兴许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这些不过是一瞬间的慨叹,此刻我最关心的,仅是怀中人的安危生死,子懿依旧紧握着我的手,缓慢而艰难地睁开双眸,攒出赤红的冷光来,唇白似苍雪,“你若要答应他,就不要救我。”
快尸解了还这般嘴硬,我懒得搭理他,望向兰痕,“这么多年来,我才意识到该问一句话,你心仪的,究竟是仙子卉娘,还是我?”
他一怔,扬唇,折扇一挑,托起我的下巴,目光含温带寒地压下来,“是仙子卉娘,也是你。”
要让一个人在乎你,永远记得你,离开是最好不过的方式,尤其是对你怀有眷恋的人,你将对他留下永远不会愈合的心痕,我听了这个回答,到是有些心满意足,感情这回事么,与死人计较无异于自讨苦吃,至少在活人中,兰痕是独独对我好的。
我蹙眉,“没有别的条件了么?”
喉间一片凉凄苦涩,我忽而想到兰痕进苍翊小筑时,那决然不顾的身影,那豁然不悔的姿态,这一次,若无变故,我怕是真的要嫁人了。
他幽幽回,唯你无它。
手背一疼,却是子懿手指紧嵌出了血,他胸口一震,下巴再度浸上了一层红,一双泛赤的眸子冷冷地,死死地盯着我,带着刻骨的痛与恨,“你若嫁他,嫁去便是,不用救我。”
我心绪烦乱,火气被他这句话激得更旺,磨着牙,对着他的昏睡穴点了下去。
你若早些娶我,又怎会出这档子令人头疼的麻烦事?
他所有神态僵住,定定地顿了两秒,头向后仰去,那双眼依旧睁着,血雾遍布,血丝混乱,薄唇白似苍雪,虽当了五十年的死灵,他还从未如此刻般像死人过。
关于解毒这么一回事,聪明的下毒者为了留足谈条件的余地,往往要分步骤进行,譬如第一步时对方该做什么,第二步时对方又该做什么,而解毒的关键压在最后一步,对方必须老实地听话到底,若敢违抗,则前功尽弃,该七窍流血的七窍流血,该全身溃烂的全身溃烂。
而兰痕的笑半暖半冷半风流,眸中闪过一抹阴恻恻的光芒,告知我凌噬毒须三次才可解尽,而初步么,他收了折扇,将我搂入怀中,手不安分的游移,垂头下来,在我耳边吐气如兰,要我证明诚意。
这正是在鬼君的寝内,子懿被他摆了一个侧躺的姿势,又解了昏睡穴,睁着快要滴血的双眼,死死地怒视着房中的场景。
兰痕手一抬,玉钗抽落,挽起的乌发流瀑般悉数散下,我的身子一片冰凉,大脑似混沌难分,又似空白一片,本能地抗拒着,在那薄唇快要贴上来之际,终是运足了法力,紫袖一挥,欲将他扇出窗外,熟料这厮早有准备,掌中跃起一圈法罩,将术光不遗一缕地收了,吸入自个儿体内,搂住我的手紧了紧,身躯挨搡着我移动,将我压到中柱上,唇覆了上来,温柔地润了一下,开始辗转吮含,欲探欲退。
我只觉喉间堵塞得难受,脑中火花迸溅,神经被炸成断断续续的无数条,头疼且晕,他的手从腰间逐渐往上移去,双眸始终依依地望着我的眼,深沉,痛憾,迷乱,我紧蹙眉头,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他推开一些,咬牙恨恨道,“妖君如此侮辱鬼君,这般行径也忒小人,忒无耻。”
他稍喘了一口气,嘴角意犹未尽地一勾,“卉娘,你并非他的娘子,又何来的侮辱一说?”那眸子微阖,那睫毛轻颤,那檀唇又凑了上来。
我恼不可遏,抬起腿顶了上去,正正撞上他腹下,他眉一皱,背脊一弓,俊颜上显出痛楚的神色,却仍不放松地压紧我,目光一冷,舌含愤带狠地撬开背齿,长驱直入,缠裹住我的舌,牵带着反复腾挪,手一拉,紫光虹练般掠过半空,衣带被甩落到榻上,一袭紫衣缓缓滑下肩头。
口中溢满了兰花香,我却生了厌恶,豁下了念头,膝盖接二连三地向上撞去,他的眉蹙到了最深,吻越来越慢,手也开始无力地松开,人顺着我的身子逐渐委顿下去,我舒了一口气,手蓄满了力道,将他往外一推,怎料此刻一道流光窜入我的眉心,我顿时浑体酥软,毫不争气地倒下,唯独一双眼还剩下发怒的力气,盯着他,恨不得立即将他剥皮抽骨。
他受了重创,身躯也有些站立不稳,忍着痛将我扶住,曲指一弹,一张软榻挨着床榻出现,他横抱起我,踉跄着步伐,将我放到上面,倾身,手撑在我身子两侧,目光带着惩罚的意味俯视我,“卉娘,你这就显得诚意不足了。”
他宽衣解带,褪下蓝衣,着一袭单薄的白色中衣欺身压了下来,我瞥见子懿一双红眼似乎溢出了血滴,鼓足了气力将他一阵臭骂,那些粗俗不堪的词句从我口中蹦出来,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他覆在我身上,手缓缓抚着我的裸肩,望着我,听我怒斥,不气不恼,偶尔还撩起的头发,放在鼻下轻嗅。
我用尽了所有可以想到的词汇,越骂越气,心口不断起伏,他的手移到上面,感受着那一对的动静,一脸满足,“卉娘你也骂够了,我也休息好了,唔,可以开始了么?”侧脸看去,扬起冷笑,“鬼君能够免费观赏活春宫,运气委实不错,且由妖君与妖尊上演,他人八辈子也无法修来此等福分,难怪这般兴奋,啧,眼睛都等红了,既然鬼君如此期待,本君与妖尊自会奉上全力,用上各种耐人寻味的技巧,定然不会让鬼君失望。”
子懿的一双眼更加赤红,黑血从紧抿的唇缝溢了出来。
我胸口绞痛,撩起袖子要替他拭去,兰痕将我的手肘按下,穴位一点,我成了无法动弹的活死人。
此番情形想来也是有些怪异,我与鬼君昔日在榻上颠鸾倒凤,如今却双双横躺着,任人窄割,这一场阴谋兰痕自我俩外出后就开始策划,而从前又装得风淡云清,仿佛万事皆是漫不经心,以致我俩一回来便防不胜防地进入了圈套。
兰痕的中衣亦敞开了大半,里衣薄薄一层浅肉色,将厚实有致的胸膛衬显出来,他笑意倜傥,姿态风流,折扇一挑,我半合的紫衣向外敞开,再一挑,身体一凉,淡紫的中衣也松解了开来,他小指一勾,撤去了红色的围腹,手覆在小腹上,缓缓抚移,唇在我下巴上吻动,留下一派湿痕,有些含糊不清地低喃,“卉娘,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都好恨,为何最先赢了你的心,却最终要亲眼目睹你成为别人的人,我倒是想问一个究竟,这世间,究竟有没有天理?”
以前在观看引梦石时,我免不了疑惑,如今总算是清楚,梦中的一幕幕正是仙子卉娘的前生,我由于吸入了她的灵泽,虽是不同的人,但怎么也有相契之处,梦见她的过往并不稀奇,这么说来,她确实欠了兰痕不少,而我承了她一身法术,又照着她的模样化作了人形,恰恰也负了兰痕,再加之兰痕在苍翊正堂中提到的第一世,这仙子对兰痕的愧疚,该成滔滔河水流也流不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