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魅惑众生地笑了，在皇甫云华杀人的视线里，漆黑眼眸眨了眨，淡定自若地点头：“好，乖乖等着本王！”

夜清欢明明是笑着的，但在慕容九跟皇甫云华淡施一礼，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之后，她心里却异常难受起来。

人都有种雏鸟情结。

她不知道她有没有，但她穿越过来第一天，与她纠葛最深的就是这个男人。

从一开始的讨厌他憎恨他想杀了他，到后来习惯了身边有他。

从来没有分开过。

九王府……她虽不曾当成真正的家，但总会习惯了天黑要回到有他的地方去。

想不到如今，却要和他分开，而且距离如此之远，时间如此之遥遥无期。

心头忍不住泛酸，各种眷恋不舍，恨不能耍点小脾气扑上去，死活不肯离开他。

明明知道皇甫云华宠着她，可能比慕容九还要宠着她，她就算这么做了，皇甫云华也不忍勉强她，可她还是做不出来这种举动。

或许是有些私心，想让慕容九证明给皇甫云华看——他对她，绝对真心实意，也绝不会因为任何事而伤害她！

或许……是她舍不得皇甫云华这么好的一个爹爹，又或许……她还不曾全心全意信任过慕容九。

皇甫云华和慕容九，亲情与爱情，她终究选择了前者。

大部分人，无论嘴上说得多冠冕堂皇也好，只有在无人的内心角落里，自己会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

夜清欢明白，她选择回西凉，终究还是因为这真正的身份，对东楚……对她九叔，产生了淡淡的不信任感。

她需要用时间去考验他，是否能在东楚和她之间，绝不会伤害她，才敢交付完整的自己。

这一刻，夜清欢忽然有些讨厌自己的懦弱，退缩。

可她在内心动摇的时候，又想到自己真真正正的身份，不自觉地坚定了一开始的初衷。

如果她对慕容九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将来如何告诉他，她来自另一个异世界？

说出真相，等于将性命交到慕容九手上。

她没那个胆量。

“欢欢，有爹爹陪着你，不要哭。”皇甫云华恍惚间，从夜清欢的表情中，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她娘离开时，他何尝不是哭得像个孩子？

却又知道结果，而不得不忍痛断爱。

夜清欢眨了眨眼，回眸看着皇甫云华，轻咳一声，道：“爹，我没有哭。”

顶多是有些舍不得和难过罢了，怎么可能掉眼泪？太没出息了好吗？

“……”皇甫云华仿佛听见了宝贝女儿内心的话语，顿时狼狈不堪。

他堂堂一大男人……还比不上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糗大了！

“咳，爹爹送欢欢回房休息，明日我们便回西凉。”皇甫云华努力维持着一个爹爹的风度，正了正脸色，抱着偌大宝贝女儿回房。

夜清欢眸中笑意连连，被皇甫云华放在床上时，她忽然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爹，当年我娘离开时已经有了我，您怎么没让我娘生了我之后再走？”

她有些，替那原本的夜清欢所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