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倒是个利索人。他只讲了一句话，希望你们凯旋而归，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最后鲁主席宣布，本次代表队领队是他自己，副领队是张杨，杨大芳。管后勤服务的是舒淑娟和乒乓球队队员陈铃铃。

杨大芳宣布，本次吃饭九个人一桌，一共四桌，在会议室就餐。三菜一汤。统一由舒淑娟结账。最后再找各位收缴钱粮票。

张扬宣布各个队训练场地后，已经快到中午了，剩余的时间自由活动，我立马跑到会议室后面那幢房子去找莎莎。

她打扮得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头上包块方巾，腰上系个围兜，穿一身旧衣服，手里拿着刷子。看见我来了一阵傻笑。她这身打扮，朴实的笑容，更像一位成熟的少妇。弄得我魂不守舍。

“你在干什么呢，像个家庭主妇一样打扮？”我问她。

她微微一笑，指指地上浆糊，又指指墙说“在糊墙纸呢。”

以后这种事留着我来搞，你只要吭一声就行了。我把她手中的刷子拿过来，端着浆糊盆往墙上刷。

“快下来，把衣服脱下来，沾上浆糊就麻烦了。”她把围巾盖在我头上，围兜系在我腰上后。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我问她。

“活像个偷地雷的！”她说。

这时会计也下班回来了。她一进来看见我的装束，就哈哈大笑起来。

“汪月明，你怎么那么搞笑呀！真是个活宝。”

我故作张狂的样子，在墙上作画一样刷浆糊，嘴里唱着鬼子进村时的配乐。引得她俩笑个不停。莎莎自己糊了一张报纸的高度，总共要刷三张报纸的高度，不一会儿就刷完了。收拾完东西她就要去打饭，我告诉她是集体用餐。你自己吃吧。我到会议室时有两桌已经开干了。俊杰已经在吃了。我同扬大芳，舒淑娟最后一起吃的。“你们两个辛苦了。”我对她俩说。

“我们那有你辛苦哟，一散会就去帮人刷墙了。差点连吃饭都搞忘了。”舒淑娟耶谕地对我说。

莎莎她们宿舍就在会议室背后，只要一开窗就会看得一清二楚。我说碰上了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呢。如果你以后布置新房，小生一定从头至尾干到底。这下你放心了吗！

“你才是布置新房呢！”

“哪有新房有三个新娘住在一起的道理呀！大芳姐你说是不是呀！”

杨大芳扑哧一下，差点把饭喷到桌子上了。人们都惊奇地望着她。

“你这个猴儿又开始发癫了。淑娟，别跟他说了，吃完了我们还有正经事呢！”

“你这个汪月明，这才几天没见，就变得铃牙利齿了。你放心，孙猴子是逃不过如来佛手心的，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你等着啊！”舒淑娟威胁我说。

各个队训练了一下午，鲁主席吩咐晚饭后男子篮球队给职工打一场表演赛。张扬和俊杰各领五个人进行对抗赛，要求按正规比赛规则进行。

鲁主席跟我说：“听说你的裁判水平很高。上次在县一中没有表演出来，今天你把全部看家本领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好不好。”

“如果太严，被罚下后没有顶替队员怎么办？”我问道。

“今天把规矩放宽一点，五次犯规也不罚下场。你不能事先告诉他们，我的意思是每个裁判动作要到位，要美观，让人觉得有欣赏价值。”

“我尽量吧，可能达不到领导的要求。”

今天入场出场都按正规要求进行，我事先跟两位队长打过招呼。一声长笛一吹，双手往胸前一招，两列穿着崭新的运动服的队员，跑步分列两边，我双手一交叉，双方队员跑到中线握手行见面礼。坐在球场边上的鲁主席，孙书记，郭段长带头鼓起了掌声。

我骁起双手大指头，举过头顶，然后右手一指球场中心圆圈，表示开始争球，计时开始。

张扬个子比俊杰矮七八公分，争球肯定要吃亏。俊杰轻轻一掂，把球传给了本队队员，接球队员迅速转身，三步上篮，球进网篮，我哨音同时响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张开成v型，刷的一下从上划下。表示二分有效。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俊杰队有一个后卫运球很漂亮，他和俊杰配合相当默契。他把球运到边峰，把对方注意力引开，然后一个高抛篮下，俊杰伸手接球投篮，比分一度相差到12分。为了不出现一边倒的情况发生，我开始更多关注俊杰队队员犯规动作了。只要有违规者必吹罚球，一次投中后又追加一次罚球投篮。让对方轻松的一次得三分。上半场结束时，两个队比分缩小到只差二分了。

中场休息时，我眼神在扫瞄球场周围，没看到莎莎在什么地方，难道上班了，好像她今天休息吧。

下半场开始，我更加注重裁判时动作的优美性。并带有些夸张成份。我知道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正规的裁判动作。我相信，能让一中体育教研组长看中的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我把全套动作都表演一番后，开始收缩裁决动作幅度，我不能喧宾夺主，尽量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运动员身上。整场表演赛，达到了预期目的。皆大欢喜。

第83章 篮球表演赛

孙书记对鲁主席说，这是二段自成立以来，最高水平的一次球赛表演，裁判水平也高，以后工会要经常组织这样的活动，让战斗在荒山野外的施工人员，增添一些乐趣，享受一些文化娱乐生活情趣。

只要段里支持，我们肯定会经常组织文体活动的，下一步我们还要组织文艺宣传队，表演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文艺节目，丰富职工文化娱乐活动，让职工以路为家，减少因环境枯燥带来的烦恼，帮助大家排除杂念，为抢修铁专线作贡献！鲁主席兴致勃勃的说。

好！只要工会抓起来，我们肯定支持啊！段长鼓励地说。

第二天上午，鲁主席把我叫到他办公室，我不知道是祸是福，心里忐忑不安。他让我坐他桌子对面，给我倒了一杯开水后坐下来说：“听说你在地方是个文艺积极活动分子，还教过书。把你的经历讲给我听听好吗！不用紧张，纯粹是俩人拉呱而已。”

我看他胖胖的脸，胖胖的手和胖胖的身材，就想起副县长到上坎坪检查灾情时，坐在逍遥椅子被卡时，一副狼狈好笑的情景。他问我笑什么。我把副县长这个故事讲给他听后，问他道，你们当官的为什么都长得这么胖呀？

他眯着的眼睛露出一条缝，说当官的不见得都是胖子吧。象金段长就是个瘦子呀！

说了几句闲话后我才正式向他汇报，从小学到中学，回农村干过的事和当代课老师的事大概讲了一遍后，他问我，你们文艺宣传队主要演些什么节目？

先是从县文化馆要来一些快板，三句半，相声和短折戏等节目资料。结合我们当地社情，适当作出修改，从小型节目开始的，到后来演了一出戏，叫《三世仇》，我在里边演地主老财，外号活剥皮。我们一起来的人，不喊我名字，叫我活剥皮，看来这个坏名声是甩不掉了。因为他们觉得能增添生活的趣味性，就随它去吧！

鲁主席哈哈大笑，频频点头道，不错不错！年轻人既有朝气，又有敢闯的精神已是难能可贵了。你回去赶快写个入会申请，交给队工会主席。我们工会很需要一批像你这样多才多艺的积极分子。当然首先得是工会会员。

我犹豫了一下。没回答他。

“别人还巴心不得，难道你不希望有这样的机会吗？”他有点意外的看着我。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自从在中学学了一门叫《农业机械基本常识》课本后，我就立下要掌握一门机械技术的愿望。到单位后，领导已经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去当汽车司机，可视力没通过，我真的好失望，不过我还是希望找机会学一门技术。”我对他老老实实的讲出犹豫的原因。虽然我喜欢文艺活动，但毕竟不能把他当职业来对待。我想借这个机会向领导反映这个愿望，希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才大胆地表露出自己的愿望。

“哦！我知道了，不过段里队里技术工种不多。主要还是在处修配厂和运输队多一些，以后有机会再说好嘛！”

我心里一热，这个工会主席怎么这么平易近人呢？心地这样善良，对我好像格外关心，是不是自己又遇到贵人了。要是他能介绍我学到一门技术，那就积了八辈子德呀，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得注意表现，他对我提的任何要求都得无条件答应。免得关键时刻减分。

他接着说：“过段时间我们要成立业余文艺宣传队，我想让你来筹备这件事，你看行吗？”

“好吧！不过我怕搞不好，给领导丢脸了。”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相信你会搞得好的。等运动会结束后我们就着手抓这件事，你先不要外传，等通知你后我们再商量具体细节好吗！”

我连连点头表示一定照办。

晚饭后是女子篮球队表演。男子篮球队到山的那边两个分队去打表演赛了。我本来是跟随男子队走的，工会主席让我吹女子球队这场比赛，说今天处工会要来人观看这场比赛，希望我把这场赛吹好。

女子球队由杨大芳和舒淑娟各领五个人成一队。也是不能罚人下场，否则就无法继续打下去。

女人打球爱揪住一坨抢球，是犯规的高频动作。我要想办法减少这种纠缠，否则处工会的人会产生误会，以为连这种犯规都辨别不了，你这裁判有什么水平，对我倒没什么，会给推荐我的人打脸。

还有女人打球爱叫唤，你稍微碰一下她就大声喊叫，甚至倒地不起。她的意思是对方打人犯规了，赶快判她犯规吧。我记得有一次在南京五台山体育馆看国家女队比赛时，一个有名的宋队员就用这种法子骗过裁判眼睛，致使对方犯规，博得观众同情，误导裁判裁决，这是她们惯用的伎俩。

在交待今天入场式要求后，双方队长猜边时，我对她俩说：“今天让你们的队员少纠缠在一起，疏散开一点。免得罚下去后人手不够就麻烦了。另外那些装腔作怪，大呼小叫的虚假动作少来。今天胜负是次要的，打出水平，打出美丽漂亮才是目的，这只是一场表演赛，否则严惩不贷。

舒淑芳说“今天算你狠”，杨大芳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回头找你算账。其实她俩是明白我的良好用意的，只是嘴里不甘示弱而已。

人们听说今天是女子篮球比赛，三个队，修配所，材料库，和段部，凡是不上班的人都来了。多为单身男职工的工程队，女子本来就是稀罕之物，加上穿着运动服装后，更是养人五官。像我们三分队，连母老鼠都少见，更别说女人了。他们只要一有空，就往段部这边跑，希望在商店，邮政代办点，操场或路上碰着女人。满足一下馋眼的愿望。今天可以大大方方地，不被人笑话的过一场眼瘾。那个不是争先恐后的来呢！都希望站个好位置，不留遗憾地看个够。

今天她们都很争气，按正规发球，传球，运球，断球，投球，抢篮扳球。肢体碰撞很少发生，一旦发现恶意行为，我哨音提高八度，眼光狠狠地盯着犯规队员，手先示意谁犯规，接着举手标出号码，最后作出处罚决定。一连串动作吓得违规者脸红心跳，好像真的犯了错误一样低下头，其她人也是心惊胆颤地望着我。整个场上规规矩矩地进行着。

我听球场边有人在说，这个周剥皮，还真是名副其实地狠角色啊！连这些女娃子都乖乖地听他的话。歪火哟！（厉害）

我发现莎莎把大拇指翘起来！高高地举起向我示意。我理解她的意思，吹得好，继续加油。我会心地朝她笑了笑。

每次球进入篮.框后，肯定的哨音，食指和中指组成的得分示意，从上往下刷的一下指向记分台。表示二分有效。根据犯规轻重判决动作有急有缓。重的如铁锤砸砧板，轻的如毛线绕球。总之，抑扬顿挫，轻重缓急，兼而有之。让坐在扳凳上的人心都提起来。更别说运动员了。

全场结束，球场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坐在主席台前的处段领导，舒缓了一口气。也不停的拍着双手。

我领着全体队员再次向观众低头行礼后，才退出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