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仙侠传
作者:朔方冰河 | 分类:仙侠 | 字数: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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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灵变第70章 舍利子出世
第三篇?灵变
洛云在人群里绕来绕去,眼睛注视着墨翟和杨朱,她见杨朱渐渐地有意远离了墨翟,就随了杨朱也慢慢远离了墨翟。『≤『≤,
杨朱和洛云两个人碰头后,相视会心的一笑,洛云道:“杨哥哥,你有办法进到那个小院子里面去吗?”
杨朱道:“当然。我前身为鼠,最会钻窟窿打洞,任是什么绝壁千仞铜浇铁铸的围墙,也都是挡不住我的。你的墨哥哥是一心的要做神仙,太缺乏做人的情趣了。”
洛云道:“杨哥哥,你这样说,算不算是背后说人坏话呀?”
杨朱道:“哪里,当着面我也敢这样说的。只是我此刻不染红尘心无凡想,也不知大哥他的内心里是怎么想的。”
洛云追问道:“话里有话,快说,是怎么回事?”
杨朱道:“讨厌,我可是不受逼迫的呀,你这种口气和我讲话,什么也别想知道的啦。”
洛云马上双手扯住杨朱的衣袖,撒娇道:“嗯,好哥哥,求你了,没人逼迫你呀,人家只是好奇嘛。”
杨朱道:“这还差不多,好了好了,把我的衣服都给弄皱了,这可是一件国际名牌服装啊。”
洛云这才注意到,杨朱的一身打扮,看似平常,其实那身行头的布料、款式和做工都是十分考究的,再加上他光梳头净洗脸的模样,整个人显得是十分的超凡脱俗,站立在一群乡下人的中间。那真就是鹤立鸡群。再看看自己的一身村姑打扮。拽着他。真有点旧中国丫鬟拉扯地主家少爷的架势,让人感觉怪别扭的。洛云一撅嘴,赌气甩开了杨朱的手臂,扭脸转身,不理杨朱。
杨朱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光天化日之下,一沾土气。人的凡心就开始在神性里面作祟了,看你的样子,是不是也想换一身好衣服啊?”
洛云表情鄙夷地说道:“谁稀罕什么好衣服呀,我虽无神通,但也是个神仙中人,穿金穿银,穿树皮草根,都是一个样,不稀罕。”
“好!”杨朱语气兴奋的夸奖道:“好妹子,越来越像我了。”
洛云一听这个话。被气得笑了,转过身捶打着杨朱道:“我像也是像墨哥哥。才不学你呢。”
杨朱边笑边后退着招架了两下,说道:“妹子,你可别跟大哥走得太近了,你不知道,现在这大慈悲寺内的掌门大师姐,可是和咱大哥有系足之缘的呀,往世今生,今生来世,生生世世,那都是有着无法解脱的缘分的。”
洛云听了杨朱这话,心内微微一沉,问道:“怎么回事呀?是谁呀?那女的是谁呀?长什么样啊?”
杨朱道:“我也没见过,稍后,我们进去一看便知。”
说着话,杨朱便拉起洛云来,向着大慈悲寺山门一侧的花丛走去。
山门之侧,一大片野生的刺玫密密匝匝地生长在岩壁之下,野生的爬墙虎枝枝蔓蔓地覆盖在岩壁之上,这里果然是个人少的去处。
杨朱使了个障眼法,那周边的一应人等就全都看不到他们两个了,杨朱便扯住洛云,一跺脚,遁地而入,悄悄潜入了那大慈悲寺的后院。
岂知那慈云众姐妹绝非凡品可比,化炼师傅真身舍利的场所周遭,早已被她们给设下了恢恢天网,这杨朱哪里知道,等他和洛云两个刚刚要探头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就被逮了个正着,直吓得洛云惊叫一声,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那慈灵顿时大怒,甩手抛出一根绳索,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跟绳索宛如是一条活蛇一般,摇头摆尾的就钻入了地下,入地后分化为两根自由伸展的绳索,就将杨朱和洛云给捆的宛如是两只大蚕茧一般,除了能喘气儿,别的就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慈静也说道:“这鼠辈胆敢偷偷进来窥伺,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历?”
慈凤看了看大师姐慈云,欲言又止。
慈云看着地上两只正在挣扎蠕动的大蚕茧,一挥衣袖,那两只硕大的蚕茧就在地上滴溜溜地飞转了起来,宛如是两只旋转的陀螺一般,霎时间,那两只旋转的大陀螺就变得越来越小了,小到如同是两只树袋蛾的丝囊,随后,那两只小小的蛹一般大小的东西,就自动飞挂在了一棵桃树的枝头,在风中无节奏的轻轻晃动着。
慈云开口说道:“不止是这两个,不速之客还尚有其人。现在擒获了两个,那剩下的有一个算是个残废,就藏在门外静溪潭的水底,还有一个就在山门外徘徊,这个却是难治,不过好在有当初师傅点中他的百纳丝茧旧伤存在,不到万不得已,也不用师傅传授的符咒来镇压他。”慈云说这句话时,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的目光有些发直。
慈宁爱探根究底,就问道:“师姐,我怎么听得你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用了那百纳丝茧的符咒又会如何?”
慈云无言。
慈凤接口说道:“只要是被师傅百纳丝茧点中过的,无论他是大罗神仙,还是幽冥魔王,在三年之内是都无法彻底痊愈的,这期间,一旦会符咒的人对着这个人念动真言,顿时就会有一条金刚不坏的锁链穿透了那人的琵琶骨,再有法力,也只是如同一头被穿了牛鼻桊的牤牛一般,要他往东他就往东,要他往西他就往西,稍有反抗,他就会疼痛无比,好似万剑穿心,也不亚于是刀砍斧锯钳啮火灼。”
慈宁看了看大师姐慈云,说道:“阿弥陀佛,师姐是慈悲为怀,不忍伤生害物呀。”
慈云道:“先莫要理会那外面的事,专心收了师傅留下的舍利再说。”
于是。姐妹五人便都结跏趺坐。围绕在那堆熊熊火焰的周遭。
大火直烧到天近黄昏时分才渐渐止息。只剩下了一堆纯白色的灰烬,除此,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慈云姐妹五人盘膝围坐在那堆灰烬的周围,同时唱动梵语大悲咒,只见那灰烬之中自然就起了一阵旋风,将灰烬揣做一束,然后就铺地四散开来,那些灰烬落地就好似落入了水中一般。着地便不见了踪影,而那燃烧了一整天大火的地面之上,很快地就又长出了一片绿茵茵的青草,一切照旧,仿佛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随着慈云她们念经唱佛声音的持续,那刚刚生长出来碧绿青草的地方就又生长出了一棵不知名植物的嫩芽,那嫩芽生有五片卵状绿叶,摇摇晃晃,是见风就长,不一会就长成了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有点像是无花果,主干四出。枝柯交映,奇怪的是,那棵树的树干和枝条全都是白色的,再细看,才知道,那白色的树干和树枝,全都是裹挟着一粒粒舍利子的舍利花。
其实,这舍利子是有108万万之数,这棵舍利树,就恰似一艘承载了108万万之数生灵的方舟,度人度物度草木度一切众生,这种神奇,我们慢慢的就可以领略到了。
慈云她们依然静坐念经,在夕阳收敛了它那最后一抹淡淡的辉光之后,黄昏降临了。只见那棵舍利树的树叶开始枯黄萎缩,渐渐卷曲得如同是一片片黄黄的秋叶,突然一阵风吹来,那一树的秋叶就宛如是一树的蝴蝶,纷纷扬扬向着开始幽暗下来的天空翻飞而去。
此时,慈云她们姐妹五人,先后举手,从她们的衣袖中便飞出了一只只及其纤小的嫩黄葫芦,那些小葫芦也是见风就长,一个个长到水桶般大小,便悬浮在空中,葫芦嘴对着那棵舍利树,只见舍利子瞬间就聚合成了一道道蜿蜒的溪流,一粒不落的全都被吸进了那些个葫芦之中。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将破晓之时,那些个葫芦才算是装完了那108万万之数的舍利子。
读者看到此处,莫要惊奇,莫要鄙夷不屑认为是作者无来由的胡说八道,传说那释迦牟尼佛也才只烧炼出了四万八千粒舍利子,怎么一个莫须有的惠仁神尼只是留在人间一个躯壳,竟然就烧出了108万万之数的舍利子来了呢?
只缘那佛教来我中土之后,也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中国人、中华文化撷取其天道正理,变为我用,也算是一种拿来主义。佛的教义如果是真理的话,那就应该是一种亘古常在的东西,释迦摩尼的产生,也只是应该算作这大真理在人世间的灵光一现,那附着在任何一个具体事物之上的佛的名义都不是伟大的,伟大的只是那佛教所揭示出来的天道真理——慈悲好生、众生平等。
一沙一世界,一粒舍利,一个故事,这108?万万之数也还嫌太少,只是我这转述天道的人在人世间的时日有限,说不了太多。但是转念一想,我也只不过就是前代宣扬天道真理的中国人的接续,我的身后,还会有人再来宣扬天道,真是“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话说回来,天道又何须宣扬,那是无翼可飞、无胫可走的东西,我今天执著的试图要宣讲天道的巨大冲动,也只是在天道的驱使下在走完自己的宿命历程而已,而已而已。
东方破晓,山林里最先醒来的是谁?是潺潺的溪流?是四处里鸣啭的小鸟?还是清风?还是在清风里帯露摇曳的茅草?也或许只是那西天边斜挂着的一弯残月。
守在那大慈悲寺山门之外的善男信女们已经有两三万人之多了,连接山门的山道上尽是三五成群的或坐或卧的人。人们只是怀有了一腔虔心向佛的善意,只是感念着惠仁神尼生前对大家的救助,现在来守在这里也只是为能够安慰自己的那颗感恩之心。
因为这大慈悲寺在惠仁神尼的主持下历来为人舍药针灸,也不知救助了方圆数千里之内的多少人,故此人们口耳相传,惠仁神尼圆寂的消息就像是生了翅膀一样,短短两三日之内就风行天下。
这早已惊动了那地方政府的官员,平日里他们召集群众开大会,怎么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啊,更别提到村子里面去催粮派工收取提留款、印花税、人头捐了。
普济寺的演义大和尚刚刚在大慈悲寺的山门外立稳脚跟,就有分管宗教事务的民委官员追着找到了他,告诉他说,这里不能够非法聚集这么多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上面追究下来,一系列的人都是要承担责任的,当然,担责任的人里面也少不了他演义和尚,谁让他是峨眉山佛教事务的“光头官员”呢。
释演义向来人保证说,一会儿就去知会这大慈悲寺里面的人,化炼事务一结束就马上遣散各路信众,保证做到万无一失。那民委来的官员也没有其他办法,反正自己已经向释演义传达了领导的指示,完成了任务,这里山清水秀,何妨四处走走看看,守在这里,既赏心悦目,又算是自己恪尽职守了,一举两得,美哉美哉。
这时,就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哭声响起,那哭声嘶哑而悲怆,饱含有一种发自于肺腑深处的伤痛感,在伴随着那哭声撕扯着众人的良知良能。
人类是有一种天然的良知良能的,这就是同情。你看,你是人,我也是人;你有的亲情,我也有;你会有的伤痛,我也会遭遇;这样就会使人类在聚居共生的状态下,彼此产生一种共情、同情的心理,这就是人类的良知,是天赋的良知,是天道的彰显。而在良知的驱使下,自己看到或听到别人的苦难和伤痛,自己的内心里就会产生相应的痛苦感、悲伤感,从而驱使有能力的人去有所行动、有所救助,而因为自己出力了,自己内心里的痛苦感和悲伤感就会相应的减弱,这就是人类的良能,是天赋的良能。做人,能够体认自己内心里的天然良知,能够践行自己内心里的天然良能,这就是一个真实不虚伪的人,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是一个可亲可敬的人。
众人循着哭声望去,只见有一个身材矮小身躯弯折扭曲的中年丑女人,手中拄着个拐杖,一瘸一点的向着大慈悲寺的山门处蹒跚而来。众人都有意的在躲闪着她,有些人还皱着眉头以手掩鼻,似乎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
原来,那是一个前来大慈悲寺为自己的病儿寻医求药的乡下可怜女人,由于吃坏了肚子,自己又身有残疾行动不便,所以才将那溏泻的大便拉了一裤子,里外都是,从裤腰,顺着裤腿,一直流到了破旧的烂棉鞋上,在冬日的寒气里,那秽物在她的裤子外面早已结痂,破棉袄的后摆处沾染的也是。所到之处都没有人理她,人们都躲着她,所以直至快到那大慈悲寺的山门处了,她才知道了惠仁神尼圆寂的消息。她想到自己年初刚死去的丈夫,想到自己那卧病在床无法救治的幼儿,她那长期压抑着的悲伤便如同是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了。
有善良的男女不远不近的围拢了她,就有人告诉她说,那大慈悲寺里面除了已经圆寂的惠仁师傅之外,还有她的五个徒弟,也都是些仁心济世妙手回春的好人,一会儿她们就会出来了,现在,听山门里面的人传出话来说,化炼惠仁师傅的仪式已经结束了。
那可怜的女人止住了悲声,一点希望之火又在她内心的灰烬里面复燃了。她蹲坐在路边的一个角落里,忍受着一身的航脏秽臭,和众人一起在等待着大慈悲寺后院门的开启。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