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传
作者:林山的黄布铃 | 分类: | 字数:39.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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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变故
姜维出兵往南安而来,早被郭淮探听得知,一面飞报洛阳,一面起兵来迎。
郭淮军至董亭,正遇姜维,两军列成阵势。郭淮副将徐工使梨花开山斧出马挑战。姜维阵中,宁随步行出战。徐工见宁随一无马匹;二无武器且又年纪轻轻,不免觉得汉军目中无人,大怒说:“汉军是没有人了吗?派个毛头小子出来迎战,”又对着宁随,“喂!毛头小子,你怎敢赤手空拳地和我打,还不回去穿上武器战马,和我一战。”宁随摇了摇头说:“我不惯使用这些,更何况对付你,赤手空拳足够了。”徐工大怒说:“竟敢小看我,受死吧!”挥斧拍马而来,一斧劈向宁随。宁随闪过,接着纵身一跃,跳到了斧板上,又借着斧板之力再次一跳,跳到了徐工的头盔上,单脚踩着徐工的头盔。徐工弯着身子,承受着宁随的重量。徐工拼了命的甩头,想将宁随甩下去。不料宁随的脚就像粘住了一般,怎么甩也甩不下去。渐渐地,徐工便累了个半死。宁随见玩也玩够了,一个跳转身,将徐工踢下了马,然后自己骑着那匹马将徐工踩死并回阵去了。姜维趁机驱兵掩杀。魏兵虽众,却不敌汉军骁勇,加上汉军中又有江湖军等精锐,不禁大败,后退三十里。姜维终究因为兵少,不敢深入,于是也收兵回去。接着双方各自下寨。
姜维与众将商议说:“今日虽胜了一仗,终究是敌我悬殊,各位可有何妙计?”夏侯霸说:“来日诈败,以埋伏之计胜之。”宁随却反对说:“不可,郭淮久经沙场,岂不知兵法?若见地势掩映,必不肯追。此计不可行。”姜维也点头同意说:“宁随的话有理,此虽计不可行。不过若是有诱饵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夏侯霸于是说:“请将军明示。”姜维说:“来日可命军士于路撒下铁蒺藜,寨外多排鹿角,魏军见了,必以为我要与他们久战,以待羌兵策应。接着我再派人假装在铁笼山后运粮,用粮草为诱饵,他们知道后,必然会出兵断我粮草,我到时再以埋伏计胜之,必定大获全胜。”众将听后,无不佩服。姜维于是吩咐众将如此如此,众将依令行事。
却说郭淮次日领兵搦战,汉兵高挂免战牌不出。郭淮见状,心中起疑,又见汉军于路撒下铁蒺藜,寨外多排鹿角,却是有长久驻扎的打算。郭淮于是收兵回寨,聚集众将商议。郭淮说:“汉军于路撒下铁蒺藜,又在寨外多排鹿角,显然是要做长远打算。各位可有什么办法?”正说着,忽有探马来报说汉军正在铁笼山后运粮。郭淮听后说:“汉军此举,果然是要做长久打算,如我所料不错,应该是等待羌人策应。”这时,参军程武说:“刺史所料不错,如今东边正惨遭孙吴攻打,战事吃紧,大将军必然会将注意力放在东边,无法支援我们。现在姜维又派人与羌人通了盟,使之出兵,我大魏受到了三面夹击,情况可谓是十分的危险。”郭淮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可有什么主意?”程武回答说:“可先派兵夜袭汉军粮道,汉军粮道被断,必不敢久居于此,到时自退。而羌兵见到姜维退兵后,也必不敢久留。”郭淮点头说:“此计最善,只是不知谁愿领兵夜袭汉军粮道?”话音未落,一将站出说:“我愿前往。”郭淮视之,乃是徐工的兄长,讨蜀将军徐质。郭淮说:“你骁勇善战,由你去最好。只是姜维为人足智多谋,相信他肯定会防备我们袭他粮草,所以你去的时候,务必小心谨慎。最好分兵两半,一半负责劫粮,另一半则负责策应。”徐质得令,领兵五千去了。
初更时分,果见蜀兵二百余人,驱百余头木牛流马,装载粮草而行。魏兵一声喊起,徐质当先拦住。蜀兵尽弃粮草而走。徐质也不追赶,押送粮草就要回寨。突然间,两边火起,一声炮响,伏兵四起,向魏军杀奔过来。好在徐质先前听从了郭淮的建议,分兵一半负责策应。那一半兵马眼见汉军伏兵杀起,也围了过来,和徐质里应外合。汉军四散而逃。徐质收集兵马,正要得胜回营,忽然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心中起疑,命令军士拆开粮草察看。不看则已,一看竟然发现是硫黄焰硝等引火之物。徐质大惊,急忙命令军士撤退。
正在这时,四下火矢袭来,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徐质冒烟突围。这时,又有几支兵马杀到,拦住去路。其中一人正是宁随。徐质看见宁随,却不敢恋战,调转马头逃跑。宁随等人驱兵追赶。徐质丢盔弃甲,往小路逃走,方才逃脱。
徐质逃了一阵,见后面没有追兵追来,才松了一口气,于路收集残兵,败回营来,见过郭淮,诉说前事,请郭淮降罪。郭淮叹气说:“是我料敌不明,非你之罪也。”回到帐中,已是天明。郭淮升帐议事。郭淮说:“我军数倍于姜维,却依旧不能将他打败,可耻啊,可耻!”说到最后,不禁生起气来。众将面面相觑,都羞愧难当。
正说着,忽有人报告说姜维派人在外搦战。郭淮见状问:“谁愿出战?”见众将无人愿意出战,于是说:“行,我亲自上。”于是领兵出营。刚出得营来,又听得汉军已经鸣金收兵。郭淮欲战不能,只得回营。不料刚回得营来,姜维又亲自在营外搦战。郭淮又立刻率兵出营。不料姜维又鸣金收兵去了。如此反复多次。郭淮不得已,命人高挂免战牌。
郭淮正欲卸甲歇息一会儿,忽报寨门被人打开,姜维已率军冲杀了进来。郭淮大惊,急忙上马迎战。此时的魏军被汉军杀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大乱,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郭淮且战且走,率兵退入了南安。姜维立刻率兵包围了南安。
原来,徐质先前所收集的残兵中混入了汉军。徐质大败,锐气尽堕,没有详查。以至于让他们进入了魏营。姜维多次派人假装搦战,一是为了疲惫魏兵,二也是让郭淮没有时间察觉此事。之后,这些汉军就趁四下无人注意时,偷偷打开寨门,放姜维进入。此次计谋,皆出自姜维之手,可以说得上是出神入化,神鬼莫测,宁随不禁更加佩服起了姜维。
姜维包围南安后,就派人去探查羌王迷当的下落,只待他兵马一到,即刻攻城。不料探马回报说陈泰率兵攻打迷当,大败迷当,迷当已经率兵撤退了。姜维一惊。这时,粮食官又进来报告说军中粮草不足,剩余粮草只可支撑三日。姜维又是一惊。与此同时,又一消息传来,却是东吴诸葛恪北伐失败,如今已退兵返回,司马昭如今已到长安进行指挥。姜维大惊。恰巧这时,朝廷又派了使者到来,下令姜维速速回朝。朝中发生了大事——大司马费祎遇刺身亡。姜维震惊,在座众将同样如此。宁随在震惊之余又想:“虽然大司马意外死了,但是从今以后已经没有人能够制约姜老先生出兵。终于能够放手一搏了。”
姜维向使者询问具体情况。使者回答说费祎在春正月初一日,举行岁首大会,魏降人郭修亦在坐。其时费祎欢饮沉醉,不及戒备,结果为郭修亲手持刃所害身死。说罢,使者竟哭了起来。姜维叹口气说:“朝中有变,不得不回去了。”于是下令依次撤退。
郭淮困守在南安,眼见汉军撤退,不知何故。于是聚集众将商议。有人说汉军粮草不足,所以退兵,于是主张追击;有人则认为这是汉军的诱敌之计,不建议追击。正好这时,司马昭手书到来,言明诸葛恪北伐失败,如今自己已率大军到长安坐镇。郭淮大喜,出示此书,对众将说:“姜维撤退,必是为此。”众将见状,纷纷请求追击,郭淮却摇摇手说:“姜伯约熟知兵马,岂能不做准备?兵法有云: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接着安排好一切事宜,回壅州去了。
姜维回到汉中,将兵马全部驻扎在汉中,自己孤身一人回到成都。
宁随在军营里左右无事,突然想起吕香的事情来,心想:“对了,怎么忘了这件事情?看来得去定军山庄一趟才行了。”于是告了假,前往定军山庄。
宁随来到了定军山庄,见过了留拜,说起曾见到吕香的事情。留拜大喜,连连拜谢。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告说宁玉和牛全前来拜访。留拜连忙吩咐下人请他们二人进来。宁随心想:“五姐和五姐夫他们到这,莫非是有吕香的新消息了?”
宁玉和牛全来到了大堂上,看见了宁随,不免有些惊喜,和宁随互相道了长短。接着,宁玉便拜见了留拜,说起了吕香的事情。
原来,宁玉和牛全帮忙寻找吕香,同时又拜托了许多江湖朋友一同寻找。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前在凉州天水附近发现了吕香。留拜听后大喜,急忙拜谢。接着也不管宁随几人,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就要出发寻找吕香。宁随等人见了,也不便留在定军山庄,于是纷纷告辞了。
宁随和宁玉、牛全一同下了山。宁玉对宁随说:“之前曾收到娘的来信,信上说爹已经回家了,然后又提到了你的事情,你当真要卷入官场那种是非之地吗?”宁随点了点头说:“姐,以前我还在犹豫,不过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并非是卷入官场那种是非之地。相反的,我现在正是为国效力。《论语》中也曾说过:‘二三子,莫敢以国家遗祸!’而且,只要事情完成后,我一定第一时间脱身,绝不会逗留。”宁玉并没有读过什么书,听不太懂宁随的那些话,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于是叹了口气说:“看来,还是爹以前让你读的那些书害了你啊。”宁随说:“不是这样的,正是因为爹让我读了这么多书,我才懂得了这许多道理。”宁玉又问:“好了,那你接下来是打算要回到那个什么姜府里去吗?”宁随摇了摇头说:“没有,我现在是住在军营里边,所以回军营里边去。”宁玉点了点头,又说:“这样啊。我和你姐夫也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此分开吧。”宁随点了点头,和宁玉、牛全分开。
宁随走了一会儿,见天色还早,便先进城玩耍。走了一会儿,迎面走来一个道姑,看着甚是年轻。宁随听她口里念念叨叨,似乎说着什么。宁随细细听来,却是:道之为化,自高而降,指谓王者,故贵一人,制无二君,是以君王常当行道,然后乃及吏民,非独道士可行,王者弃捐也……幸亏宁随也曾读过道家的一些书籍,加上宁随又生长在江州,因此对这些话再熟悉不过——此乃五斗米教祖师张道陵所着对老子《道德经》的注释本《老子想尔注》里的几句话。大意为:行道不只是道士的事,帝王也应行之;而且上圣君王都是师道行道,用以教化天下,故能实现太平之治,后世帝王渐渐失道,君臣行道,太平之世可以实现,民众安顺。
那道姑走到宁随面前,抱拳拱手,口称“慈悲”。宁随望着她,却不知道她是谁。于是不确定地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道姑回答说:“正是。”宁随回礼:“敢问道长是有什么事情吗?”道姑点了点头,询问说:“敢问足下可是宁随宁一忠?”宁随吃了一惊,问:“道长是怎么认识我的?”道姑呵呵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笑呵呵地走了。只留下宁随站在原地,一头雾水,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