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合作社办的一个小工厂，是专门生产茶壶、碗、砂锅等陶瓷器的，基本还是以陶壶为主，主要是普通民用的产品，这样的东西在农村需求量还是很大的。

整个通和地区有户接近40万，换了新房子后，哪怕只有其中十分之一的家庭购买，那也有4万左右的需求，足够这个小工厂生产好久了。王致远知道这边是干这行的就知道是个好生意，没想到竟然给干垮了。

固城县原料成本接近如无，社里就有不少黏土资源，煤炭价格也低，民用的东西，也不需要太高大上，结实耐用就行，市场也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干垮了。

王致远说道：“你们谁先发言说说工厂是个什么情况，贪污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完全子虚乌有，这件事就不要说了，说点其他的。”

下面大家交头接耳的小声说了起来，有人就大声说道：“王书记，我们工厂生产的产品根本就不赚钱，生产一批亏一批。”

“怎么会不赚钱呢，你们原料直接从社里挖就好了，生产怎么可能亏，你们生产一批的成本大概是多少？出厂价又是多少？”

王致远一问，大家竟然都摇摇头，有人口中说着：“成本我还知道，出厂价是什么意思？”

“成本不就是挖了土烧制壶嘛，要不了多少钱。”

王致远看向了大桥合作社的社长问道：“你负责工厂的，成本核算出来了没有？你们出厂卖什么价格？”

“我们往外面卖一个壶是1.2元，一个砂锅9毛钱，一个碗2毛钱。我们的生产的东西很受欢迎的，经常有人跑过来买。”

“那你们是怎么办不下去了？”

大桥合作社的社长说道：“我们3月份就准备开始办工厂，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办一个陶瓷厂，县里的陶瓷厂现在生产的主要是蹲式马桶，好像是叫这个名，没有生产陶壶、砂锅之类的，我们想这个肯定有需求，就想着生产这个。

我们集资了8000元，建了一个房子当工厂，买了些机械，3月底我们就开工了。干了一个月，月底发工资之后，我们的资金就不足了，没办法只能将公积金也拿出来，工资是够发了，可是电费、买煤的费用就没钱交了。

5月又干了一段时间，我们也生产了不少物品，但是勉强只够补齐电费和买煤炭，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大家知道后就闹了起来。”

王致远又问道：“你们社党员有几个？”

下面有人陆续举手喊道：“王书记，我是党员。”

“我也是。”

“还有我。”

王致远看了看一共有5个人，其中社长是党员，苏家桥乡的乡长说：“这个合作社有12个党员，今天来的只是集资办工厂的村子，其他村的还没有来。”

“大家有没有去工农学校学习？办工厂也是有章程的。”

下面有社员说道：“余社长去学习过，他让我们听他的就行，我们就照着做了。”

“他麻的，跟着他，我们现在干不下去了。”

“别人搞工厂和作坊赚钱，就我们赔了。”

“这合作社迟早也要被他带垮，到时候我们又要赔钱，盖房子的钱我都没有还清，到时候该怎么办？”

……

一下子下面的社员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时还夹杂着不少骂人的话，慢慢的就对着合作社骨干疯狂的输出，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王致远问了一下旁边的苏家桥乡乡长：“你们乡的扫盲工作干得怎么样？文盲率有多少？”

苏家桥乡乡长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朱务平说道：“王书记，不是我们这边不进行扫盲，而是没有那个时间，去年大家都在兴修水利，盖房子，大家的时间都排的满满的。

今年也是一样，不过各大工厂开办了识字学习班，还是有些效果的，我也从通和县学习了不少经验推广，可是学会的人还是没有多少，我们年初准备了一次识字摸底考试，都没多少人报名参加。”

王致远点了点头，然后拍了下桌子，朱务平吓了一激灵，下面的社员也都看向了王致远，王致远说道：“大家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你们社办的工厂的确是存在很多问题的，这个我们稍后再说。

现在先来说说你们合作社，说说余社长，这段时间他有没有带着大家发展？大家的日子是不是比以前要好不少？你们合作社还有其他的作坊吧，这些有没有亏本？开工厂肯定是有亏有赚的，要是都赚钱，你们还种地干什么，都开工厂得了。”

一时间下面的社员都不说话了，余经宏自己却站起来说道：“王书记，我是没有资格当这个社长了，让大家再选一个社长吧。我计算过了，我们工厂买的机器还是值钱的，到时候我们将机器卖了，也没有亏多少，剩下的我补给大家，是我对不起大家。”

王致远喊道：“余经宏，余社长，你这样就显得自己有担当了，显得自己了不起了，你还是不是一个党员。”

“王书记，我……”

“你要认为自己是一个党员，你就拿出你的勇气来，带领大家将工厂干好，你们的工厂也不算垮，不过现在亏本了而已，你们的产品既然受到大家的欢迎，还是有机会扭亏为盈的。余经宏同志，我问你，你还能不能为合作社服务？”

“王书记，我还可以干。”

王致远看向下面的社员：“余经宏同志说他还能继续带领大家走下去，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他，要是大家不欢迎，那就召集全社的社员投票吧。”

下面社员又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这是从道路上陆陆续续走过来不少人，这是合作社另外村子几个村子的人，慢慢聚集在了下面，这些新来的人了解情况后喊道：“余经宏继续当社长，你们谁当我都不服气。。”

“对，让余社长继续干下去。”

“我赞成！！”

“我也赞成！”

……

等大家都表明态度后，王致远就说道：“好了，你们这边工厂的事情，地委会给大家想办法的，大家都散了吧，在场的党员留下，合作社的骨干也留下来。”

王致远带领留下来的人人搬着板凳和桌子回到了合作社办公室，王致远看着大家问道：“你们合作社有了困难，为什么不向上面反映？为什么不请求帮助？还相不相信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