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太虚法则

无生崖。

半个时辰后，苏沐登临崖顶。

无生殿中，盘膝坐于一道蒲团上的无生长老原本正在打坐修习，突然间似感应到了什么，霎时间睁开双眸，整个大殿都似是有两道剑光闪过一般，无比犀利。

“这小子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无生长老先是一惊，随后不知多少年未起波澜的脸上显现出一抹喜色来，浑浊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

当即，他意念一动，正在行走中的苏沐头顶猛然传出一股巨大的吞吸之力，下一瞬他的身形消失不见。

面对那股吞吸之力，苏沐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就像是被什么洪荒巨兽吞噬了一样。

只是一个眨眼间，苏沐的身形便出现在无生殿中，方才那一瞬，他充满了惊恐，此刻看到眼前的无生长老后，内心才缓缓平复下来，明白了一切。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进入最后的大殿了么？”无生长老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沐，眼眸一眨不眨。

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剧烈波动，既充满期待，又十分疑惑，还有一丝的惶恐。

苏沐被无生长老那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一时间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见苏沐一言不发，无生长老内心顿时沉了下来，对苏沐希望大降。说来也是，当初，他闯太虚剑冢足足半年的时间才出来，而且还未抵达最终的大殿。

苏沐虽然已经提前领悟了前面的无生剑法，过第三关不成问题，但前面的禁制古街与幻境关皆无比艰难，岂是一个月就能完成的？

“罢了，罢了，看来是我太过奢望了，”无生长老心中叹道，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他要苏沐去往太虚剑冢，不单单是要苏沐前去寻造化，找到一柄属于自己的剑，实则还有一点自己的私心，但现在看来已经破灭了。

顿了顿之后，无生长老那犀利迫人的目光没有那么强烈了，苏沐才略微缓过来，当下开口道：“弟子运气不错，走到了长廊尽头，侥幸获得了太虚圣尊的传承。”

“什么！”闻言，无生长老惊地差点自蒲团上跳起来。

他瞳孔暴睁，盯着苏沐，惊疑不定地道：“此话当真？”

实在是这则消息太过震撼了，以致于令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样，难以置信。苏沐做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居然得到了太虚圣尊的传承。

“弟子不敢有任何欺瞒。”苏沐拱手道。

饶是存活了几千年的无生长老，良久之后也才平复下激荡的心绪，而后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在最终的大殿中得到了什么剑，快拿给我！”

苏沐指尖亮起一道光芒，毫不犹豫将黑色铁剑拿了出来。若非无生长老，他不可能有这样的造化，黑色铁剑虽然极度重要，但对无生长老自然不能隐瞒。

弹出一道劲力，随后黑色铁剑似有灵性般飘向无生长老。

“嗯？这是什么剑？”将黑色铁剑拿在手中，一番仔细端详后，无生长老不由眉头深皱，饶是以他的见识一时间竟也不能洞悉。

太虚剑冢，越往深处，剑越是高明，等级越高，按理来说，那最终大殿里的剑应该最是了不得才对，怎会是这样一把生锈了的铁剑？

随即，无生长老闭上双眸，以强大的灵识探入铁剑内部，寸寸探查。

苏沐立于殿中，静静看着无生长老，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注意到，无生长老越来越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绝世大宝贝一样。

铿！

陡然间，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彻，震动九天，斩裂苍穹。

苏沐只觉眼前一道黑色光芒划过，来自那把黑色铁剑，仿似其内有什么绝世凶物复苏了一样，一瞬间散发出一股强横无匹的气息，直欲滔天，似乎欲将整个世间化作一片虚无。

噗！

剑光划过之后，铁剑恢复原本的粗钝模样，但无生长老却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气息骤降，变得奄奄一息起来。

这一刻，他似乎不是什么荒神宗的长老王，而是一个世俗中的老人，风烛残年，即将迟暮。

“长老，你怎么样？”苏沐大惊，骇然失色，不想居然会发生这等变故，那黑色铁剑竟然会斩向无生长老。

“无妨，咳，”无生长老摆了摆手，又是咳出一口黑血，赶忙将黑色铁剑交于苏沐，口中喃喃：“圣剑之威，不容亵渎啊！”

他神色萎靡，气息骤降，但面庞上却露出欣喜的神色。

紧接着，他迅速稳定下来，闭上双眸，在蒲团上参悟起来，似乎方才那一剑对他有所启发。

半个时辰后，无生长老豁然睁开双眸，猛然仰天长啸，声震长空，“太虚法则，原来如此，这就是太虚法则，我终于悟了，哈哈！”

“太虚法则！”苏沐口中喃喃，十分不解，下一瞬，他猛然瞠目结舌。

坐在蒲团上的无生长老本来气息萎靡，一声长啸过后，他的气息骤然狂涨，眨眼间，便飙升到一个苏沐无法企及的高度。

在苏沐的感觉中，这一刻的无生长老仿似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化归虚无。

更令苏沐震撼地是，无生长老的容颜发生了变化，原本他脸上堆积满了皱纹，头发花白，老态龙钟，但此刻发丝变成了银丝，似鸡皮般的皮肤变得有活力了起来，脸上皱纹少了许多。

这虽然不是返老还童，也明显是变年轻了许多。

“天，突破了，无生长老突破了！”苏沐震惊道，之前无生长老在无生崖设下大比，便是因时日无多。

而此刻他年轻了不少，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突破了，只有境界上的突破才会出现这一幕。

这也是许多人踏上修者之路的一大原因，境界越高，不但力量越强，寿元也越多，活得更加长久。

“不错，之前那一道剑光虽然伤了我，却也让我窥见了一丝更高境地的曙光，现在我一朝领悟，足足增长了五百载寿元！哈哈……”无生长老大笑着，此刻的他像是孩童般。

这即是他的私心，他要苏沐自太虚剑冢中带出更加高等的剑从而借以突破，连他都不曾想到居然会这样顺利。

“恭喜长老！”苏沐由衷地道。

“哈哈，苏沐，这还要多亏你啊！”无生长老笑眯眯地看着苏沐，慈眉善目，十分温和，“你想要什么奖励，尽管提出来！”

这一幕若是被卢长风等人看到，必会惊掉一地下巴，师傅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须知，他们拜在无生长老门下多年，也不曾看到师傅这样和蔼的一幕。

闻言，苏沐摇了摇头，道：“弟子什么都不要，长老让我去太虚剑冢，已经得了一场造化，足够了。”

苏沐并未贪得无厌的人，太虚剑冢的传承已经令他大赚特赚了。

“这样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无生长老也不过问苏沐在太虚剑冢得到了什么传承。

随后，苏沐告辞无生长老，回到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