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宏轩那个王八羔子，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欺负我女儿不算，现在还要欺负我宝贝外孙！”

红色的木质拱桥上，曲曜文气得破口大骂，他身后的曲莹莹却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表情。

“还有曲振航，你个天杀的逆子！芊芊这么可爱这么乖，你竟然敢不认！身为舅舅不帮忙还落井下石，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你做生意做得脑子都坏了吗？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不孝东西。”

曲曜文背着手，重重踏着木板，在桥上横着来回走了几步。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芊芊还这么小，她妈没了，她爸和她舅都是不靠谱的，万一以后真被欺负了怎么办？对！我得亲自护着，我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我乖孙。”

他急急往前走了几步，快要走下桥时又“噔噔噔”返回曲莹莹面前。

“女儿啊，这回就当爹对不起你，爹不能现在就去陪你，爹要帮你保护好芊芊，等芊芊能自己把握自己的幸福了，爹再来陪你啊。”

匆匆交代完，曲曜文急不可待地快步跑下拱桥，凭感觉往来时的路跑过去。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曲曜文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曲莹莹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串蓝色的光芒，她轻轻眨了眨，整个人就像是恢复了生气。

她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伸手捏起了倒在地上的红色纸鹤。

她盯着纸鹤看了很久，慢慢走到桥的边缘，伸出手臂，慢慢放开指尖。

纸鹤旋转着掉落在河中，从水里涌起一阵旋涡，瞬间吞没纸鹤。

曲莹莹张开口，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她喉咙里发出。

“洛芊芊，竟然会是你……”

话落，整个空间开始消散，就连曲莹莹也从头顶开始消失。

不到片刻，空间内所有的一切就都归于虚无。

————

时间退回到之前，众人刚得知曲曜文已经不行了的时候。

洛芊芊的眼泪不断砸落时，她突然瞥见曲曜文的手指尖似乎动了下。

“咦？”

她不确定地伸出手臂擦了擦眼睛，凑上前仔细盯着手指。

“动了！”

她一声大吼震惊了其他人，人们纷纷投来疑惑的视线。

“外公的手手动啦！”

“什么？芊芊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紧紧盯着老爷子的手指。

洛宏轩忙去叫医生过来，又跑到门外把这一现象告诉孟天况。

孟天况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门外冲了回来，和其他医生护士一起，给曲曜文做着检查。

一名医生告诉孟天况：“虽然很微弱，但心跳的确恢复了！”

“快！继续抢救！”

一名护士想要驱赶家属，被孟天况阻止。

“等等！不要让家属出去！”

在众人的疑问中，他先是看了眼曲曜文，再转身说道。

“抢救不单单靠医生的努力，也要靠患者的自我求生意志。现在医生正在努力，但我希望你们能激发老曲的求生本能，让他自己也想要醒过来。”

曲振航忙问：“孟叔叔，我们应该怎么做？”

“和他说话，他或许能听见，和他说些让他想要醒过来的话，最好是能刺激到他的内容。”

所有人面面相觑，却都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最后，他们只能在不打扰医生抢救的前提下，围在曲曜文周围，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爸，求你醒过来，爸！”

“爸，我们不能没有你。”

“老爷，家里还需要你。”

“爷爷，我要爷爷醒过来。”

“……”

站在洛宏轩身边的孟天况见状直摇头。

“不行啊，这种话太空泛了，起不到激励的作用。”

这时，洛芊芊拉拉孟天况的白大褂。

“孟爷爷，是不是只要刺激外公，让外公想要醒过来就可以啦？”

孟天况苦笑着摸摸她的头：“是啊，芊芊，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没关系，这个芊芊可以做到！”

“咦？”

区别于孟天况的好奇，洛宏轩心里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洛芊芊穿过人群，一路冲到床头，她趴在曲曜文耳边，大声喊道。

“外公，你走了芊芊怎么办呀？爸爸娶了后妈就对芊芊不好，经常打芊芊，芊芊很疼很疼。姐姐还一直欺负芊芊，要把芊芊赶出家，还说爸爸的财产都是姐姐的。还有……还有……”

她卡了壳，抬起头环顾了一圈目瞪口呆的众人，直到目光扫到曲振航，眼睛一亮。

“舅舅说外公不在的话，芊芊就不是曲家的孩子，就算芊芊死了都和他没有关系，曲家的财产都是星星哥哥的，芊芊别想拿到一分钱！”

在周围人鄙视的目光中，已经习惯女儿操作的洛宏轩，早已熟练地捂住了脸。

第二个被众人鄙视的曲振航，则抽搐着嘴角，心里起了不能再让洛芊芊看乱七八糟电视剧的念头。

由于这个插曲，现场除了抢救声，众人一度陷入沉默中，直到一声高呼响起。

“有了！心跳有了！”

“孟老师，病人心跳真的恢复了！”

“什么？”

孟天况赶忙冲上前，接过听诊器，仔细听着心脏的情况。

他脸上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嘴角翘起，露出了放松后的笑容。

“太好了，老曲的生命体征回来了！”

曲振航上前紧紧握住孟天况的手臂。

“孟叔叔，你说什么？我爸他是不是没事了？”

孟天况笑着回答：“老曲命大，救回来了，现在只要等生命体征平稳后，再继续观察。”

“太好了，太好了……”

曲振航呢喃着，柳雪瑶心疼这样的丈夫，紧紧抱住了他，任丈夫在她肩膀上发出如释重负的呜咽。

傻傻地看着兴高采烈的大人们，又见抱在一起的父母，曲星权走到洛芊芊身边。

他吸吸鼻子，哽咽着问：“芊芊，怎么回事呀？为什么大家刚才还哭的，现在都这么高兴？”

洛芊芊分了他一张纸巾：“外公没事啦，所以大家这么高兴。”

“没事？爷爷是要醒过来了吗？”

“可能还需要等等才会醒，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既然爷爷没醒，为什么大家会开心？”

洛芊芊这时才意识到矛盾的地方。

“星星哥哥，你刚刚为什么要哭呀？”

“我以为爷爷要一直睡觉，不想醒过来，而且大家都在哭，我就跟着哭了。”

“你不知道外公刚才差点死掉吗？”

曲星权愣了愣：“死？什么是死？”

“……”

所以，曲星权刚才的痛哭完全是瞎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