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逛到中央广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阳光下散发微光的人鱼喷泉。

下午3点半，广场上大多都是游客，他们聚在这里拍照、休息，顺便吃点周围一圈小吃车上的美食。

洛芊芊忙跑到廖芷珊身边，拉拉她的手。

“廖阿姨，我想吃烤香肠！”

“前面有座教堂，今天正好是开放日，马上4点就要停止游客进入，我们先到那里参观，等出来后再吃东西好不好？”

“好~”

“我们芊芊真懂事~”

教堂在广场另一头，正对着人鱼喷泉，开放日的时候大门敞开，人们可以自行进入参观里面的建筑和装饰。

除了两名保镖入内跟随，其他保镖等在教堂外。

教堂里参观的人很多，中间座位上还有好多做礼拜的人，他们虔诚的祷告，完全不受周围游客的影响。

一名保镖充当起导游，向他们介绍这所教堂的建筑特点还有装饰特色，其他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洛芊芊还发现周围有好多竖着耳朵蹭讲解的，暗自觉得好笑。

但一方面太过拥挤，洛肉肉都被踢到了好几次，气得它分分钟就要爆炸。另一方面她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觉得出门后就会忘了学到的。因此，她和廖芷珊打了一声招呼后就走到一旁的座位边，打算坐着等他们。

正在她挑选一个不会打扰到祷告的人的空位时，中间一道熟悉的背影让她愣了一下。

那道背影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部也用黑色的纱巾包裹住，整个人被包得密不透风，但后背优美的曲线却让人印象更为深刻。

洛芊芊慢慢靠近，就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直到来到那道背影的侧面，她才看到了那个人的侧脸。

“雾香……姐姐？”

雾香穿着的是一套黑色的长袖裙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丝袜，配上黑色的皮鞋，纱巾把她丝缎般的长发包裹住。

可这一身的黑却越发衬出她白皙的肤色，嘴唇上没有涂抹她最爱的大红色唇膏，而是换成了自然的裸粉色。

她闭着眼睛，嘴唇微微开合念念有词，双手合十放于胸前，和其他正在祷告的人并无二致。

洛芊芊站在过道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慢慢地走了进去，在她身边坐下，侧头静静看着她。

1分钟后，雾香缓缓吐出最后一个音节，慢慢睁开了黑色的双眼，转头看向洛芊芊，唇角微翘，轻声说道。

“好久不见~”

“你好，雾香姐姐~”

“芊芊，你长大了呢，变成了更好的你。”

“嘿嘿~姐姐也变得更漂亮啦~”

“谢谢芊芊的赞美，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洛芊芊脸上闪现犹豫的表情，却很快下定决心，将一直以来的困惑问出了口。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

“你指的什么呢？”

再开口时，洛芊芊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比如，这里是书里的世界？”

雾香听到后，脸上的神情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洛芊芊顿时在心里有了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芊芊，什么是书里的世界，什么又是书外的世界？”

这样的问题就很哲学了，洛芊芊一时语塞。

她可以回答，被作者创作出来的就是书里的世界，但又怎么保证自己原先所在的世界是否也是某个作者创作出来的呢？其实去界定什么是书里的世界，什么又是书外的世界根本没有意义。

想通之后，她换了个问题。

“我还能回去吗？回到我原本的地方？我想回到我妈妈的身边。”

“可以，只要你能付出同等的代价。”

“什么代价？”

“一个人的灵魂。”

“灵魂？”

“每一个世界从来都是等价交换，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当你的决心真正凌驾于一切的时候，你才能实现真正的愿望。”

想来想去，洛芊芊觉得唯有牺牲自己的灵魂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可这样做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郁闷了一小会儿，生怕时间有限，她忙问出下一个问题。

“姐姐，你曾经说过让我小心和我一样的人，之后我就碰到了和我一样穿书的，我想问，还有没有其他穿书的人？那样的人多吗？”

“等价交换的规则限制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穿越的条件极为苛刻，一次就相当于一个灵魂，还得是自愿的灵魂。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

“这个世界的法则本身做出违规操作，可这样一来，造成的后遗症却是巨大的，世界出现漏洞，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完全可以颠覆任何人的命运轨迹。”

“那也就是说，已知卢倩倩是穿书者，那李雪儿肯定不是穿书者？可我还是觉得她莫名其妙针对我的举动很奇怪。雾香姐姐，你知道李雪儿吗？”

雾香微微点了点头。

“她是北极星幼儿园小一班的班长，是吗？”

“她很奇怪啊，从开学后就一直和我作对，还好几次想要陷害我，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你被伤害到了吗？”

“倒是没有，亏得我聪明伶俐惹人喜欢，最后都成功化险为夷啦~”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洛芊芊一愣，想了想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数次交锋李雪儿都没占到便宜，反而最后胜利的都是自己，那自己还怕她什么？

“姐姐，我明白了，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只要我能赢她，那便无所畏惧。”

雾香眼神中露出赞赏的目光，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抵住洛芊芊的胸口。

“芊芊，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要记住，在你的心中有很多人在默默支持你，很大程度上你承载着他们的祈愿和幸福，但首先你要让自己幸福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雾香收回手指，洛芊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到心里暖暖的。

见雾香起身，洛芊芊忙跟着站起来。

“姐姐，你要走了吗？”

雾香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不用说再见，因为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目送雾香离开教堂，身影被门外的光线覆盖，仿佛瞬间消失了一样。

“要让自己幸福吗？我现在很幸福呢。”

“芊芊？你在看什么呀？我们要走了，去外面买你想要吃的烤肠吧？”

洛芊芊回头，走道上站着廖飞飞和兰瑟。

“好呀好呀~快走吧，我觉得饿啦~”

结果，她刚往前抬脚，就踢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

“肉肉，你为什么躺在地上装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