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开天
作者:张自然 | 分类:仙侠 | 字数:7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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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御赐连理
走到假山跟前,在内习练内功的小妹小弟,恰好收功醒来,一见宏儿,便缠着让他教功夫。对自己的小妹和小弟,宏儿打心眼里特别喜欢,看看其他人还未收功,遂对两人悄声说道:“你们可愿跟我去打些野味?”
素瑶高兴地答道:“当然愿意去,不过打野味得找有山的地方,离咱们这有四五十里,怎么去呢?”
“嚅……,小声点,我带你们去。”宏儿说着,左手挽着小妹素瑶,右手抱起小弟天佑,腾空直上五六十丈,略一停顿,向西飞射,转眼已来到群山的上空,选了一处茂密森林飘然降落。
在他腾空时,素瑶和天佑全被吓得闭上了眼睛,随后他破空飞驰所激起的强烈劲风,更使两小无法睁眼说话,直到觉得脚踏实地,这才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见果然已置身山林,两小精神大振,欢呼一声,咋唬着乱跑乱窜,赶出不少的山鸡野兔,三人就手捞了五六只山鸡,随后一起向山顶跑去。来到山顶,宏儿看看四周的景致不错,将二小叫到自己跟前,传了素瑶一套“百花吐纳”的内功心法,传了天佑一套“百草凝霜”的内功心法,帮两人步上正轨之后,自己也坐在一旁调息行功。
要说这“百花吐纳”和“百草凝霜”两套内功,全是由他自创的“龙卷风”中衍变出来的,只是针对小弟小妹的性别体质,略作修改而已,两套心法全可吸收花草树木的精气,皆可称做盖世绝学。
看看东方已渐渐露出鱼肚白,宏儿叫醒小弟和小妹,带着他们又抓了一只羚羊,这才让二小分别抱着自己的双臂,手拖猎物,重新腾空回城。
这一回,二小可不怕了,眯眼看着脚下的山河向后飞驰,体验着腾云驾雾的感觉,要不是怕掉下去,两人早就手舞足蹈了。
再说家中天祥夫妇和天麒、素华姐弟,运功醒来后不见小弟小妹,立即四下搜寻,找遍了整座花园,仍不见二小的影子。几人正没主意,就听半空中“嘻嘻”一笑,急忙寻声抬头,但见从五六十丈的高空,突然落下一个五颜六色的巨大怪物,正对头顶砸来,吓得几人四散躲避。
终是练武之人,胆子比常人大得多,躲避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几人双脚一落地,立即转身发招攻击怪物,等看清是宏儿和二小时,已来不及收招了。在异口同声的惊呼中,宏儿轻巧地卸去攻近的劲力,二小则欢呼着冲向大哥天祥,联手发招抢攻。
天祥一边闪避,一边连喊“别闹、别闹!”等二小停招,急问宏儿:“宏弟,没伤着吧?”看到宏儿摇头,这才擦把冷汗继续说道:“可真把我吓坏了,你看,出了一头的冷汗。”
“可不是,我也吓出汗来了。”天麒也摸了把汗,转眼看见地上的猎物,“咦,你们怎么跑到天上打猎去了,我怎么不知道天上还有羚羊?”
“谁说天上有羚羊,是三哥带我和小弟到西山猎的,他还教了我们每人一套功夫呢。”素瑶回答,她平时最爱和二哥斗嘴。“就这么一会,你们竟跑了趟西山,还打了这些猎物回来,往返有八十多里,这怎么可能?别骗我了,八成是从早集上买回来的,对不对?。”天麒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逗小妹。
“谁骗你,三哥抓的羚羊和山鸡都是活的,不信你自己过来看看,真没见识。”素瑶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一听猎物是活的,天麒还真有些不信,其他几人也都不信,等大家走到跟前一看,可不是,那只羚羊和四只山鸡,正转动眼珠看人呢,身上既无伤,也未加任何束缚,可就是不能动。
天祥见状好奇地问:“宏弟,它们怎么不会动,难道是被你点了穴道?”见宏儿点头又问:“这些飞禽走兽也有穴道,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不但飞禽走兽有穴道,就连花草树木也有穴道,凡是有生命的东西,全都有它们自己的穴道,只是很少有人研究罢了。”宏儿说着,手指一颗碗口粗的槐树,又道:“这颗槐树,不知被谁点住了南枝少阳经,所以南枝上靠西的四个分枝已经有些枯蔫,若不给它解开穴道,两天后四个小分枝非得枯死不可。”
“宏弟,你能不能指出它被点穴道的位置?”素华在旁着急地问。
“看来是大姐干的。”宏儿说着走到树前,指着一个小节包问素华:“可是这里?”见她点头,遂又在另一个节包上点了一下说道:“我给它把穴解了,现在是早晨,你们注意看,四个小枝很快就会恢复。”
大家注目细看,不到一刻钟,四个小枝果然渐渐精神起来,至此方信宏儿所说不假,不由全都吵着要学,等到宏儿答应传给他们,这才高兴地各自回房洗漱。
吃过早饭不久,门房传进了紫蔷和慧儿的拜帖,宏儿急忙迎出。一看门口停了辆四乘轿车,车上绣帘低垂,香风四溢。驾车的是一锦衣大汉,车后跟着一老四少五个护卫。领头的老者,竟是昨天刚分手的齐禄,看见宏儿,率先离鞍下马,拱手为礼道:“公子,昨天可还顺利!”宏儿还礼道:“托齐老的福,一切都好。”遂令家人取下门槛,将轿车和齐禄等人接进院内。正好天祥和天麒也迎了出来,于是由兄弟两在前院客厅接待齐禄等人,宏儿自己带着车马驶进内院。
车马刚刚停稳,随着绣帘翻动,走下紫蔷、慧儿和兰儿三女。此时虽处京城,紫蔷并未着宫装,穿的仍是一身白绸制的衫裙,只是在三丫发髻上,比平时多带了枝篮钻发饰,显得更加清丽高雅。慧儿今天穿了一身淡黄衫裙,发髻上也比平时多了枝宫制珠花,看起来灵秀娇巧;兰儿仍是一身侍女装,头上也带了一枝小珠花。
三女见到宏儿,不由巧笑嫣然,尤其见他此时穿的,仍是三人在泰安为他赶制的那身,心里更觉甜甜的。宏儿走近三女,兴高彩烈地说道:“蔷妹、慧妹、兰儿,你们可来了,真怕你们不来,我代表家人先来迎接,小生这厢有礼。”说着怪模怪样的弯腰行个礼,把三女全都逗得笑弯了腰。
紫蔷笑着提醒道:“宏哥,快别胡闹了,让别人看见了笑话。快,你家人都出来,快替我们引见是正经。”
宏儿闻言回头,果见母亲已带着家里的女眷和小弟,由内迎了出来,赶忙收敛形迹,为三女引见母亲。这时可显出紫蔷的品质了,虽然贵为当朝公主,过去在宫中也见过宏儿之母,可为了宏儿和自己今后,待宏儿引见完,便依普通百姓人家之规,和慧儿一起抢先行礼,娇声说道:“侄女紫蔷、慧娘,拜见婶婶,祝您老健康长寿,阖家欢乐。”
夫人见状,已知她的心意,急忙还礼:“两位姑娘快快请起,莫要折煞老身,都是自家人,今后切莫多礼。”说着扶起紫蔷、慧儿,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高兴,嘴都合不上了。
她这里只顾高兴,只顾看个没完,被看的紫蔷和慧儿早已不胜娇羞,连头都快低下去了。一旁的素华见状,悄声提醒母亲:“妈,你把蔷妹和慧妹都看羞了,快替我们姐妹引见吧。”
夫人闻言,才发现自己失态,忙笑着对二女道:“两位姑娘,千万别见怪,你们实在太让人痛爱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家里的亲人,这位是宏儿的嫂子月娥,这位是宏儿的姐姐素华,这位是宏儿的妹妹素瑶,这位是……“在夫人的介绍下,两女与宏儿的嫂子和姐妹及小弟彼此见过礼,一同到内宅客厅落坐。侍女端上茶典水果后,夫人笑着对紫蔷和慧儿说道:“蔷儿、慧儿,这里都是宏儿的亲人,千万不要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你们随便挑着用些。”
夫人话中有话,二女闻言内心且羞且喜,一边用些茶果,一边与大家拉起了家常,说来说去,话题总是离不开宏儿。也难怪,在坐的每一位,全与宏儿有关,全都爱宏儿,尽皆因为宏儿的关系才坐到一起的,不去谈论宏儿,又去谈论谁呢。
为了让小儿女更随便些,时隔不久,夫人托故离开,临走时,把宏儿的嫂子也带走了。她们婆媳两个刚走,天佑和素瑶便缠上了紫蔷和慧儿,问这问那,问个没完了,也不知他们的小脑袋里,怎么装了这多的古怪问题,简直让二女无法招架。亏有宏儿在旁帮着答了不少,随后大姐素华过来,说是老夫子等着要教他们功夫,这才把两个小捣蛋给哄走了,也为宏儿三人解了围。
待厅中只乘宏儿,二女终于松了一口气,慧儿感叹:“总算闯过了一关,简直比在泰山闯关还紧张,宏哥哥,刚才蔷姐和我没失礼吧?”
“一点也没有。”宏儿肯定地答,顺手给二女续上些茶水,又道:“不过,先别高兴,中午还有我爸爸那一关呢,俗话说得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们刚才只见了婆婆,还没见到公公呢。”他话中有话的逗二女。
慧儿闻言,果然又紧张起来,慌恐地说道:“是啊,还有一关呢,蔷姐,这可怎么好?”
紫蔷心中暗笑,打趣地说道:“嘻嘻,慧妹,你可是承认是他的丑媳妇?不然他说丑媳妇要见公婆,你干嘛要跟着急?我中午所要见的,是义兄的长辈,所以一点也不发愁,更不着急。”
听了这话,慧儿方才发现上当,又羞又窘地瞪了宏儿一眼,噘起小嘴反驳道:“你这当姐姐的就会取笑我,你难道不想嫁给宏哥哥,昨天我还听你和义母说,让我和你一起嫁给宏哥哥,怎么今天又变了?”她在无意间,顺口把紫蔷的底给揭了出来。
紫蔷正感窘迫,一旁的宏儿已笑着接过了话茬:“就是嘛,还是慧妹最纯洁,说话直率坦诚,不象在坐的有些人,说话总是绕圈子。”此时在坐的总共只有三人,他却偏要说是“有些人”,岂不是也在绕圈子。
“好啊,你们竟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不行,我得找婶婶告状去。”紫蔷说着,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嘻嘻,还没过门,就要找先婆婆告状,以后我可是没好日子过了。嗟呼,世风不古!”宏儿装模做样地捶胸叹息。
一听这话,紫蔷那还装得下去,羞笑着跑过来,轮起粉拳,在他背上狠狠地捶了几下,这才笑着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小生怎敢欺负七公主!”宏儿只顾装出胆怯的样子逗她,不想也说漏了嘴。
“咦,宏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外公家就知道的,要不是我外公和爸爸心细,恐怕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好啊,你哪么早就知道了,竟然一直装着不知道,快说,有什么阴谋?”
“哼,还说呢,你们父女俩合伙蒙我一个,结果让外公和舅舅,把我好笑了一顿,一想起来就让人生气,不想今天说漏了嘴,不然我非得找些回来不可,看你们能蒙到什么时候。”宏儿装着生气,也把嘴巴噘得老高老高。
紫蔷辨解道:“谁蒙你来,当初父皇带我微服巡查,为了行动方便,这才用了化名,哪是为了蒙你。
再说父皇把紫龙佩赐给你时,已留下了线索,表明了身份,谁叫你自己不知道玉佩的来历,反到要怪人家。“说完,也把嘴噘起老高。
看看宏哥,再看看蔷姐,慧儿笑着打趣道:“呀,你们钉这么高的橛子,可是准备开油铺,挂油瓶子用,可惜太少了点,只钉了这么两个。”
听了她这话,宏儿和紫蔷装不下去了,全都“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宏儿想起慧儿先前的话,问道:“慧妹,你从那又跑出个义母来,我怎么不知道?”
紫蔷代答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昨天慧妹和我回宫,已被母后收为义女,而且还让她和我……”说到这,突然脸一红,闭口不说了。
“哈哈,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可是让你们姐妹两个,一起嫁给我,对不对?可这又为了什么?”宏儿既得意,又不解。
“是金霞仙子和神医的主意,说你功力太深,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再加上你自创的龙卷风功夫能自动吸收外界精气,无论谁嫁给你,都挺不过一年就得没命。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同时娶好几房懂武功的妻子,而且还得练会《心经》才行,不然谁肯嫁给你。”慧儿嘴快,揭开了迷底。
“怎会是这样,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宏儿自语着,弯腰对二女深深一礼后,诚恳地说道:“愚兄这里,先行谢过蔷妹和慧妹成全之大德,今后一切全都拜托了。”
紫蔷见状假装气道:“哼,慧妹,你看他一听说能多娶几房,高兴得象什么似的,要让他任性而为,以后非得乱套不可!”转对宏儿续道:“你现在别太高兴了,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规定好,不经我们姐妹同意,可不许你在外随便乱找,不然可别怪我们不理你。”
“谨尊公主闺命,小生定当终身牢记不忘。”宏儿假戏真做,又施一礼。
“嗯,这还差不多。对了,我父皇和母后,准备明天晚上在宫外的蔷薇园招见你,说是有不少事要和你谈,具体内容我也不大清楚。等到明天晚上,我和慧妹一起来接你过去,到时我家的其他亲戚可能也要参加,你可千万谨慎些,别象平时一样乱说,免得让人笑话咱们。”
“怎么这么复杂?好吧,我到时一定小心些。对了,你也把宫里的情况跟我说说,让我心里也有个底。”
紫蔷闻言,便把宫中的人员情况,择要告诉了宏儿。原来,成祖膝下现有六子七女,其中正宫嫡出的有当朝太子朱高炽、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和长公主紫华、四公主紫莲及七公主紫蔷。
在六子当中,长子高炽虽封太子,可最得宠的却是汉王高煦,兄弟两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各自培植势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此事早已传闻朝野。要说以成祖之精明贤能,早已发现两子不和之事,理应断然处置,无奈太子与汉王皆为嫡出亲生,手心手背实在难以取舍,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罢了。
在七位公主当中,成祖最喜欢的就是紫蔷,而目前尚未出嫁的,也只剩紫蔷一人。她在三岁时,即被乃师带往东昆仑学艺,每年回家在宫中住一个月,直到去年才出师行道。在乃师金霞仙子的细心调教下,小丫头的文才武艺皆已有所成就,在众多兄弟姐妹中称最居首,加之数她的年纪最小,平时又不住在宫中,未搅进宫中的明争暗斗,所以人缘极好……
时间不知不觉已至中午,张大人下朝回府,分别与紫蔷一行见过礼,带宏儿重出外客厅,与天祥和天麒一起在外设宴招待齐禄等人,与此同时,夫人带着女眷在内设宴招待二女及兰儿。饭后不久,紫蔷一行告辞回宫不提。
第二天晚饭刚过,紫蔷和慧儿乘车来接宏儿,车马绕过紫禁城东北角,最后停在一座豪华府第前。
宏儿从车窗帘逢中看见,大门扁额上提着“蔷薇园”三个大字,好奇地问道:“蔷妹,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圣上昨天才赐给蔷姐的,听娘娘说,将来准备做驸马府用,连蔷姐也是第一次来,还不知里面的门是朝那开的呢。”同车的慧儿代答。
宏儿闻言感叹道:“不愧是帝王之家,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一座府第!”
说话间,马车驶进大门,至第三进院落停住。三人下车,早已候在院中的齐禄和阮平迎上来,见过礼轻声道:“圣上和娘娘,正在上房等你们呢,已问了两遍,赶快进去吧。”
三人闻言不敢怠慢,急步来至上房门前停住,紫蔷边走边道:“父皇、母后,蔷儿及宏哥、慧妹奉旨晋见。”
“你这孩子,这又不是在宫中,那来的那么多规矩,快和宏儿、慧儿进来。”听这声音,正是曾化名黄祖成的明成祖朱棣。
三人奉旨走进房内,在十几盏灯火的照耀下,但见正中墙壁上,是一巨幅日照麒麟图,两侧墙壁绘的是飞天,地面上铺着红毡,呈马蹄形摆着五张紫檀几桌,以及不少的绣礅。五张几桌分别由两对青铜烛台和香炉隔开,正中茶几两侧,分坐着轻装简服的明成祖及皇后,身后,并排站着四名宫女,茶几之上,摆了不少的水果茶点。
宏儿大礼参拜道:“草民张天宏,叩见圣上及娘娘,祝吾皇万岁,万万岁!祝娘娘千岁,千千岁!”
“宏儿,赶快起来吧。我和皇后所以选在此处,而且身着简服招见你,就是怕你多礼拘束,结果你偏要来这一套。什么万岁不万岁的,全都是些废话鬼话,我到是喜欢听你叫伯伯,既随便,又亲切。对,就这么办,以后你暂叫我伯伯、叫皇后伯母,直到有必要更正时再说。快点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两个多月不见,有些什么变化。”
等宏儿走到跟前,成祖拉着他的手看了又看,点了点头说道:“两个来月不见,你长高了不少,肌肤下的光华流彩更明显了,看来你的功力又提高了。”
成祖说至此,又转对皇后道:“紫童,你看这孩子怎么样?”
“皇上看中的,那还会有错。”皇后笑着答应,眼睛可未离开宏儿,正应了一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是喜欢,这时的皇后,眼睛笑得只剩一条逢。随即令宫女给宏儿和紫蔷、慧儿三人搬坐,问寒问暧地拉起了家常。
聊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皇后即以参观住宅为由,带紫蔷和慧儿离开,以便成祖和宏儿谈正事。
送走皇后及二女,成祖屏退侍立的宫女和侍卫,这才郑重地对宏儿说道:“宏儿,乘她们不在,伯伯和你说几件正事。第一件,在今天上午,你父托徐王向我求婚,我和皇后已应允,给你和蔷儿定了亲,只是由于你们年纪还小,所以得等上一、两年再成礼;另外,由于你的体质异于常人,因而特许你多娶几房,有关人选问题,可由你和蔷儿、慧儿商议着办。
第二件,你须参加今年的秋试,而且应力争夺冠。这一方面是为了蔷儿的颜面,做给满朝文武看;另一方面是伯伯下步交待给你的事,有时须以官方的身份出面。就你的才能而言,应试夺冠绝不难,难的是你可能不大愿意受世俗和官职的羁绊,这事望你能暂时忍耐,算是帮伯伯的忙,等到大事落定之后,我一定还你自由之身。
第三件,也是你下步的主要任务,那就是以你的无敌身手,帮伯伯把江湖稳定下来。伯伯让你帮着稳定江湖,绝不是让你把江湖人杀光,把各门派灭掉,而是让你设法保持江湖均势。本朝太祖出身江湖,得势于江湖,由江湖而得天下,所以江湖之事也最为了解。
太祖当年曾私下对我说过,江湖是社会的最底、最不稳定的层面,尤其黑道人物,全是亡命之徒,既杀不光亦灭不绝,这类人一旦失去依托,乌合成众,汇涓成流,势必天下大乱。江湖门派,正是这些人的临时依托和寄身之所,使彼等由动归静,各门派的共存同在,势均力衡,不仅使江湖由乱归统,而且可均衡财富,发挥官府无法发挥的效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允许江湖门派的存在,也不是无条件的。条件是门派势力的发展,不得危及朝廷社稷,不得过于凶毒残暴。这个条件,也就是通常江湖人所说的什么‘盗亦有道’的‘道’。你们将来行道时,切记循道者存之,失道者亡之,但凡危及你们生命的必须坚决除去,以绝后患,免得遗祸亲人,遗祸子孙。譬如,你们进京路上碰到的鄱阳水寇,不仅危及你们的生命,且抢劫贡银危及朝廷,这一类全应消灭,绝不能手软。“说到此,成祖沉思一会才又继续道:”第四件,连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件事,主要是对一个特殊的江湖人物……就是你们和煦儿见过的玄天教主,你再把有关他和玄天教的事,细致地跟伯伯说说。“
宏儿把自己所知的一切,细致地向成祖汇报了一遍。当听说玄天教主的象貌,与汉王朱高煦相象时,成祖自言自语地点头叹道:“这就是了,看来真被我猜着了,十有真是他,除了他,恐怕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看见宏儿满脸的疑惑不解,遂即解释道:“从各方面的情况看,他十有,是我的侄子允文,也就是被我赶下台的建文帝。对他这个人,与情与理既不能抓,更不能杀,可也不能放任他在江湖上胡做匪为,究竟如何是好,只有靠你运用智慧,酌情妥善处理了。咳,这本是伯伯的家事,本应由伯伯亲自处理,可是常言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使帝王,亦不能脱俗,我兄长只此一子,与我本是血肉至亲,不知为了什么,就是不能容我,以至同室操戈……
咳,不说这些恼人的事,你到时看着办好了。
再有就是这座蔷薇园,本是伯伯当燕王时密秘建的,一直空着没用,现在就送给你和蔷儿,算是伯伯给你们的一件礼物。此园现由锦衣尉暂时派人把守,园内有地道直通内苑,以后蔷儿和慧儿将长住此园,你们要想见我和皇后,可由地道直接进宫。不过,在你们成礼完婚,正式搬入园中居住之前,你来往进出最好能隐蔽些,以免暴露此园的密秘。至于伯伯托你的事,只你一人知道就行了,从现在起,你可专心准备应付秋试,由伯伯派人打探情况,等到明年开春后,你们再重出江湖办正事。“随后,爷俩聊起了武功和江湖上的事。
时隔不久,娘娘带紫蔷和慧儿重新转了回来,只稍坐一会,便与成祖起驾回宫。刚成主人的紫蔷和慧儿,又领着宏儿转了起来,参观自己未来的家。
等宏儿返家,已经是深夜子时,一家人全守在书房等候他的归来。大人和夫人听说成祖已经允婚,便不再多问其它,赶快让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尔后的一段日子,宏儿过得既紧张又充实,每天除了自己参悟凤纹卣上的新功夫,还得随老夫子修习文事,准备应付秋试。仅有的一点空余时间,不是帮助指导小妹和小弟,就是探望紫蔷和慧儿,从早到晚,忙里忙外,亏他聪颍超人,功力深厚,要给别人,早就累扒下了。时间刚进十月,南京的表哥王德宽亦进京应试,本来就热闹的张府,变得更热闹了,直到……
十月初十这一天,天色刚亮,北京城内的百姓商贾、官宦世家,纷纷倾家而出,扶老携幼、驱车乘轿,成群结队地往城外赶,人流由分散的小巷汇聚到大街,形成一条巨大的长龙,没首于城外的校军场。
平时少见人影的校军场,此时旗帜飘扬,鼓角喧天,东、西、北三面,全由盔甲鲜明的御林军列阵把守,仅余南方一面,由衙门中的差役列成一线守护,将涌近的群众拦挡在场外。
这座校军场,东西长六百丈,南北宽有二百四十丈,北面搭有一座高三丈,长九丈,宽六丈的校阅台,两侧各有一座高一丈五,长宽与校阅台相同的观礼台,这三座高台皆由锦衣佩剑的皇家侍卫把守。
在校阅台的前方五丈,有一根高九丈的旗杆,上面悬挂着一面代表帝王的黄缎九龙旗,一见这面旗,连北京的寻常百姓皆知,今天大明皇帝将亲临校场。
然而,今天这里既不点兵,也不拜将,却要选拔今年的武科状元。已有消息传出,最有希望夺魁的,竟是前天刚刚张榜公布的文科状元。传言此人年仅十五岁,长得如同转世金童,而且已与当朝的七公主定了亲,难怪北京城内的居民要倾城而出,谁不想见见这位传奇人物呢。
在人们的等待中,校阅台上终于出现了黄罗伞,说明当朝天子已经就位,比武即将开始。果然,军阵中一连响起九声炮响,三军随之山呼万岁,徐王爷尊旨宣读科考规矩后,宣布武科考试开始。
武科考试不同文科,更不同于江湖比武。试题分文题和武题,前者考的是应试者行军打仗的兵阵策略,后者考的是应试者的临阵武艺。由于昨天已考过文试和武试的初选,因而今天参加武试的只有已通过初试的百名武举,主要考验应试者的马术、箭术和常用兵器。
首先考的是马术,应试者在监考武官的指导下,依次纵马跨越各种障碍,不落马且用时最短者胜。
整百名应试者,除了少数几人半途落马外,其余尽皆顺利通过,只是时间或长或短彼此不同。最后一名登场的,是一白马白衣少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文科状元出场了,快看哪!”这下可好,本来就不平静的校军场,一下子变得更加热闹起来,“加油!”的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场中的白衣少年不负众望,人如龙,马如风,风驰电掣地一气掠过十六道障碍,没入对面的军阵中。
场外的人只觉得人马的动作轻、快、美,只有少数内行人发现其中大有蹊跷。
既使是大宛名驹,也不可能跳高三丈,跨步六丈,何况白衣少年骑的只是一匹中等蒙古骏马。可是,他们心中虽然觉得奇怪,却无法说出究竟有什么不对,因为人马是在众目睽睽中飞越而过的,根本不可能使诈作弊,所以只好在心里嘀咕了。
其实,只有白衣少年一人心里明白,自己刚才不是人骑在马上奔驰跳跃,而是人提着马完成各种动作。在他的手中别说是一匹品种不错的蒙古骏马,就是一头快要老死的笨牛,也照样能比千里马跑得快,同样也能拿第一。
第二场考的是箭术,应试者依次在百步距离上,挽弓三射靶垛,射中靶垛中央红心多者胜。几轮下来,近百名应试者中,竟有二十六人三中红心,于是,场外的众人开始为白衣少年担上了心。
白衣少年终于又出场了。进场后,也不知他对监考武官说了些什么,只见那武官招上四名随从,将靶垛向后移了二百步,难道他能射中三百步外的红心?观众见情议论纷纷,百步穿杨已属神箭手,在三百步外射中杯口大小的红心,别说见,连听都没人听说过。
随着白衣少年张弓引箭,全场一下子突然静了下来,万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耳听“铮”的一声弓弦震呜,箭出如闪电,尖锐的划空声震人心弦,沉重的箭垛向后一挫,箭并未留在靶上,而红心正中一个小洞上,还留有几片残羽。
验箭官犹豫片刻,突然急挥红旗,发狂地喊道:“神箭穿垛,红心正中!”四周随之响起疯狂的欢呼。
白衣少年从容搭箭,第二支狼牙破空飞去。
这支箭,由原洞射入,但是并未射透箭垛,原来他已先做了手脚,箭头被他运内家真力,硬将铁尖变了形。验箭官站在箭垛前发呆,好半晌方一蹦而起,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小狗,狂舞着手中的红旗,尖叫着喊道:“红心!红心!连珠穿孔!”
四周响起了山洪般的吼叫,校阅台上一阵骚动。黄缎伞由台上移下,被一大群人护捅着,向箭垛奔去。他们先看了看留在靶垛上的第二支箭,随后又在靶垛后五十步的地方,找到了第一支狼牙箭,竟有三分之二没入坚硬的地面。
场内外欢呼呐喊声雷动,军营中鼓角齐呜,白衣少年待箭垛前的人群散开,瞄准靶心,“嗖”的一声又射出了第三支狼牙箭。这一箭,射得与前两箭不同,箭速慢了许多,在临近靶垛时,已变得轻飘飘的,正好射在第二支箭的尾端,恰恰将其顶出靶垛,取代了第二箭原来的位置。
这一回,由于箭速极慢,场内场外看得一清二楚,尽皆被他神奇的箭术镇住了,一个个变得目瞪口呆,半天做声不得。直到验箭官狂舞红旗,报出第三箭顶针中的时,四周掌声如疾风暴雨,足足响了一刻,要不是有公差拚命拦着,老百姓非得冲进场内不可。
接着下来,是比试兵器,应试者首先使用自己惯用的兵器演练套路功夫,随后以击打石板、劈剌木桩决胜。这项验试,其实比的是应试者的力气,而非技巧,因为在千军万马的撕杀中,主要靠力气,其次才是运刃的技巧,如果参战者没有力气,技巧再高也没用。
不用说,这一回又是白衣少年获胜。他用的是一支普通铁枪,演示功夫时,使的是最常见的岳家枪法,枪法虽常见,可由他使出又自不同,招招严密,式式精妙,全无一丝一点破碇。尤其是在他使出最后一式“血染三江红”时,竟然一枪剌穿了尺厚的石板,随后又单手运枪,将重有千斤的石板挑飞出十丈外,只能用“力拨山兮气盖世”一句来形容他所表现出的神勇。
看到这,场内场外群情激奋,同声欢呼,暗中也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大家心里已知,今年的武科状元,非这白衣少年莫属!
果然,时隔不久,徐王爷奉旨当众宣布诏书,本届武科状元,为同届文科状元张天宏。钦封张天宏为天下巡查使,衔位从二品,赐第蔷薇园。此时的宏儿,真可说是一举冲天,平步青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