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爸和老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擦了擦眼睛又对视一眼又用同样的姿势环顾四周。

“刚才上山时没人看到吧。”高爸不自觉地问道。

“这大清早的，冷得好死，又不要上工谁会起那么早，一路上我都注意过了没人。”老六放下背篓，把陷阱里一只只眼神发懵的兔子野鸡拿出来装到篓子里，为防止它们跑掉从家里带了一大把的草绳将它们的脚再绑上。

“爸，我们发财了，想不到九儿的药这么管用。”大六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高爸打断。

“这话烂在肚子里和谁都不能说，记住！”

“噢，爸你昨天挖了几个陷阱？”

“四个，怎么了？”高爸做事还是靠谱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挖一个。

“这么多的野货我们怎么背回去？”看着地上八只兔子五只野鸡老六笑得好眼睛眯成一条缝，要不是为了安全他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

“你还想每个陷阱都这么多？做人不能太贪心。。。”高爸又准备开始他的思想教育被老六打断。

“爸，先别说了，我们快把其它几个也检查一遍，早点回去换成钱才是正事。”大六一把背着这么些起肩时都有些困难。

两人又去了另外几个陷阱查看，每个都有收获。现在兔子没有秋天的肥但是大的也有六七斤重。

四个陷阱光是兔子就有26只，还有17只野鸡。父子俩每个差不多要背一百来斤的东西走山路回去。

两人为了安全没有运回家，背到山脚下时老六回家取自行车和称，再让小九告诉大六让他自己先去昨天商量好的地方收，他晚点骑车去取。然后再和高爸风风火火一起用自行车运着直接去县城卖掉。

两人没有直接全部把东西都拉到集市上，两人兵分两路，一人守着货一人拿篓子背东西去卖，只要价钱合适就出手。

年底了一般人家都想买点肉过年，但供销售的肉永远是不够卖还要票。

老六非常熟练地来到纺织厂的家属区一户人家门前，那是之前卖鸡蛋时认识。

“表姑，表姑，你在家吗？”老六光明正大地拍门。

“谁呀。”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看到大六还愣了下。

“ 表姑，我是顺子呀，我奶让我拿些东西给你做年货。”大六说着就掀开一点篓子盖给她看。

“啊，顺子呀，长这么高了，都认不出了，快进来，累了吧，吃饭了没。。。”那妇人一把拉着老六进了院子。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妇人看着老六问。

“姐，这是我在山上抓的，你看还活着呢？想着咱们认识我就先拿给你看看，你不要我就拿红远市场去卖了，反正那边多少应该都能吃下。你要不？”老六看到她家屋里还有人就在窗户边听着呢。

“怎么卖？给个实价，大姐给你包圆了。”

“现在肉价是8毛一斤还得要票，我不要票，也算你8毛，行不。黑市上可不只这个价。”老六一副我很懂行的样子。

两人一拍即合，五只兔子30斤6两算30斤收24块钱，三只野鸡8斤8两算8斤半应收6块8毛实收6块5，一共30块5毛放棉袄兜里放好就出去了。

“说了让你吃了饭再走，你这孩子真是，那路上慢慢点。”那妇人把老送出去老远还在说。

这个女人是上次在老六那里买鸡蛋认识的，看她穿着纺织厂的工服，老六还好心地让她搭了一段路的自行车套信息，不但知道纺织厂家属房的地址，边她家门牌号都知道了。只是委屈大六同学那天一路小跑在后面追，累死个人。

剩下的又去了罐头厂家属区散卖了两次还没到中午还剩下兔子八只，野鸡3只，两人骑着车来到红远集市。

这时好多早上出来摆摊的都开始收摊了，但也有中午刚下班的工人来逛逛看能不能捡漏。

这不就捡到啦！

高爸车子才停稳，就有穿着上山装衣服的人上前问道：“老乡你这里装的是什么？”

“野兔，还活着呢，要么？”说着就揭在篓子上的盖子让人看不清楚。

那人两个筐子都看了看又打量了高爸和老六两眼就问“什么价？我全要了。”

“就按市场行情，您看着给，合适就好。”高爸一副老农民老实巴交憨厚的样子。

“行，就按供销售肉价，8毛我全收了，老乡你有带称吧。”男人把几只兔子野鸡都拎着看看才放下。

出乎意料地顺利父子俩怀揣着热烘烘的钱蹬着车飞速回家，寒风刮到脸上都不觉得冷，高爸回家继续上山挖洞放诱饵，高老六骑着车去接大六，也不知这个娃今天还顺利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戴着猴子帽的男人从他们进到市场就一直在打量。

其实从高老六第一天同大六两个推着鸡蛋菜干杂粮来这里卖时他就注意到了，两个完全陌生的面孔每天都能拿出不少的门类繁多的物资来销售，这和普通只是将家里多余的物资拿来换点活钱或是交换点年货回家的人不一样。

只是在没有摸清他们的背景和物资来源时他暂时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高爸回到家把今天换到的钱都交给高妈，看到高爸从棉衣的内袋里拿出一大把有零有整的钱来心跳都加速了。

|“咋这么多。”高妈看到门窗都关着才坐下细细数起来，数几下双从头开始。一连数了三次才数清128块6毛7。

“还有十几二十块的零钱老六拿着去找零。想不到咱九真是有办法，知不知道早上我们看到陷阱里的兔子野鸡都懵了。感觉像是做梦。”高爸脱掉帽子拿在手里对着自己扇了两下，感觉太凉又失笑地放下。

“这事可不要出去瞎说，我幺女真是仙女投胎。”高妈细细地将钱用手绢一层层包好，整的都存起，外面只留下不到十块的散钱以便临时有用。

高爸匆匆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又匆匆上山了。

高老六顶风骑着自行车感觉都快冻成冰棍看到大六正坐在之前约好的地方跺着脚焦急地等着。

远远听到自行车的铃声，少年眼泪一瞬间就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