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爸回到家带上老六，从家里拿了一捆麻绳两个一把砍刀，又让高妈用布袋装了些红薯干，玉米碴子，还有两斤左右的白米三两样菜干放到篓子里。

过渡口时将那一布袋的粮食给了划船的哑巴，这几天这来来回回的多少还是留下些踪迹，希望哑巴不是个多嘴的人。

父子两人去山里把陷阱里的野物都运到山脚下藏好。野兔野鸡都用绳子捆绑了免得药力过去后再跑掉了那真是白折腾。

两人从一开始的激动兴奋到现在只剩下麻木机械地捡捡捡，把一坑的半大小野猪两人也已经运下去，一只七八十斤重野猪用背篓背着两人运了三趟，现在还剩下两只大家伙，高爸用大砍刀砍了两根竹子做了个简易的单架，两人将一只看着明显小点的猪放上去绑好。

高爸曾说他年轻时的最高记录是完成三担一千斤的挑战，高肖云一直不是很相信，但如果高小九现在看到高爸抓住大猪的前后腿一个使劲就将它从坑里拖出来应该会拍两个海豚掌，呱唧呱唧，真牛！

两人半拖半抬地将大猪弄到山脚下时天已经快黑了。两人都呼呼地喘着粗气，累得不想动弹。

“咕咕”山脚路边有人在那打声响，老六一个挺身就站好戒备， “没事，是我找的买家到了。”高爸安扶老六一眼说道。

高老六看着自家老爸从后面绕了一圈走出去，“小李，是你呀。”听到是高爸认识的人老六就放心了，再坚起耳朵也没有听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老六将两个兔子三只野鸡藏起篓子里，别卖了这么多的肉自家晚上还要吃萝卜白菜，那这钱赚得又有几个意思？

一会高爸就带着一个目测二十来岁的青年过来，当他看到扒开盖着的枯树干草露出铺了一地的兔子野鸡野猪和那足有三百斤重的大家伙时饶是见过世面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像是看天外来物一样回看了好几眼高家父子，你们是把山里的兔子一锅端了吗？心里不免更加慎重。

按之前商讨好的都是按8毛一斤，老六将兔子野鸡装到那个叫小李的带来的麻袋里再一一过称。

兔子两袋共280斤，鸡一袋72斤，还有五只小野猪共325斤预估有七八十斤一只实际上称没有一只能超过70斤。

最后剩下的大家伙称也称不了，只能预估，高爸说300斤只多不少就按300斤算。

李念卿只能点头，这么个大家伙都能没有任何伤痕的放倒我不听会不会补谋财害命？

高爸要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会说“小伙子，你想多了。”

共计781.6毛，高爸非常爽快地抹了零头，780就好。

拿着一大叠的大团结粗略地数了数就放进棉袄的内口袋里再扣好。

再帮着把货都运到路口，高老六和李念卿抬一袋，高爸拎着袋子一提一甩整个袋子就在他背上，走起路来虎虎生威。

李念卿同老六搭话“兄弟怎么称呼？我叫李念卿。”

老六不想回答，但顶不住小李同志混江湖时间可比他久，三下再下工夫就从他嘴里套了不少话。

老六看到路口停着的一辆拖拉机时对李念卿的佩服之情达到顶峰。

他以为自己同大六两个去走乡窜户收个鸡蛋挣个差价已经是很了不起走在潮头的先锋人物，没想到人家已经是用车运了。

还以为他最多也是搞个驴车牛车。想不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在合力运递三趟时李念卿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到兄弟姐妹身上，主动提起他有个小五岁的妹妹，今年16岁，老六也说他有个姐姐也是十六岁。

李念卿就提起说自己说不定还见过老五，还说上次龙口村修大桥有人受伤还是他开拖拉机送回去的。

看到有个一米六左右的姑娘同高爸说话，齐肩的辫子长得很精神，他不敢说漂亮怕让人觉得他轻浮。

老六不想在外人面前说些姐姐妹妹的事就岔开话题反问李念卿是不是混黑市？

这许多的肉运回去卖给谁？

李念卿心想“我真是信了你这个老六，那有人一开口就直接问这个，也不知你是真憨还是假憨？”

最后三人合力将大野猪抬到车上，车斗都快装满，为掩人耳目又将麻袋放到上面盖住，已经银货两讫看着拖拉机突突地开远父子两回去背上背篓准备回家。

老六背着高爸递给他只装了兔子和野鸡的篓子问：“爸，还有哪头大的咋办？”

“能咋办，村里人分呀，你别管，我回去同村支书商议一番。”高爸心想为了长远还是不要吃独食的好。

过渡口时高爸让老六留只野鸡给哑巴，搞得哑巴差点就开心得要说出话来。

哑巴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两父子这一趟趟地过河去山上肯定是有目的，但他不是个多嘴的人，划几趟船可以赚一袋粮食一只鸡可是太划算，年夜晚有着落了。

两人回家时天已经黑透，风呼呼地吹，月亮不见踪影，星星都没有半颗，明天说不定还要下雪。

高妈早就准备好了热水让两人去泡澡，一个不大的澡盆里蹲着父子两人，动得不好动。

昨天泡时还有高妈在一边给擦擦背，今天对着老六这个大儿真是半点旖旎的心都没有，随便泡泡去了寒气高爸就先起身穿衣服，高妈在外敲门让两人别磨蹭快点出来吃饭。

老六泡在水里不起动，看到高爸衣服都换好了他才不舍地从水里出来，突然想起短裤里还有他的私房钱打开一开都被浸变色了。

三两下换好干净的衣服去吃饭，坐到饭桌前才感觉自己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六哥，你和爸去山上抓到什么没有？”老八将放在火边烤的栗子捡起来放到桌上晾一下问道。

“你自己去厨房看看，”老六呼噜噜地吃了一碗饭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太冷了，不想出门。”小八把栗子分给小九和老五。

高妈永远都是那句“我不喜欢，你们自己吃。”

高爸吃了饭拿了手电筒去了支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