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快中午时高老四和郑多乐才骑着自行车姗姗来迟，高妈听到铃当响第一时间从厨房探出个头，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两下忙迎出去。

双手接过郑多乐拎着的年礼亲热地拉着她们往客厅里去，“这么冷的天骑车冻坏了，快坐下烤烤火。”又对着老六吩咐“再去拿点炭过来，烤炉大火。”

小八从厨房转出来“四姐四姐夫新年好，大吉大利，恭喜发财。”然后就挨着老四坐在凳子上烤火吃瓜子，老四烤了会就起身说要去厨房帮忙。

老五远远听到就答“别来了，坐着吧，马上就好。你今天可是贵客。”

老二笑着问“怎么这么晚才到，还以为你们要在我们前面呢。”

小九端着一叠碗拿着把筷子走进去“六哥，架桌子开饭。”

看到边上的正拉着老四说悄悄话的老二眼神闪了闪，又看到小八坚着耳朵在偷听也不知她这毛病是怎么回事，只要听到什么八卦小道消息她就会耳朵自然地坚起来关注。天生就适合做情报工作。

高小九帮着摆好碗筷，老五把菜都端上桌，高妈还在厨房忙碌着却招呼他们先吃，但大伙还是都一致地等着她落座。

高爸照例是拿出一瓶好酒给两个女婿倒上，郑多乐还问说“怎么大姐他们还没到？”

高爸招呼别等了，给他们留着菜呢，他们几个先喝，老六今年也混到半杯，看个子也是个大爷们了，可以尝试着喝点酒但烟这东西高爸是绝对禁止的。

看到老二的筷子往腊兔子的碗里去小九挡了下“二姐，你吃这个烤鸡吧。”说着还把两个碗换了下位置。

“干嘛，我不能吃？”老二有事说事地直接问。

小九望了高妈一眼又笑着问她“你自己不知道？”

“知道什么？”老二疑惑地问。

“怀孕初期最好还是别吃寒凉的东西，你不知你怀孕？”小九一脸诧异地问。

“不知道呀。”说着就一脸惊喜地摸肚子，二姐夫也是一脸兴奋激动的样子。

现在这个年代哪家哪户不都是数字军团，怀个孕有什么好惊奇的，可是二姐夫家却一直人丁不是很旺，往上数有好几代都是单传，二姐夫他爸就是独生子无兄弟姐妹，到他这辈也只是有个姐姐。

不知道他爸妈多么羡慕高爸高妈的数字军团，总寄希望于老二也能遗传高妈的易孕体质，也生上那五六七八个才好呢。

这会听到小九说老二怀孕了马上站起来对小九说“九儿，快给你二姐摸摸脉，光看就能看准吗？”

小九放下碗对着老二伸过来的手隔着小八就那么随意地一搭“是真的，两个月了，平时注意休息，还好现在不忙，前几个月注意点。没事，孩子很健康。”

老二听到这话瞬间把肚子往前一顶，手往后腰那么一扶“哎哟，怪不得我这几天感觉有点想吃酸的，之前怕人说三年不开怀吃酸的是作怪呢，原来是真怀呀，哈哈哈。”那自得的笑声震得房顶上的蜘蛛差点结不成网。

郑多乐很是识趣地给二姐夫满上“恭喜姐姐姐夫了，这一杯必须喝。”

快三岁的张朵朵小朋友可以自己拿着勺子吃饭，这会人家将一大口内丝伴饭送到嘴巴里美滋滋地嚼两下又把嘴角的油往脸上一擦，像只花猫一样说“九姨我妈妈肚子里是我弟弟张果果吗？还要多久可以出来和我玩？”

大伙都只觉得孩子话好笑但二姐夫听了这话却是一个阵热血直冲脑顶，对着他闺女就夸“我姑娘眼睛真亮，说得好。”

“还张果果，连名字都给取好了，真是个小人精。”高妈笑着给她夹了筷子肉。

饭桌上除了郑多乐提了一嘴高老大其它人都没有提，一直到晚饭前高老大一家也没有来。

晚上喝了酒的男人们早早就躺床上睡大觉去了，张朵朵小朋友也早早被高妈抱到她床上去睡，然后几姐妹就娶在小八小九房间的床上聊天。

主要是老二在问，“四妹，你们过年是去小郑爸妈那一起吃饭还是各吃各的？”

“年三十那天中午我们和大哥家拿了些肉菜去到他爸妈那一起煮一起吃的，他二哥家常年是只带人不带手和粮的。以前都是等着大嫂子去又是出力又是出物。

后来大嫂也学精了，带上几个包子馒头，在家炒两个菜带着去，也不再费心费力，那年夜饭吃得就像是个笑话，哪能和咱家比。”老四也是结了婚后才知道，原来城里人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鲜，甚至好多都没有乡下人实在。

还有更多的她意想不到的奇葩事不好说，说多了怕郑多乐没面子，只是郑二哥一家的操作实在是颠覆了她的认知。

老二又说起让老四别急着生孩子，结婚个半年一载的再怀孕，婆家的人和事都摸清了再怀，自己小家也理顺了，虽说嫁个商品粮吃饭穿衣有保障但也要省着点来。

还小声地同她说要是高老大找她哭穷让她别太轻易相信，可就在一个房间两张床上靠坐着再小声还不是听得清清楚楚。

小八就问“二姐，大姐找你家借的粮还没有还呀？”

老二隔着床丢了个枕头去打小八“小姑娘家家的，什么事都理得清，这个话可不要出去乱说。”然后又开口“照理说，大姐家条件比我们家那是好太多，至少大姐夫可是月月有活钱拿回家的。

现在算应该说大前年了，大姐说她家粮接不起要断顿了，在我家借了50斤米，到现在都没还。我在婆婆面前的脸面都被她败完了。还好公婆是开明的，不然你们说我在婆家还有好日子过吗？”

高老五直接说“你直接去问呀，你不问人家怕是不记得还有这回事了，还以为是你当妹妹的贴补她这个姐姐呢。”

老四笑笑不做声，小九却知道上辈子也有这么回事，74年借的粮80年分田到户杂交水稻大丰收那年还的，这可是着名的灾年借粮丰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