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妈吃了饭回来那脸上的笑是怎么都止不住，看到小八偷烧腊肠包糍粑都没有骂人。

高小八就顺势问“妈你中午吃饱了吗？要不要分你点。”

“不用，你吃，哎呀”话到嘴边说吧好像显得她嘴碎，不说又实在是憋在心口。

小八是谁呀，情报中心主任哪还不知道高妈的心思马上接着问“那人怎么样？看叔母那得意的劲是不是比四姐夫人才好？”

“做梦，一半都比不上，也不知她们娘俩那眼睛长来是干什么的，凭良心说样子长得还行，个也有那么高。

可那凡事都要问他妈的做派真是让人看不上，都要娶媳妇的人了，什么事都要回去问了他妈才能答你说像个什么男人。

你爸在那瞎操心，就问他毕业了什么打算，工作接班的事是说好了还是怎么滴，他家又不是只他一个儿子。高河两口子也不知是喝了什么迷魂汤就觉得好。”

“那高美菊开学还去学校吗？”小八随口问道。

“都许了婆家了还上什么学？”高妈嘴巴撇撇一脸看不上的回答，然后又盯着小八训道“你要是敢不给我好好上学跟她学我就直接打死你了事，听到没，必须给我考个高中读大学。女孩子就要学学你四姐，这一脚踏进去出来捧的可就是铁饭碗了。”

说完又看老五，想了想还是不说了，两家虽说初步定下来了，可这隔着二十几里路三两月都见不上一面，老五天天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没什么打紧。

三个儿子出门去了至少要明天才能回，家里就剩三朵花加老两口晚上的伙食水平那是急速下降，高小八看着桌上的全素菜对小九说“看到没，哥哥们不在家妈就让我们吃这样的菜，还以为你是个受宠的，原来也不行，哎。。。”

高小九夹了一筷子凉拌的白菜心拦细粉丝说“挺好吃的呀。”

小八直接冲她翻了个白眼也夹了一筷子粉丝。

高妈就说她“高朝雪我看你是皮痒，过了两天好日子就忘本，哪能天天都吃肉，有这个菜还要叽叽咕咕。饿两顿就好了，你也不看看前面招娣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能跟我比吗？投胎可是个技术活，谁让我会选妈呢，活该我命好。是吧。”说完还讨好地对着高妈笑笑。

高妈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你呀，三百斤重的野猪就剩个嘴巴。”

和村里同年龄阶段的女孩样比，高家姐妹过的日子确实要比一般女孩幸福，至少高妈不会有事没事就用恶毒羞辱的语言骂人，也不会不管天晴下雨地要求她们必须完成多少工分，还每个人都进了学堂多多少少都读了些认字书。

好多户人家的孩子要么就是没上过学要么就是上个一两年就回家干活了，高家是上到你自己不会能为止。

因为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高妈的身份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谁家要娶媳妇嫁女儿都愿意来请她去帮着缝被子，以前这样的活可轮不到她。

曾经那些人会说她命苦两三岁没了娘，十二三岁就嫁出来当童养媳，可一切的偏见都被两个一齐考上的大学生儿子给彻底粉碎，现在的高妈那走出去就像只战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

定了亲老五整个人都透着一幅温婉的小女子气息，这会她躲在房间里坐在床边上织毛衣小八凑过去摸了摸又站在一边看了会“你这给谁织的？看大小是给爸的？可这花样搞这么复杂干什么，织个上下或是平针不就行了，这么复杂多费时。”

想了下就恍然大明白“你给念卿哥织对吧，这么贤慧妈知道吗？”

老五看了她一眼“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的。”

“没事，我这种纯洁小女孩同你这种恨嫁的大姑娘能有什么话说。是吧。”小八把着毛线团在手里倒来倒去的说。

“没事就走开，九儿在写字你怎么不去一起写？练好了好写对联卖钱呀。”老五嘴上说话手里功夫不停。

“我有那本事就好了，我是不是过年鸡爪子吃多了，写的字像是鸡抓过似的。”小八摊着两只手左看右看。

“你呀，就像妈说的，就得个嘴巴。”

“哼，又一个嫉妒我的人呀，心胸放宽广些。”拍拍老五的肩膀哼着小调去看高小八写字去了，帮着把写好已经晾干的折起来收到，放到年底都是可以卖钱的。

哥哥们不在家感觉家里一下冷清了许多，高小九每天饭后都会写一会，每天写个两三幅既可以练字又可以积攒起来留着。日积月累的年底也是个大收入。

其实整个过年期间高小九都挺忙的。高老三回来的突然，身上好多的小毛病需要调理，又要趁着他在家时多备了他日后可能会用得上的药丸，每天还要给隔壁的高磊扎针做按摩。

年三十这天两岁半的高磊第一次不需要任何辅助可以独自站起来了，搞得大年初一那天高升两口子也不忌讳地让高小九去给高磊扎针，能早一天走路都是好的。

现在高磊能扶着长凳子慢慢地走两步，但要他独立地走还不行，感觉他头重脚轻似地不平衡，站着稳稳地可一迈腿就往前面倒。

原本看不到希望现在一下子有了质的突破高升两口子恨不得日日夜夜地康复早点可以让儿子能跑会跳。

尽管高小九再三的说明高磊将来即使是会走路也不可能恢复到正常孩子的水平，可就这样他们全家还是满怀欢喜。

这两天陆陆续续有那些之前受过她恩惠的家庭让孩子带些年礼来，好多孩子那是放下东西就走，你想要回个什么东西人都追不上。

高小九以前想得一直是自己、家庭，现在觉得能为这个社会上众多的底层人民出一份力，也是无上的心安。

可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越是深入了解越是深感不安，很多时候看了一个病人之后心久久都不能平静，她们都是身体扛不住了才来医治，稍微好一些之后又开始硬扛。

希望改革的春风可以快点吹响，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已经困苦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