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执照、税务登记都下来了，丹桂一中的十万块钱，其他三个自愿经商的老师也到了位。

营业执照是“丹桂一中勤工俭学服务部”。

税务登记下来了，原来李爱菊局长的承诺，勤工俭学免交税的政策作废。

主办人员说，一是财政困难，二是其他经商人员有意见，三是知识经济的年代，知识分子理应多作贡献。

我作为学校勤工俭学总经理，还是具体办事人反驳，老师脸皮薄，毫无半点经商经验，学校老师待遇差，领导想搞点勤工俭学钱改善老师待遇，好多学生不肯填师范院校，师范院校毕业生好多不来当老师，当了老师的好多想转行，不想办法提高老师待遇，后继无人！

主办人员说，有没有人当老师，你我都无能为力，杞人忧天！没有天生的做生意的人，目前主要是下岗工人、进城农民工，他们无学历无资金无门面资源，全靠白手起家，要办个营业执照税务登记也难，你们就知足吧，不是李局长的面子，你们还办不了。

无话可说，我只好拿了税务登记证走人，并一再表示感谢！

终于松了一口气。

想当初，为了响应勤工俭学号召，学校专门开了一次大会：

学校提供四个门面、十万元钱，四人一起投标，谁交的利润高谁中标。中标不去的罚款一千元。

我发动组织了四人，投标六万。

前三标打了退堂鼓，每人罚款二百五。张榜公示。

轮到我们组，我动员大家，与其罚款二百五，不如下海试一试，经历也是财富，说不定一不小心成了致富带头人，戴着大红花，敲锣打鼓游行。

我还告诉他们，我们丹桂的市场前景，吃的饭店，用的南杂店，看的书店、录像厅、小电影院，玩的电子游戏店，还有本地是八宝之地，矿产资源丰富，商机无限，海阔天高。

最后，我们四人下定决心下海。

我们一起开会决定，做生意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可自由组合。

开始我提议，每人一间门面、二万五资金，连本带利，每人上缴学校四万。其实分开来算很划算：按去年租金，每间门面八千，一万元利息一千，比无业人员经商便利的多。就说资金，一般人是求告无门。

通过讨论，最后大家形成统一意见。

勤工俭学的牌子统一挂，门面、本金随自己要。门面租金，启动资金利息，大家同意我的方案。钱算一分的利息，门面按以前学校租出去的租金八千一间算。

根据自己的喜好能力，一个老师要了两间门面，四万块钱，搞饮食；一个老师要了一间门面，四万块钱，搞南杂批发；一个老师要了一个门面，两万块钱搞书店。

门面利息两项共四万二，作利润。

我们四人每年平均工资三千，共一万二。

以上合计五万四，还差六千。

平均到人头，每人只要另外交一千五就行。扣除工资，每人其实可带工资一千五做生意。

皆大欢喜，立马动手，蛇路龟路钱路，各自去找。

为了同伙的需要，学校的门面、启动资金，我都没要。

最后我们与学校签订了协议。学校为了我们的退路，以停薪留职的形式保留其档案、工作关系，算工龄教龄。

我保证他们三个，所有手续我一个人去跑，门面、钱先满足他们三人，还需要钱，我帮他们一起跑银行。

愿意跟我做煤炭生意的随时欢迎，出钱算股份、出力开工资，自愿为原则。

之前，我征求过蔡五毛老总的意见，他点头同意后，我才敢表前面的态。

他们都说，还是自己搞单干好些。

我按手续办事，要老婆用工资担保，从谭主任那里贷款十万，加盟毛毛虫的“龙都煤炭公司”。

“毛毛虫”负责跑计划及销售，徐绝禄负责煤炭货源及煤场，我负责联络车站报计划、要承运车、装煤，协助“毛毛虫”跑销售。

分工就绪，各行其道。

把家里的事安排好，我每月的工作就是陪计划室主任、货运室主任喝喝酒打打牌，或者唱歌跳舞泡桑拿，请客费用实报实销。

我每天早上去芙蓉市，晚上回来陪老婆孩子。工作看起来轻松潇洒，每月发两三次煤就完事，其他时间就是玩，实则很辛苦，尤其是打牌，经常通宵达旦。

疤拐的兴致更浓，他爱去地下赌场豪赌，拉煤的司机在煤场老找不到人，打他的大哥大，还常关机。

我经常赶去收货。

为此，“毛毛虫”很是光火，命令他只能在看守煤场的那套房里娱乐！

开始还好，他一大早就叫上他的狐朋狗友聚赌，不出差时，我也乐在其中。

坚持不到一个月，他又故伎重演，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到人。

还听说他的手气不大好，有司机向我反映，为了赌资，疤拐把煤矿定送的煤卖给其他煤老板，票留在公司报账，进双份钱。

我也在怀疑，为什么每次发车送到广东的煤结账数量与煤场的总量要少很多？煤炭有损耗没错，正常亏损是百分之八左右，不至于亏百分之三十。

问疤拐，他发脾气。这不正常吗？现在的司机要钱不要脸，在加水点洗车时，他们要把水箱加满，过完称开始放水，车皮重量少了半吨；还有更黑心的，把一只脚踩在地磅上用力，一车煤可加一两吨重量。

“你不会擦亮眼睛阻止吗？””毛毛虫“质问。

“我骂过，打过，你们看，我的脸上又加了一道疤？”他把脸伸给我们看。

“毛毛虫”怒斥：“看过鬼，经常通宵，走路打瞌睡，只会看太二（字牌里最好的能加胡子的牌）！”

“以后哪个司机放水扣一吨，踩地磅的扣五吨，不要他去拉煤！”“毛毛虫“挥挥手。

”先做好自己，谁敢打你，告诉我，马上要派出所抓人。听说，你是打牌偷牌被人家打的吧？“”毛毛虫“揭开他的伤疤。

”疤拐“拍着伤疤点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我打围场：”赚钱不容易，小心点！“